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隻小貓咪(1 / 2)

闞澤給司景看了一把他珍藏多年的槍。

這槍與彆的槍都不同, 光是長度、槍-管直徑都勝過尋常的槍許多, 一眼看上去便已讓人覺得十分可觀;待到上滿了膛, 槍-管更是滾燙熾熱, 握在手心裡好像都能將人燙傷了。凡是男人,便沒有不愛槍-炮這種東西的,司景自然也愛,隻是看著這一把,又是愛,又情不自禁生出了些許畏懼來。

他把手放在上頭,在闞澤手把手的教導下,試探性摩挲著開了幾槍。衝擊力巨大, 帶著令人心驚膽戰的猛度,仿佛能把厚重的鋼鐵也一下子射-穿。司景捏著槍把, 一槍開出去, 手心都被震得發麻, 微微發痛。

那子彈好像拐了個彎,直直插-入他心底來了。

闞澤的眼凝視著他,定定地, 問:“喜歡嗎?”

司景很想說不喜歡, 迫不及待想讓他重新收起來。可這會兒槍還在上著膛,他也不傻, 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自不量力挑戰男人, 因此這話在喉頭轉了兩圈, 終究是咽下了。貓大佬心不甘情不願緊繃著腳尖, 聲音還微微有些抖,“喜歡......”

闞澤嗯了聲,惡趣味好像在這會兒全都撲簌簌冒上了頭,瞧著他的目光都意味深長,說:“既然喜歡,那就獎勵你多玩幾把。”

司景:“......”

臥槽,這個幾把是哪個幾把?

他分明是個純潔的小貓咪,為什麼好像從裡頭聽出了些彆的不同尋常的意思??

司景有如下幾點事後感。

第一,洗漱台的桌麵很硬。可以建議酒店以後全都給鋪上層棉花,這樣半躺在上頭會舒服很多。

第二,有的槍,握住了你就彆想鬆開手了。最好的法子,就是壓根兒彆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有的老草花期明顯比他想象的要長,而且間隔短。

彆的草大都是隻在四季裡頭挑一季開花,哪兒有貓薄荷草這樣的——一年四季裡頭天天開,甚至一天都能開個三四回。

這還當什麼草,直接去當假花不就好了嗎?

你的同類知道你這麼任性嗎?

你們種群是全靠你一個來繁-衍了嗎??

司景憋出了一肚子的氣,變成原形吹乾了毛躺在床上時還哼哼唧唧的,腦袋往被子裡一鑽,拱成一團圓乎乎的毛球。闞澤含著笑去掀被子,愣是沒從這團圓上摸出哪兒是頭哪兒是尾巴,隨意找了被子一角掀開一看,就看見了一個毛乎乎的圓腦殼。

渾圓渾圓的,上頭兩根白毛還翹著。短腿貓瞪著眼,意圖想從眼睛中透出王霸之氣,狠狠威懾眼前人。

無奈天生便是個小可愛,不管怎麼瞪人看起來也不可怕,反而襯得眼睛愈發碧青可喜,處處透著種“老子敲凶”的又悍又奶的氣息。闞澤就愛他這橫的一批的小模樣,心尖顫顫,伸手來抱。

不抱!

司景橫眉怒眼,卷在被子裡頭,呲溜呲溜倒退著往被窩深處鑽。還沒等男人反應過來,就已經從被子的另一頭滑落出去,不小心倒退的過了頭,短腿在邊緣上晃晃悠悠站立不穩,一屁-股往床底下栽下去。

闞澤一驚。

“小花!”

葉子先於他的神智前一步動作,穩穩兜成了一張網。貓崽子躺在這碧綠的網裡,像是被釣上來的魚,生無可戀被提溜著後頸提起來。

闞澤柔聲道:“被嚇到了?我給小花呼呼。呼——呼——”

風吹蛋-蛋,格外涼爽。

司大佬兩隻腳都蹬在了他臉上,想不通當初那麼多貓薄荷草,自己怎麼偏偏一眼就挑中了一棵又會耍流-氓又變-態的。

乾脆埋回去得了。

*

電影中一部分貓的鏡頭仍需後期合成。高難度鏡頭與較為深層次的情感表達,汪源自然不會交給一隻真貓去演,司景雖說能演,也不能過分暴露自己身份。

畢竟稍微聰明一些還能說是教的好、天生的,要是聰明的過了頭,指不定就要被抓去切片做研究了。

這麼下來,他倒成了整個劇組裡頭最輕鬆的演員。每日瞧著其他演員演戲,他隻需要在闞澤懷裡穩穩坐著,吃的喝的自然全不用愁。

電影中也有狗的戲份。怕其它狗傷了司景,闞澤將二黑也帶了過來。德國黑背膘肥體壯,往司景旁邊一坐,活像是個保鏢,把司景襯得像個柔弱的姑娘,威嚴地在那兒注視著。那些狗湊得近一些,就能從這貓毛乎乎的圓腦殼上聞見同類的口水味兒。

嗯......還是隻相當強壯的同類。

那種把貓攆的喵喵叫的心思頓時就歇了幾分,有隻群眾狗甚至還把腦袋蹭過來,試圖也想舔一舔司景的頭毛。

還沒等舌頭伸過去,二黑就已經躥到了眼前,呲出一口雪亮鋒利的牙,肩背下伏,擺好了進攻姿勢。

不舔就不舔麼......中華田園犬悻悻地邁著四爪跑遠了。

用得著這麼凶?

