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隻小貓咪(2 / 2)

房淵道把今天事情簡單講了講。

“我感覺沒完,”他說,“陳同恐怕還會聯係你。”

“聯係我?”袁方好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他還有臉聯係我?來唄,來一個我罵一個,來倆我罵一雙,明天就拿他照片給工作室保安認,瞧見他來就把人扔出去!——還聯係我?誰給他的膽子,如來佛?”

同司景一起走,他並沒覺著愧疚。當初多少是念著老崔總的知遇之恩,總想著報答,因而在公司裡受了挺多委屈也一直忍著不說,給個傻-逼當下屬。他把司景帶出來,光是廣告費,就足夠補上公司當年培訓司景的成本了,更彆說司景剛混出個頭,小崔總就張羅著讓他帶新人,嗬嗬,還帶新人?這是怎麼著,就怕司景起飛是不是,非要拉個後腿是不是?

腦殘日子,袁方過夠了,一點兒也不想再回去。那公司裡,司景不會有前途,他也不會有。

而在司景被針對的那些日子裡,袁方跑斷了腿,想了無數法子,可這些所謂一起混出來的兄弟,誰也沒有來安慰他兩句,更彆說給他出個主意。

現在眼看著司景越來越往上走了,倒有人眼紅了。

房淵道說:“那就好。我還怕你念舊情,他們帶不起來的。他沒資質,他今天帶過來的那個藝人也沒有,很難靠這個混飯吃。”

袁方說:“放心,根本沒舊情。”

舊情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所剩無幾了。

袁方不是小年青,他在圈裡頭混得多了,對這些人情冷暖一清二楚;可縱使如此,親自攤到自己身上時,也是讓人覺著難堪的。那麼多年的拚搏好像都沒了意義,交了為數不多的朋友居然也沒個知心可靠的,更遑論是同甘共苦的。

誰愛在那鬼地方待著,誰就待著去。指望他當菩薩,還不如去拜菩薩呢。

他問:“汪導想給什麼角色?”

房淵道說:“哦,少年男主。”

“......”

袁方一瞬間喘的像是隻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艱難道:“少,少......”

“少年男主,”房淵道又重複了遍,狐疑,“你沒事吧,你哮喘犯了,還是羊癲瘋?”

不然怎麼這聲兒?

這人嘴裡就沒好話,袁方說:“我看你是口蹄疫犯了。”

他掐斷電話,一個人在床上打滾兒。

少年男主!

少年男主啊啊啊!

袁老父親熱淚盈眶,把房間裡司景的海報張開了,貼在了床頭。

他們司景,真是要起飛了!

火-箭景!!

*

火箭景在第二天醒來後,盤腿坐在床上,麵無表情,“交出來。”

闞澤端著粥碗站在門邊,白襯衫的袖子卷了幾卷,似乎是想靠近,可看著司景這會兒陰沉沉的模樣,又不敢真的太近激的他動爪子,“......交什麼?”

司景薄唇一掀,“照片。”

貓薄荷草說:“什麼照片?”

——沒、沒有的。

不存在的。

司景伸出手,“手機。”

闞澤已經提前轉移過了,放心地交到他手裡。誰知司景結果手機,不過一轉手腕,把它扔到床頭,隨即又攤開掌心朝向闞澤,“電腦。”

貓薄荷草袖子裡的葉子開始拚命搓,他說:“小花......”

“電腦。”

司景說,“給不給?”

這不能不給。闞澤把筆記本電腦也遞過去,司景鼠標點的飛快,很快從一個“寶寶”的文件夾裡頭翻出來了一大堆照片,飛速往下點,越點越手抖。不僅有小裙子,還有紅肚兜,口水巾,小辮子,毛蛋蛋......艸,這都什麼時候拍的?闞澤這是轉行去當了狗仔嗎?

沒天理了!

這老變-態!

司景拍著被子,衝他亮出牙。

“什麼時候買的?”

東窗事發了個徹底,闞澤隻好實話實說,“半月前。”

司景盯著自己穿小裙子那張,越看越心裡冒火,“穿就穿了,為什麼是這種衣服?”

這特麼到底哪裡配得上他的威武霸氣!

而且居然還發了出去,司大佬上能扛天罰下能護群貓的大佬形象在一夜之內崩了個徹底,還大佬呢,人家做了絕育手術的太監貓都沒他這麼嫵-媚妖-嬈。這兩朵小花一帶,裙子一穿,搞不好的,就把他當小母貓了!

司大佬很想把闞澤連盆帶草給扔出去。

可事實上,萬一真扔出去,被彆的貓瞧見了......

