等開春了再捉豬崽回來,還指望著她每天去打豬草回來喂豬?彆把豬餓死我就阿彌陀佛了!”
這下連安向紅都閉緊了嘴不說話了。
以前這些家務都是安小丫做的,把人扔出去以後,現在全堆到張銀桂身上了。
張銀桂一時半會兒地根本不習慣,做了東忘記西的,搞得一家子生活都差點亂了套。
本來聽村裡說,李心蘭又把安小丫從鎮醫院拖回來等死了,張銀桂還幸災樂禍,想著自家總算是省了一筆喪葬費。
沒想到安老太一回來聽說了這事,馬上就說了一個消息,張銀桂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一家子急急忙忙趕到李心蘭家裡來。
李家不像安家修了土牆圍院子,隻是紮了一道竹籬笆圈了個院子出來,站在外麵,一眼就可以看清院子裡的情形。
堂屋和廂房都黑漆漆的沒亮燈,被手電筒的光晃過,幾扇房門像是幾個冷冰冰的黑窟窿,根本沒個人氣。
張銀桂心裡頓時有些發虛:“怎麼燈也不亮?今天一天好像也沒看到李寡婦在村裡走動,應該沒出門的……小雲,你去叫叫門!
”
安小雲不想上前叫門。
她也有些害怕好不好!
想到安雅坐在院子裡直瞪瞪盯著自己的那雙黑眼睛,安小雲心裡就瘮得慌。
見安小雲不動,張銀桂推了她一把:“你這閨女,快去呀!”
明明安良材走在最前頭的……安小雲一個趔趄,急忙扶住了籬笆門,小聲叫了兩句:“李嬸,李嬸,你在家嗎?”
安小雲喊了兩聲沒人應,安老太有些不耐煩:“聲音那麼小,叫給蚊子聽啊。”
張銀桂被婆婆瞪著,隻好自己也走上前,提著嗓子喊起來:“李寡婦,李寡婦?”
李家後院裡,摸黑鑽過籬笆的安雅一頭撞上了什麼,還來不及示警,就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拖到了一邊。
感覺到裡麵的動靜不對,李心蘭急忙喚了一聲:“小雅?”
掐在安雅脖子上的手立即鬆開了,一個低磁的男聲響起:“嬸!”
李心蘭又驚又喜:“山子?是你嗎,山子?!”
淩彥山長腿一邁,根本不管彎著腰撫著脖子咳得難受的安雅,上前一把打開了後院的籬笆門:“……嬸,是我!”
顧不得再隱藏什麼行蹤了,李心蘭急忙摁亮了手電筒,偏了偏光,照亮了眼前。
淩彥山高大的身形立即出現在光亮裡:“嬸,我回來了!”
“走的時候就已經比我高半個頭了,現在長得更高了,更壯實了。”李心蘭眼窩又酸又熱,舉起手想像以前那樣摸摸淩彥山的頭
。
淩彥山立即彎下了腰,讓李心蘭不用踮腳。
粗糙的手掌摸過他頭上剛勁的短發,掌心的溫暖隔著那截頭發都透了過來,還是像以前一樣,親切,熟悉。
淩彥山聲音悶悶地有些發甕:“……嬸……對不起……”
“你這孩子,對不起什麼呀!”李心蘭輕輕拍了拍淩彥山的臉,“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就比什麼都好——”
“李寡婦,我知道你在屋裡,我都看到光了,彆給我躲著裝死,趕緊給我出來!”
淩彥山直起腰,目光利箭一樣看向前院的方向,抬腳就要往那邊走。
他太久沒回來了,這些人現在都欺負到他嬸的門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