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誤殺與否 是真相嗎?(1 / 2)

“雲居警官。”柯南看見來人, 眼睛微微一亮。

雲居笑眯眯的和柯南打了招呼。他對這個孩子的印象非常深刻——在上一次格蘭威特的案件中,要不是對方, 自己可能已經葬身爆炸之中。

見到兩人互相之間也算熟稔, 月城林看向雲居,張了張嘴,試圖說點什麼。

雲居搶在月城林前麵開口:“我猜你在想, 好不容易等來了接替工作的人,所以把工作交給我們, 自己打算先走,是吧?”

月城林:“……”

“你想說你還有其他任務要做?這個我已經聽幸也說了, 其實傍晚才需要去辦吧?時間還很充裕呢。”

月城林:“……”

“彆用‘那個任務需要提前準備’做理由, ”雲居微笑道, “放心吧,我已經交代過幸也了,他們會把準備工作做好的。你多少也要放手給大家一些鍛煉機會嘛, 不要著急過去。安心把這邊的案子跟完。”

月城林:“……”

“七年了,你的請假理由我可聽過不少, 月城管理官。”雲居拍了拍月城林的肩膀,滿臉都寫著“彆想坑我一個人在這裡乾活”。

月城林默默閉上嘴, 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柯南旁觀了兩人的對話, 在月城林看過來之前掛上無辜的表情, 表示自己絕沒有在用眼神支持雲居警官。

月城林歎了口氣, 說道:“好吧。其實現在要做的事很簡單。”

“就是等。”

等關鍵的、決定性的證據出現。

月城林想了想,俯身看向柯南,微笑道:“我記得你會看地圖,對吧?幫個忙吧,小偵探。”

不需要月城林多說, 柯南已經心領神會:“我知道了。”

————

盜竊犯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以後,就被警方“保護”了起來。

雲居看了一遍口供記錄,對月城林說道:“隻憑借這一份口供,可能不太行。”

月城林明白他的意思,扭頭看向盜竊犯:“你說的這些,都是你的一麵之詞。你有證據能證明你所說的真實性嗎?”

被圍在警察“保護範圍”之內的盜竊犯正焦慮不安地抽煙,聞言抬了一下眼皮,煩躁道:“我說的可都是真話!證據……本來我是有證據的。”

“本來”,這個詞語用的倒是有些奇怪。

“那個孩子掉進汙水處理井以後,老頭趴在井口往下看,我在旁邊拍到了照片!那天我正巧身上有相機……好吧,我承認,相機是在其他人家裡偷的。”盜竊犯冷哼一聲,“如果不是有照片,我怎麼威脅那個老頭給我錢?真是可惜,後來我不小心把那卷底片報廢了,所以我把它們都扔了。”

提到這個已經被毀掉的證據,盜竊犯也覺得十分遺憾——若非如此,這十五年來,他說不定還可以借著照片敲詐勒索那個老頭子好幾次呢。

盜竊犯堅稱自己已經把知道的全都說了,那麼現在隻剩下一個人還沒有交流過。

那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老人。

————

被雲居一個過肩摔按倒的偷襲者,果然能對應上資料裡那個老人的照片。警方很快確認了他的身份。

過肩摔是誇張說法,考慮到老年人的身體素質,雲居把人按倒的動作其實並沒有很粗暴,也沒有給對方留下什麼傷勢。老人已經被警察帶到一邊,收繳凶器,進行看管。

他服飾還算整齊,穿著普通的平平無奇的厚夾克,臉上刻印著歲月的皺紋,看起來與隨處可見的其他鄰家老人沒有什麼不同。

老人有點激動,不停地打著手勢,說著什麼話,讓負責看管他的警察們十分頭疼。見到月城林走來,旁邊的警察立刻投來求救的目光:“月城警視!”

聽到警察的稱呼,老人判斷出月城林是在場能起決定作用的話事人,也氣勢洶洶地向月城林看過來。在某一瞬間,月城林正巧對上了他的眼神。

那眼神裡閃過一絲陰沉的狡猾,帶著冷漠的底色。

這是一個能夠狠下心殺人的人的眼睛。

不論過去的真相如何、老人是不是當年案件的真正凶手,剛剛的偷襲事件都已經證明了,他絕非善與之輩。

月城林心知,敢在警察附近實行謀殺的人,不會僅僅是一個普通的養花釣魚的和善老者。

但是在下一刻,老人眼中冷漠的神色立刻消退了,變成了屈辱與憤怒——好像是一個被冤枉的好人一樣。

對方滿臉不憤:“警官!憑什麼逮捕我?你們有什麼憑據?”

老人滿頭白發,語調蒼老沙啞,身形也有些佝僂。若是有不明真相的人看起來,倒顯得是警察在欺負人。

“月城警視,他涉嫌殺人未遂,當場擒獲,證據確鑿,凶器是一支射魚弓。”旁邊的警察立刻說道,“扭送現行犯不需要逮捕令,我們正打算帶走他。”

“那隻是誤發!”老人情緒激動,“我隻是帶著打算去釣魚而已!那是射魚弓,不是槍/械!”

“這附近又沒有河流水庫,你去哪裡釣魚?”那名警察反駁,狠狠瞪了這位老人一眼。

老人仍然有理由:“這旁邊就是我家,我打算去東京灣釣魚,順路經過這裡,過來看我的女兒。我和女兒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我隻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你們憑什麼說我要殺人?你們有什麼證據?”

