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隻小貓咪(1 / 2)

經紀人二人組顯然沒有意識到, 眼前這人口中的鋼鐵直男, 並不等同於他們所理解的那個鋼鐵直男......

袁方甚至還隱約覺得這人淨說廢話。直男這種事,還用專門點出來說?

但這是闞澤帶過來的人, 不管再怎麼說廢話也是可以被原諒的, 袁方說:“闞哥,這是......”

闞澤言簡意賅,“新來的同事。”

訛獸不僅原型生的像兔子,心性也有些像,總是保持著旺盛的好奇心。好容易下來人間一回, 他也不願意這麼輕易走, 非想著親自過來體驗體驗。

類似於富家子弟下鄉體驗下貧苦生活的意思。

闞澤也無所謂,既然他提出了要求,索性就把人安排在了工作室裡, 萬一真惹出什麼麻煩了, 都是自己人也比較好收場。

訛獸也是個自來熟的性子, 根本不需要他囑咐, 自顧自就挽住了袁方的手臂,親親熱熱的:“這兒有意思嗎?”

袁方怎麼看他怎麼不像是被聘過來工作的,倒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混娛樂圈的人都有眼力見,更何況是老板親自帶過來的, 袁方心中就隱隱有了預感,並不把他當平常員工對待, 回答:“挺有意思的。”

訛獸笑得更深。

“真好啊, ”他活潑地說, “進你們這屋一看,哇,好幾個鋼鐵直男啊!好直好直的,真棒!”

袁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他拖著走,隻好乾笑兩聲,“我們這兒......的確都是直男。”

房淵道推推眼鏡,默不作聲在後頭跟著。

“是嗎?”訛獸道,“那你有女神嗎?”

“有啊,國際超模......”

聲音漸漸遠了,闞澤站在原處,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看破了什麼。

......是錯覺吧?

這世界上哪兒來那麼多彎成蚊香的?

*

紅豔豔的錦旗喜慶地掛在了酒館牆上,來來往往的妖怪都要側目多看幾眼。

當了這麼多年妖了,什麼都聽說過,可像狐狸這樣兒能被當地政-府給頒發個熱心市民的......

這還是頭一回見,稀奇。

妖們的表情都像在參觀動物園。

狐狸隱隱知道這是司景乾的事,隻是又不好說,無人之時忍不住打電話過去詢問:“怎麼著這是?準備當個三好學生,積極進取好青年?”

司景的聲音懶洋洋的,還稍稍有些低低的喘-息,輕笑一聲,“不行?”

他這聲音好像含了鉤子,一下子鉤到了人心裡,隱約還有晃動聲。狐狸心神一凜,不由得微微打了個哆嗦,把電話握得更緊,難以置信道:“你不會是在......”

司大佬顯然沒能理解他的點,“嗯?”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狐狸大驚,這特麼也太激烈了點吧?

“下次做這種事的時候不要接電話啊,”狐狸強烈譴責,“不利於青少年身心健康的好嗎?掛了!”

他憤憤然掛斷了。司景盯著手機屏幕無語半晌,這才抬起手臂按了下按鈕,從跑步機上下來。他頭發微微汗濕了,這會兒稍稍貼著額頭,脖頸間搭著條純色毛巾,工字黑色背心邊緣卷起了些,露出結實流暢的腹部線條。司景伸手扒了扒頭發,相當茫然。

“搞什麼?”

他並非是特彆健壯的體魄,身體看上去更像是界於少年與青年之間,隻是由於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身子又修長柔韌,看上去便格外有種惑人的色-氣感。兩條引人矚目的長腿邁開,簡單做了個拉伸,腳踝也再次活動了下。

演員的必修課,身體也是關鍵。雖然因為角色要求不同,不強求肌肉,可健康絕對是必需品。商老師瞧見他出來,掐了掐表。

“跑完了?”

“嗯,”司景拉著毛巾擦了把汗,道,“已經完成了。”

老頭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五公裡,說長不長,說短也絕不短;司景用這麼快的速度便結束了,瞧著模樣還挺輕鬆,足以說明平時運動做的並不少。再看腹部明顯有齊整的人魚線和腹肌線條,老頭心裡有了譜。

看樣子,身體還不錯。

身材也挺漂亮的。

他並不知道,腹部那些漂亮的線條,都是後來司景找蛟龍拿牙簽一點點給刻出來的......

模仿的都是頂級雕像,哪兒能不漂亮。

實際上貓崽子有著毛乎乎圓滾滾的小肚皮,吃多了魚還會微微凸出一小塊,摸著手感特彆好,不過這會兒都藏起來了而已。

商老師不愧於他的名聲,教的內容極其廣泛。各種情感的表達方式都被他分了級,每一級大概到什麼樣的程度,需要用什麼樣的眼神去呼應,都有著極為詳細的教程。司景還是頭一次接觸到這種理論化的教學,興致勃勃。

他什麼都表現的很好,唯有在試一場落淚的戲時卡了殼。

司景不是喜歡落淚的人。哪怕進入了情緒,也沒能從自己眼睛裡頭憋出一滴眼淚來。

“哭啊,哭!”商老師咆哮,“你想象一下,你這會兒是個被渣男欺騙了感情的女孩,你要絕望地哭,懷揣著憤怒哭——”

能夠以一敵百的司大佬努力試圖把自己往柔弱無辜上靠,眼睛都被擠的通紅。

“現在那個渣男就在你麵前,”商老師引導,“你會怎麼做?”

