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火車站。
鄧周高高舉著一個紙牌子,睜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出站的人流。
他才養了多久的傷,老大居然冷不丁地就談了對象?!
要不是老大要他陪送嫂子回鄉,才給他打了電話,估計這事兒他得一直蒙到鼓裡!
也不知道老大的對象長得怎麼樣......
鄧周還在心裡碎碎念著,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拖著一隻行李箱,提著一隻大提包徑直走到了他麵前:
你好,你就是鄧周鄧哥吧?我是安雅。
鄧周下意識地放下了手裡的紙牌子,浮出了一臉笑容:嫂子你——
吃驚地盯著麵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姑娘,鄧周嘴巴張了張,總算合上了自己的下頜骨,把最後那個字愣愣吐了出來:......好。
安雅噗嗤笑了出來:什麼嫂子,你叫我安雅或者小安吧,這一趟過來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鄧周趕緊擺手,伸手搶過安雅手裡的行李拿了,小安我先送你去酒店歇歇腳洗把臉,再帶你出來吃飯。
隊長都跟我說了,讓我帶你去蓉城最正宗的館子,你跟著我去,一準兒吃得舒服。
晚上你隻管安心休息,好好養養精神,明天的車票我都買好了,是上午十點的,不用趕時間......
鄧周事無巨細好一頓叮囑,安雅有些哭笑不得:鄧哥,你彆把我當小孩兒了吧?其實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行的——
那不行!隊長專門交待過我的,火車上人亂得很,去永吉縣那趟車沒掛軟臥車廂,我隻買到了硬臥的票,要是不安全把你送到家,回頭隊長能扒了我的皮!
見他一口沒得商量的架勢,安雅也隻能不再勸了,轉而有些好奇:鄧哥,你怎麼叫淩彥山隊長呢?
出特殊任務都是他帶隊,所以我們都叫他隊長或者老大。鄧周偏著臉跟安雅解釋了一句,沒提防身後有人撞了上來。
他下盤極盤,一個趔趄都沒打,倒是身後的那人抱著的一個大箱子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壘得高高的兩個箱子也跟著砸了下來。
一個女孩連聲道著歉,趕緊俯身去重新碼紙箱子。
三個紙箱子一重疊,都有半人多高了,難怪剛才她抱著箱子沒看到前麵走著的鄧周,給撞了上來。
紙箱子還捆著打包帶,打包帶上釘著幾張標簽,一看就知道是才從貨運站提出來的。
安雅正空著手,趕緊上前幫忙,正打算給那女孩起一起紙箱,兩人四目相對打了個照麵,都又驚又喜地叫了出來:
安雅!
吳小紅!
吳小紅直起了身,緊緊握住了安雅的手:你是過來蓉城玩嗎?這是剛下火車?你打算住哪兒,給我說個地址,一會兒我來接你去吃晚飯......
她的聲音又脆又急,跟雨打芭蕉似的,和原來有些畏縮的性子截然不同,一看就朝氣勃勃,日子過得很爽利的樣子。
安雅忍不住笑了:你這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我都不知道答哪個了。
見是熟人,鄧周也上前搭了話:吳同誌,我借了輛車開過來的,要不你們先上車吧,有什麼車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