警察被氣的不行,還想要說什麼,月城林安撫地看了他一眼。

警察憤憤地閉上嘴。

“還請配合警方辦案。”月城林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笑了笑,態度平和地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對方上車,“先跟我們到警視廳吧,老先生。”

“你們沒有資格……”

在老人更加憤怒之前,雲居也跟著走了過來,發現現場喧鬨,直接冷著臉說道:“廢什麼話,帶回警視廳再說。”

“混蛋,你們憑什麼……”

老人還想斥罵,但是看到雲居的冷臉,氣勢不免弱了幾分。

可見剛剛雲居乾脆利落的按倒讓老人心有餘悸。

“這種死不承認的嫌犯我見得多了,”雲居瞥了老人一眼,直接嘲諷道,“證據確鑿,當場抓獲,愛承認不承認,你的口供根本不重要,我也不想聽。你以為胡攪蠻纏就會有用?”

老人沒說完的話微微卡了一下。

月城林做出無奈的表情,溫聲勸道:“還是要按照流程來嘛……”

“嘖。”雲居抱著胳膊,沉著臉,一副懶得多說的樣子,“不用對他太客氣。可不隻是剛剛殺人未遂的事,十五年前那件事,都已經有人指認了。”

月城林餘光觀察著老人的表情,一邊義正辭嚴道:“萬一還有什麼隱情呢?我們調查案件,不能偏聽偏信。”

雲居似乎有點不情願:“管理官,你就是太認真了。”

“反正他也不打算配合,我們替他操心做什麼。”雲居語氣不耐,接著又猛地看向老人,聲音忽沉,“犯的事不少,表麵偽裝的倒不錯!做出那些事,哪怕是個混蛋也應該有所愧疚吧?”

“彆和他多說了,把人帶走,看起來他沒什麼想要交代的。”雲居煩躁道,然後也不再停留,毫不在意老人的反應,扭頭就走。

老人眼皮跳了跳,這時旁邊的警察走過來,就要把人送上警車。老人反應過來,不停控訴執法不公,不願意服從。礙於對方的年紀,警察的動作也不能太過於強硬,有些束手束腳。

“你想襲警嗎?”旁邊的警察惱道,“這是妨害公務罪!”

看到老人臉上的皺紋整個聚起來,眼睛眯起,透出一點色厲內荏的憤懣。月城林見狀使了個眼色,對旁邊的警察說道:“等等。”

幾名警察聞言停下動作,緊緊地盯著老人,沒有再上前。

“不好意思,最近出了不少事,我同事被迫加班,脾氣不太好。”月城林歎息一聲,“老先生,不配合警方工作,會考慮從重量刑的。您也該好好想想,畢竟這件事……”

月城林話說到一半,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無奈地搖搖頭,看了老人一眼,似乎有些痛惜。

比起聲色俱厲的雲居,月城林語氣溫和,循循善誘,讓人心生信任之感。隻是配合上他的表情和欲言又止,更讓人容易多想。

月城林敏銳注意到老人眼底閃過驚疑不定之色,暗暗挑眉。

老人盯著月城林的表情,嘴唇抖了抖,還是嘴硬道:“我隻是來看看女兒!”

“何必呢,照片都已經……”月城林重重歎了口氣,不再往下說,做出轉身欲走的姿勢。

聽到照片兩個字,老人瞳孔微微一縮。看月城林毫不留戀地轉身,他愣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咬牙喊道:“警官!”

月城林停下腳步,回頭用疑問的目光看向老人。

老人又不說話了。他猶豫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慢慢沉下來。過了半晌,他才終於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

老人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十五年前那件事,對吧?時間過得真快,我都已經老得快不行了,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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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居和目暮警官遠遠地看著正在談話的月城林。

雲居臉上絲毫沒有剛才所表露出的不耐煩,反而有點無奈。

“怎麼這次演壞人的又是我。”雲居嘖了一聲,“下次也該給我分配點送豬排飯的知心警官人設。”

目暮十三扶了扶帽子,笑道:“看來雲居警官對壞人的人設很有經驗啊。”

“審訊中,拒不開口的犯人是最麻煩的。以前遇到比較難纏的犯人,都是先正常詢問,我表現的嚴厲一點,找準對方的心理防線,對方看起來差不多動搖的時候,再換月城去推心置腹地勸人,”雲居聳聳肩,“有時候會給犯人點一份豬排飯,到了這一步,犯人就差不多該交代了。”

“看起來,你們這次還能省一頓豬排飯。”目暮警官說道,“這個嫌疑人應該已經打算開口了。”

雲居目光掃過已經被“保護”起來的盜竊犯,說道:“那個老人猜到那個盜竊犯已經指認他了,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強硬而已,實際上心裡防線堅持不住的,暗示幾句他就會忍不住多想。他不能判斷盜竊犯說了哪些對他不利的話,就必須要想辦法為自己辯解。”

如果不是害怕警察已經掌握了證據,這個老人是絕不會輕易開口的。在曾經的調查中,警方當然也對他進行過問話,那時他就死撐著沒有承認過。

過了一會兒,月城林終於和那個老人結束了談話,帶著人走了過來。

雲居又換上那副冷酷的表情:“怎麼樣?”

“他說自己當年確實有所隱瞞。”月城林先回答了雲居的問題,然後看向老人,指了指月季叢中掩蓋著的井蓋,“就是這裡,對吧?”

“那隻是一個意外而已。”老人看向這棟自己多年沒有居住過的老屋。

月季的枝葉在風中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