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隻小貓咪(1 / 2)

桓俞的戲份在後頭。拍攝間隙, 倒有電話打過來了,白宏禮拿過手機,瞧見上頭閃著的“恩人”倆字, 聲音溫存了些,避過眾人,低聲問:“恩人?”

“嗯。”司景頭朝下躺在沙發上, 這會兒正以一個倒掛金鉤的姿勢勉強騰出隻手戳平板,餘光注視著分盆勤勤懇懇拿著吸塵器吸地毯, 把吸出來的貓毛小心翼翼攢起來, 放進一個透明的小罐子裡, 活像存著什麼寶貝, “這會兒有空沒?”

白宏禮畢恭畢敬。

“恩人,要是有事,您就吩咐。”

司大佬又嗯了聲, “你遊戲打的怎麼樣?”

“......什麼?”

“我得借你那運氣用一用。”

吃飽喝足, 又沒工作,司景閒的毛裡都快長蘑菇。闞澤有事出門,把分盆留在家裡大掃除,司景把腿翹起來, 不挨著地,皺著眉頭繼續用手指戳屏幕,“我把賬號密碼給你發過去, 你給我登錄下, 抽個卡。”

平日裡作風正經的像夕陽紅養老所裡老年人的白宏禮聞言懵逼。

“抽......什麼?”

他坐在劇組提供的椅子上, 認認真真記下名稱,隨後試圖把這個遊戲下下來。桓俞已經從化妝間裡出來,確定了最後妝容,瞧著他這模樣,還有點稀奇,“哥哥是在做什麼?”

他探過頭瞧了眼,白宏禮正在艱難地尋找抽卡入口。

“抽卡的在哪兒?”

桓俞失笑,給他指了指。瞧他還不太了解,乾脆手把手指點,“哥哥先按這個......”

身形不知不覺就靠得很近,呼吸交聞。大胖鯉魚沒察覺,運起錦鯉的氣,手下如飛,嗖嗖嗖連點十下。

當當當當!

一共冒出了四張金光卡片,難得一見的超稀有,完全不愧對他錦鯉的身份!

他再打電話通知司景時,非洲貓司景羨慕的一批,“四個啊......”

天知道,他玩了這麼久也沒撈著一個。

許是因為是隻貓,真的與錦鯉氣場不合,司景在這種事情上臉黑的像是從赤道國家回來的。在被從烤魚攤旁邊撿回去之前,他也試著通過彆的方式先賺點錢填飽肚子,結果投什麼虧什麼,差點兒把自己都給虧出去。

後來,他又聽了街角流浪貓的建議,扛回去個二手破電腦嘗試下打遊戲直播。因為沒攝像頭,不露臉,靠的全部是硬操作,結果司景回回都在毒圈裡,離安全區十萬八千裡,狂奔都奔不過去,運氣實在差的一批。

而且每每跳傘掛牆或落河裡,轉頭就遇敵遭狙擊,整個兒一黑臉青年的辛酸血淚史。

這麼搞,能被他搞起個事業來,那才是見鬼。

司景不信邪,哪怕入了圈後,也天天轉發各種抽獎微博,妄圖有一天能中個大獎。

他的小號加大號加起來,一共有一萬多條抽獎轉發;真正中過的,就一回。

還是當時白宏禮幫他抽中的小魚乾。

聽聽,簡直是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司景重新登上自己賬號,瞧著那四張金光閃閃的超稀有,忽然有了坐擁江山的豪氣。為了表達這豪氣,他變為原形,扯高嗓子,狠狠地拉長尾音喵了一聲。

“喵~”

“喵!”

“喵嗚......”

頓時各種喵喵聲此起彼伏,他的臣民在樓上樓下對麵樓的陽台上跟著老大一陣狂嚎,宛如一群狼對月嚎叫。司景尾巴擺在一邊,很有大佬氣勢地坐在窗台上,舉起一隻前爪,慢慢地舔了舔,隨即揉了把臉。

過一會兒,分盆沒影了,真正的闞澤打開門,手裡頭提著個紙箱子。司景餘光一瞥就知道,這又是給自己的。

闞澤怕他在家中煩悶,變著花樣兒買玩具回來。家裡頭的貓玩具單獨塞了一櫃子,光各種材料的電動老鼠都有十好幾個。

這一回是個小機器,裡頭土色的毛絨小鼴鼠把圓滾滾的頭擠過各個洞口,動作飛快,噗噗往外冒,闞澤解釋:“小花可以拍拍它,把它打回去。”

司景仍然蹲在窗台上舔爪子,愛答不理。

打這種東西,太幼稚了。

他又不是沒斷奶的貓崽子。

貓大佬穩如泰山,一動不動,活像個羊毛氈戳出來的玩具。

闞澤把他抱過來,“來試試。”

司大佬忿忿拿腳蹬他。

試什麼!

有什麼好試的,都說老子從來不玩這種幼稚的東西了——嘖,莫挨老子!