司景獨占欲強極了,並不希望任何一隻貓聞到人形六神的味道。更彆說吸。

如此一來,就隻剩了一個法子。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他卷著被子,高聲宣布:“我要離家出走!”

“好好好,走走走,”闞澤把粥碗重新端起來,耐心地哄,“咱們先喝點粥再走好不好?胃裡空空的,沒有力氣走路。”

他舉著勺子吹了吹,把魚肉粥吹得溫熱,送一口到貓崽子嘴裡。司景含著粥,含含糊糊還要抗議,“就喝完這一碗,我馬上就走!”

我走的可遠了,一定要走到你對自己的行為意識到錯誤的時候,等你求著才回來!

貓薄荷草溫順地說:“好。”

並又塞了一勺子進去。

“鹹嗎?”

“......還成。”

司景吧嗒吧嗒嘴,繼續宣布出走計劃。

“我先......”

闞澤喂了一勺。

“我......”

闞澤又塞進去一勺。

“我要去......”

闞澤塞的穩準快。

司景終於忍不了了,一下子把他手腕按住,怒目而視,“讓我把話說完成不?”

而且喂得這麼快,我都沒時間咽下去了,這會兒全在腮幫子裡屯著呢,腮幫都快鼓成鬆鼠了。你是真看不見,還是眼瞎?

闞澤忍笑。司景費勁兒地把嘴裡的粥全都咽了,這才重新張開嘴,一麵施恩似的吃,一麵狐疑地揉了揉自己腰。

換幾件衣服而已,怎麼他覺著腰也酸疼?

他不知道自己昨天在闞澤身上做了一個半小時的水中俯臥撐,這運動相當耗體力,腰酸腿軟,兩條長腿都提不起什麼力氣。身子好像還在晃晃蕩蕩,司景挪了挪,立馬被闞澤貼心地在他和床頭間放了個枕頭。

司大佬靠著枕頭,終於覺著舒服了。

嘖。

闞澤問:“怎麼知道的?”

換裝這事?

司景喝醉後挺乖,不鬨也不吐,就喜歡自個兒傻笑,再賣賣萌。而且喝完第二天,基本上前一天晚上事情都忘了個乾乾淨淨,半點想不起來。這種情況,俗稱斷片。

闞澤見識過他醉酒,知道他不記得,瞧見他今天如此清楚,還有些詫異。

司景冷笑聲,把手機舉給他看。

上頭是個全新的朋友圈,隻有唯一一條消息,用戶頭像是條騰飛的龍。

【我崽,俊吧?[心][心][心] @第一狐 @ 白 @ 我家小花天下第一可愛】

底下是九宮格,花式貓咪走秀來了一波兒。

“......”

貓薄荷草沉默。

“而且他還是今天先加的我,然後才發的,”司景盤腿坐在床上,笑出一口白牙,“嗯?”

“......”

早知道不給那幫子妖發了。

就知道捅婁子。

嗬。

捅婁子的老父親慢慢悠悠舉著龍爪戳昨天剛買的手機。他打字速度慢,又不熟悉拚音,打一個字得想半天,白宏禮剛剛教過他注冊加人,這會兒隻偶爾過來掃一眼,瞧瞧他進度。

“怎麼樣了?”

蛟龍的架勢活像是個古稀老人,恨不能在鼻梁上架副老花鏡。他費勁兒地按著,慢吞吞說:“還沒好。”

大胖鯉魚於是又扭過頭,無意中一刷自己朋友圈,差點兒失聲尖叫出來。

“前輩!”他喊道,“前輩,你怎麼發出去了?”

蛟龍終於從手機上抬起頭了,望著他。

“啊?”

“你發出去了!”大胖鯉魚焦急地拚命按,“怎麼辦,這怎麼辦?......趁著恩人沒看見,咱快點兒刪吧?”

他鼻尖額頭都冒了汗,蛟龍不肯把手機給他,“我還沒發完。”

......可再不給我,你就不用發了啊!

你說不定會沒命發的!

蛟龍說:“可我是自己發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司景,司大佬,貓中一霸他能看見啊!

因為你剛剛加了他啊啊啊啊啊!而且你剛剛連戰友也一塊兒賣了個乾乾淨淨啊,這是乾嘛,方便敵人直接發動團體攻擊嗎?

白宏禮焦頭爛額,試圖和蛟龍解釋清楚。還沒等他想好措辭,手機忽的響了聲,再刷新,剛剛那九宮格底下赫然多了條評論。

【我崽:等著。:)】

白宏禮:“......”

他猛地咽了口唾沫。

求問龍肉怎麼做好吃,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