“......”

司大佬想象了下,隨後慢吞吞蹲下身。

“你......哎?”

老頭懵了。就看見司景先蹲下,隨後做出了個在地上抓什麼的動作,隨後站直身,使勁兒把手中捏著的東西朝麵前壓根兒不存在的對戲演員扔去。眉毛一揚,眼睛一瞪,奶凶奶凶的,聲音也相當有魄力,“我扔他一臉耗子!”

老頭:“......”

他差點兒把司景塞回去重造。

結果自然是不及格。司景拿著今天的家庭作業回了家,一路都在想怎麼能哭的又憤怒又傷心。

......嘖。

這可能性實在是不太大。

他問袁方:“怎麼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哭出來?”

袁方給他指明最快的道路,“你去抹點催淚棒。”

司景摸下巴。

催淚棒和眼藥水,一向是許多演員麵對哭戲的製勝法寶。可司景不怎麼喜歡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慢吞吞又踢了踢前頭座位,“沒了?”

“有。”袁方隨口道,“你還能去剝個洋蔥。”

洋蔥......

司景在門口的小超市裡買了個最大個兒的洋蔥,帶回家去準備體會體會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掉的感覺。他摸摸索索把手裡頭的洋蔥洗了,隨即立馬上手開剝,本地的洋蔥辣味兒十足,司景把裡頭的洋蔥心掏出來,已經覺得兩眼酸脹。

他也沒多想,順手又揉了揉,頓時手上動作一頓:“......”

來了!

想哭的感覺!

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向下掉,司景盤腿坐在沙發上,眼眶通紅,兩隻眼睛活像是倆開啟了的水龍頭,劈裡啪啦的。

門外響起了說話聲。房淵道的聲音越靠越近,“......就是明天下午......劇本已經交給汪源導演......”

闞澤點點頭,嗯了聲。

房淵道打開門,知道闞澤對這事極其上心,彙報的也極其詳細。隻是他心中仍有些不解,委婉地問:“闞哥是打算嘗試嘗試編劇領域嗎?這恐怕不太容易......”

何止不容易,人們都說隔行如隔山。編劇這一行與簡單的寫文章又有所不同,人物個性基本上全是要靠對話來體現的,場景、對白、潛台詞......都得琢磨,不比花幾個月拍一部戲輕鬆多少。

再加上收入也不高,怎麼看也不是個好嘗試的領域。

偏偏闞澤卻像是下定了決心,非要自己親自動手寫一部劇本。他的動作快,還沒到一月的時間,已經在趕通告的空隙裡完成了劇本的撰寫,準備遞給汪源,請對方來拍攝。房淵道也匆匆翻看過幾眼,講的是隻貓的故事。劇本中描寫的貓矮腳,性子烈,白肚皮,奶茶色毛,簡直光看描述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可愛。

“......”

他隱約覺得,電影上映的時候,又該是貓奴們的狂歡日了。

而且,那些形容詞......怎麼看著都這麼眼熟呢?

房淵道拉開房門,瞧見了開著的燈。

“司景已經回來了?”

他對這房子也熟悉,自己找了雙拖鞋換了,闞澤先大踏步地邁進客廳。這一眼看過去,兩人先驚了驚,青年這會兒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發絲也有些亂糟糟,抬起眼,衝他們望過來,“你回來了......”

闞澤的腦袋嗡的一聲響。

他步子越邁越大,幾步跨過麵積不小的客廳,手微微撫上貓崽子的臉。那張平日看慣了的臉這會兒不知是受了什麼委屈,眼眶通紅,水銀一樣清透的眼裡頭包著淚,欲掉不掉的,連長密的睫毛上都掛著水珠。

小卷毛被揉亂了,司景獨自愴然欲泣。

“嗚......”

後頭跟著的房淵道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模樣簡直與圈中一霸的形象相差太遠,司景平日與柔弱二字絕對掛不上鉤,更像是個四處欺-淩彆人的惡-霸——他不像是柔弱的那個,倒像是欺負柔弱者的那個。

可這會兒瞧他紅著眼,委屈巴巴,天王老子的心都能軟下來。房淵道推推眼鏡,都有些心疼,何況是把他疼進骨子裡的闞澤。貓薄荷草緊抿著嘴唇,把人抱起來,心尖尖都在顫,眼珠漫上通紅的血絲,一下下親吻著他的額頭。

“乖寶,怎麼了?”

經紀人被他這一聲喊的膽顫,抬眼皮看看司景,這會兒那小祖宗手擱在眼睛上,哭的更厲害了。

圓滾滾的淚珠溢出來,男人也徹底慌了神,拿開他的手,不容置疑地伸出舌尖去舔舐。

“乖......”

司景拽住了他的衣襟,把頭靠上胸膛,來回地蹭。貓薄荷草被這動作弄得心一疼,恨不能將罪魁禍首扔下油鍋出氣。

他好聲好氣哄了半晌,房淵道在旁邊手足無措跟著團團轉,最終才聽到司景說出原委。

“辣死了!”他終於開了口,張嘴卻是抱怨,“這洋蔥怎麼這麼衝?怎麼洗都洗不乾淨......我都打了兩遍洗手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