他蹬了半天也沒蹬開,隻好被抱著放置在玩具前頭,和那隻蠢頭蠢腦的毛絨土撥鼠眼對眼,司景的眼睛瞪得比那紐扣做的土撥鼠眼還大,心裡頭憋著氣,瞧見它又冒出來,便凶殘地一爪子拍了下去。

土撥鼠被他拍的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嘰——”,立馬鑽回土裡,過一會兒,又從另一個洞口冒出來了。

......有點兒好玩。

司景乾脆把兩隻前爪都搭在了機器上,橄欖青的眼睛睜的圓圓的,因為過於專注,兩隻毛耳朵都垂下來了,貼著臉邊。他磨了磨爪子,身子向前傾著,短腿努力往前探了探,左右開弓,快很準地往上頭拍。

土撥鼠先生被他拍的尖叫連連,身子被他的尖指甲撓破了布,露出了絨。

司景把最後一隻也給一巴掌扇回去,幾乎不曾把玩偶的頭扇掉。他舔舔爪子,有點兒得意,轉過頭衝著闞澤連聲喵喵。

看見沒?

回過頭,卻被闞澤的目光看得一愣。

男人盤腿坐在地毯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從剛才那個圓的像是個花生餡兒大湯圓的後腦勺裡都瞧見了百分百無添加的可愛。大湯圓這會兒扭過了頭,正正好與他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眼神撞了個著,一時間倒怔了怔。

他在養過他的人眼裡見過這樣的眼神。可闞澤的眼睛裡頭,好像比其他人又多了什麼。

究竟多了什麼?司景說不上來。隻是他被這樣注視著,竟然有些莫名的心悸,因此重新把腦袋移回去,裝作專心致誌地繼續拍玩具。

實際上卻有些心不在焉。在察覺到後腦勺貼上來什麼後,更是整個貓都一哆嗦。

“喵!”

你乾什麼?

闞澤說:“小花,沾上玩具的毛了。”

他將方才碰著貓崽子後腦勺的手攤開,裡頭赫然有兩根土黃色的毛,就躺在闞澤的掌心上,顯然是剛才土撥鼠身上被司景薅下來的。可憐的小土撥鼠,都快被司景給薅禿了。

司景收回爪子,也有些心虛。他垂著腦袋,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慢慢抬了起來。

桌上還有闞澤今天帶回來的寫真,是之前拍的。封麵上的男人沒看鏡頭,露的更多是側臉,下巴的弧線愈發明顯。

丹鳳眼,遠山眉。生的冷淡雅致,瞧起來好像不食人間煙火。英倫風西裝一裹,千年老草也被裹成了雅痞,金絲眼鏡在修長的手指間漫不經心拎著。

司景瞧著那張臉,莫名又有些不得勁,心裡頭不知在亂七八糟想些什麼。他乾脆直接踩上去,把那張臉遮住了,權當沒看見。

可真看不見了,又覺著空落落。

司景重新把爪子移開了,毛尾巴掃了掃,舔舔嘴唇。

闞澤暴露了身份,便愈發不加掩飾了,這幾天光明正大地把分盆弄出來代替自己去上班,隻有偶爾有非得親自去不可的工作,才會自己過去。雖然都知曉了彼此是妖,可若真的說起來,相處模式也沒怎麼變。

司景仍然當著他吸草的小祖宗,闞澤也仍舊是吸貓的鏟屎官。隻是夜裡葉子蹭蹭蹭往貓崽子身上卷,非得被貓崽子挨個兒拍上一爪子,才老實。

至於之前的事,說真的,並沒讓司景困擾什麼。

他說到底,仍舊是隻貓。人的道德約束雖然起作用,卻依舊有生物的本能在。春天這種特殊日子,偶爾被自己家裡的老草吸引,控製不住地上去啃了口把他燉了湯喝......這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

又不會生崽。

......更彆說,其實還挺舒服的。現在想起來,都讓貓崽子的耳朵爽的直打顫。在那之後,司景基本上看貓片都沒興致,瞧見樓下兩隻貓發展出姻緣甚至帶著點看個隻能玩便宜玩具的可憐孩子的同情。

說真的,瞧起來都沒這個爽。那油光水滑的小母貓,也沒有這千年老草生的俊啊!

可憐見的,這些孩子,根本就沒去過真正的天堂!。

......這些都好說。

可他瞧見闞澤,心總跟壞了一樣一個勁兒狂奔是怎麼回事?

司景把頭擱在爪子上,認真地思索。

該不會是什麼他所不知道的貓界疾病吧?

心臟病?

司大佬悚然一驚。

闞澤這兩天不知在看什麼,對著電腦,唇邊掛著的都是笑。思索著的司景抱著自己尾巴舔了好一會兒,把白肚皮晾了出來,往地毯上一躺,理直氣壯等著被摸毛。可等了半天也沒等男人過來,他抬起眼,瞧了下仍然在亮著的電腦屏幕,登時怒了,心裡頭大不是滋味。

看看看,有什麼好看的!

那屏幕是長耳朵了,還是長尾巴了?

還是有我這麼個毛絨絨的肚皮?

他氣忿忿地往桌子上跳,前兩天留下的後遺症還在,雖然後頭闞澤體貼他,再沒喂過湯,可到底是有些腿軟。司景試著跳了把,結果弧線半途變了方向,嗖的像個小炮-彈一樣直直向地毯上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