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東方又是尷尬，又是惱怒：“那個年代亂成了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都是時代造成的，我——”
淩彥山懶懶站了起來：“對，我知道，我媽這個資本主義大小姐會連累你這種根正苗紅的棟梁，你當然要劃清界限了。
正好又有一位出身又紅又專的清白人家的好女兒願意貼上來，你們當然一拍即合。”
“什麼願意貼上來，什麼一拍即合！”淩東方氣得狠拍了桌子一掌，抬手指著兒子，“你楚姨對你也算儘了心，她是你的長輩，你不要——”
“不是我說，要放舊社會，正妻還在呢，她就巴巴兒地貼上來，也就是個無媒苟合的小妾！”淩彥山雙手插進褲兜，抬腳就要往外走。
聽到身後淩東方怒斥了一聲：“什麼無媒苟合，那時候你奶奶也答應了的——”
淩彥山猛然轉頭，狠戾地盯著那張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所以我才覺得，你們全他瑪一窩惡心玩意兒！
當初拿著我媽的祖產換了多少好處，風雨來臨的時候卻一個個避之不及。
要躲，就永遠躲著縮著不要再露頭也行，現在雨過天晴了，又全蹦噠出來裝什麼賢德！老子不稀罕！”
淩東方氣得指著淩彥山暴吼：“你是誰老子！”
淩彥山已經“砰”的一聲摔門而去。
巨大的聲響像是按下了暫停鍵似的，讓淩東方手還指著門口，人卻凝立呆住了。
辦公室的門輕輕被人推開，淩東方急忙放下了手，帶著幾分希翼看了過去，一見是二兒子淩雲飛，眼裡的光亮不由黯淡了幾分。
淩雲飛輕輕走上前：“爸，哥他……是不是不回去吃飯了？”
淩東方用力捏了捏眉心：“他這又臭又硬的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
這話淩雲飛不好接，轉而提起了另外的話題：“不是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嗎？大哥今年也有22了，可能等他找個對象結了婚，脾氣就會和軟了。”
淩東方一個大男人，平時哪裡會注意到這個問題，聽到二兒子提起，倒是點了點頭：
“可是他平常在部隊接觸的人不多，哪裡能遇上什麼好的……”
淩雲飛仔細想了想，猛然想了起來：“對了，宋家小表妹今年不是入伍了嗎？
爸，要不，你把人調到大哥那個團裡去，兩個人靠得近了，萬一就有緣分了呢？”
“宋家？”淩東方叩著額角想了想，腦子裡冒出一個圓臉小酒窩的姑娘來，“宋萱？”
宋萱是楚佳遠房表姐的女兒，兩邊沾著點親，來往倒是不少。
宋萱去年從衛校畢業後就入了伍，做的是醫務兵。
年前過來拜年走親戚的時候，正好遇到淩彥山從部隊裡回來，兩個人還打了個照麵。
回想著年前的情形，淩東方有些不太確定：“我看小宋那姑娘找彥山說話來著，不過彥山好像沒怎麼搭理她？”
“大哥那時候剛從特殊部隊出來，看誰都是板著臉。”淩雲飛笑著解釋了一句，“再說他以前也沒機會跟女孩子接觸，估計也不知道怎麼跟女孩子打交道。
宋萱的性格蠻好的，大大方方的不說，人也長得不錯，上次見麵，我看她對大哥也很有好感。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