又不是你媳婦。

汪源在一旁看著,也覺得有趣,道:“這倒真少見。闞澤,這是你的狗對吧?”

闞澤的心思微微一轉,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否認。

“對。”

汪源的目光幽遠起來,在他身上落了好一會兒。

家中養的寵物很親近,很熟悉,這其實比什麼都能反映主人之間的關係。這會兒不用過多解釋,汪源也知道,這兩人是真的關係不錯。

甚至......遠甚於此。

他是個聰明人,並不曾說彆的話。闞澤也隻像是隨口一提,便再不說這事,轉而與汪源討論電影中情節發展。

雖說司景演的是主角,可這部《亂雲》,更像是一部群戲。

覆巢之下,每一個生命都在竭力為自己爭取可能。這部電影中,還有竭力試圖外逃的富家小姐、選擇拿起刀的瘦弱學生、為了生存下去而出賣村民的中年男人......

他們每個人也都是主角。背景是血霧硝煙,他們演出著自己生命裡頭的劇目。

電影中有不少新人演員。為了那股子未進社會的純真氣,汪源特意挑中了一個還未從電影學院畢業的大三學生,那學生成名也早,倒不是因為演戲,而是因著父母都是明星。有了星二代這個名號,他自然一路都被人關注著,不用費什麼力氣便積攢起了一群粉絲,接的第一部戲,就是汪源的《亂雲》。

這個資源,的確可以說是相當令人驕傲了。這學生也心高氣傲,恰巧主角司景此刻在眾人眼中仍舊未進組,他就算是除了闞澤之外的咖位老大了。每日助理簇擁來助理簇擁去,氣勢十足。

汪源也不多說,隻要他把戲演好,彆的再無他話。

隻是幾個年紀差不多的群眾演員,難免心中就有了些微詞。

要是說實力強也就算了,偏偏星二代不過就是個星二代,除了比他們會投胎點並沒彆的過人之處。憑什麼他們就是蹲守在牆角下經過篩選好不容易才拿到個龍套角色,而星二代卻根本不需要怎麼努力,就能拿個出彩的配角?

這種不平在學生的戲份開拍後,便一日比一日更明顯。

同樣是雨後的一場戲。學生與同伴一同千裡迢迢奔赴回家,路上尚且討論如何寫文章譴責這驚天罪責,隻是站在門外一拉門,才瞧見裡頭陳列著的究竟是什麼。

慘狀當前,學生驟然意識到如此下去必將無望,麵對親人屍體決定克服心中怯弱,用昔日都是握著筆杆子的手拿起屠刀——這並非是多麼複雜的情感表達。隻是星二代從沒吃過苦,無論如何也表達不出充沛的驚憤悲痛。幾個群眾演員也隻得一遍遍跟著他重新來過,淋了兩個半小時的雨。

再來一次,汪源卻還是喊了卡。

“你不能這麼來,”他把星二代叫到身旁講戲,“你的確是震驚,可瞪大眼睛張大嘴,這隻是最基礎的情感表達,你眼睛裡頭的情緒還不夠。再來試試。”

群演堆裡響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像是在讚同。星二代臉紅了,說:“是因為剛才有人把我從情緒裡頭拖出來了。”

幾個群演心中頓時都憋了氣。

他們陪著這人演了好幾遍了,都是差不多的年紀,誰也不比誰高貴,憑什麼自己演的不行還得把鍋往外推?就欺負他們不是明星生養的,沒那個運氣投個好胎?

可不平歸不平,卻真沒有人敢說什麼。助理趕忙上前給星二代擦頭發,群演們也濕淋淋的,隻好先去一旁收拾。

司景在椅子上穩穩地趴著,腦袋垂著,模樣安逸。隱約覺得有些尿急,他跳了下來,準備去走廊那邊兒的貓廁所裡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群演心情不好,看什麼都帶著火。看見短腿貓顛顛地跑在前頭,這會兒走廊也沒彆人,不由得一陣邪火蹭蹭往上冒,一腳就踢了過去。

“什麼玩意兒,滾蛋!”

都是群什麼東西,也配讓他們來配戲!

那個好歹還是人,這個不過是個畜-生,怎麼也能壓他們一頭?

他們這麼久的夢想與努力,難道還比不得一隻土貓崽子?

想到這兒,腳上愈發帶了力道,狠狠地碾過去。司景再靈敏,也想不到自己突然間還會挨這麼一下,縱使瞬間往旁邊閃了閃,避開重點部位,卻還是被踢中了短腿。一時間腿上疼痛感清晰,一陣接著一陣往上傳,司大佬扭過頭盯著這幾個人,懵了。

有病吧?

“看什麼看!”那個人高馬大的群演愈發怒氣上來,二話不說還要上腳。這回司景就在看著,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縱身一躍,撲了上去,滿心的難以置信。

還來?

老子招你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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