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林收起手機, 抬起頭。
宴會已經徹底散場了。
一切熱鬨終究要歸於沉寂，客人們已經離開，隻剩下收拾現場的工作人員。
【係統：散場了, 不回家去嗎？】
“還有點事。”月城林揉了揉太陽穴，語氣無奈地說道。
雖然他和hiro、柯南都保證了稍後就回家休息，但是……其實他還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係統：我覺得諸伏景光說的沒錯，你最好還是彆加班了。】
月城林試圖辯解：“他自己都沒回去嘛。”
【係統：他身上又沒有傷。】
月城林：……
月城林選擇忽略掉這個話題。
前方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月城林抬起頭, 看到雲居江川外向他走來。
“怎麼樣了？”月城林問道。
“去監控室吧。”雲居說道, 一邊認真把月城林上下看一遍, “你還走的動吧？”
雲居很擔心月城林身上的傷勢——實際上，今天晚上月城林說他要來這裡的時候, 雲居就非常反對。
“真沒事，晚上隻是吹了吹風而已，又沒有拉扯到傷口，沒什麼事的。”月城林笑了笑，“你們一個兩個都太小心了。走吧。”
雲居冷笑了一聲：“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就算難受你也能忍著不說。今天就不應該同意你出任務。”
月城林：“我真走得動。”
雲居：“平常恨不得想出來十個八個請假理由，該注意休息的時候，又要說自己沒事。”
月城林：……
最後還是沒找到反駁理由的月城林幽幽道：“我才是你上級。”
“好吧, 管理官, 算我攔不住你。”雲居說道，“你讓我們查的監控，已經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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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月城林剛剛和柯南所討論的, 今天晚上的事件，還有很多疑點。
棉貫辰三的想法，其實月城林也能大概猜到。
月城林手中既然已經有了泥慘會進行大批量的槍械軍火走私的線索, 其實棉貫辰三的秘密，在月城林麵前已經暴露的差不多了。
月城林在今晚來到慈善晚宴之前，就已經對這個案件做了準備。
真正讓月城林感興趣的，還是那份來曆不明的新型神經毒素，以及被破壞掉的監控。
還有那張頗有“灰”的風格的紙條。
通過今天和棉貫辰三的接觸和觀察，月城林不認為這位泥慘會會長，有製取新型毒素、破壞關鍵監控的能力。
如果他沒有猜錯，今天晚上的案件中，大約還有另外一些人的影子。
山田在案件中接的那個電話，也隱隱透露出，他的身後很可能還有其他人“指點”。
宴會散場，山田被逮捕，但是真相反而更加撲朔迷離。
【係統：眼下情況複雜，你打算怎麼入手？】
“情況複雜，是因為有好幾方不同的人，隱藏在暗中，每一方都有自己的訴求和打算，因此顯得雜而亂，如同纏成一團的麻繩。”月城林說道。
抽繭剝絲，需要先找到一個引線。
泥慘會就是這個引線。
“先解決眼下棉貫辰三和泥慘會的案子吧，我看有不少人關注著這裡呢。”月城林忽然笑了一下，“或者，他們會自己跳出來？”
監控室開著燈，裡麵有不少人，正在小聲討論。看見月城林和雲居推門進來，討論的聲音頓時停下，眾人紛紛起身。
“月城警視！”
“管理官！”
月城林走進屋裡，微笑道：“怎麼樣了？”
正如月城林對柯南所說，今天晚上他並非一個人來這個宴會廳，還有其他第四課的便衣一起執行任務。
比如送“昏迷不醒”的井上去醫院的警察，就是第四課的人。
而山田被逮捕以後，月城林也並不著急帶隊離開。他向主辦方負責人表示自己需要再次調查一遍監控，讓第四課的成員暫時在這裡集合。
此刻，這間小小的監控室，被臨時用作第四課的會議室。
月城林坐到椅子上，麵前是監控顯示屏。
進入工作狀態時，月城林的表情是嚴肅的。第四課的隊員們也知道管理官的風格，沒人會在這個時候說笑。
“泥慘會和棉貫辰三那邊，已經安排了人手，”雲居說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們會對他進行觀察。”
棉貫辰三以為一切儘在掌握，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大多數被特對部所關注的人，在接到月城林的通知函之前，都會覺得風平浪靜、一切順利——
他們看不到暗中正觀察著他們的眼睛。
剛才棉貫辰三和泥慘會的成員沒等到慈善晚會結束，就率先離開，他們走的匆忙，應該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已經有人在暗中跟著了。
月城林點點頭，若有所思：“或許不需要觀察很久……如果得到的情報無誤，棉貫辰三手裡真的有大批軍火，他不可能安心把這種危險的東西在自己手裡放很久，必定會儘快換成金銀錢財——他會抓緊時間把這批貨物出手。”
“看他今天著急離開，可能今天晚上他就會有動作。”月城林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
雲居半靠在身後的一張桌子上，抱著胳膊說道：“我們的人會一直跟著，如果他今天晚上打算出貨，我就立刻帶人過去。如果能直接人贓並獲，也可以省了我們許多調查的功夫。”
月城林嗯了一聲，又道：“我也……”
雲居打斷他：“我去就可以了。如果真的動手，很可能是要交/火的。”
□□裡大多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儘管這些年慢慢洗白成合法公司，也遮掩不住骨子裡的戾氣。想要逮捕這些人，經常會遇到抵抗。
而月城林身上還有傷，雲居不讚成他參加這種危險的活動。
月城林沉默了一下，點頭。
“需不需要考慮到‘那個組織’？”有人舉手問道。
“那個組織”，自然指的是特對部最頭疼、卻又難以捉住把柄的黑衣組織。
如果涉及到組織，這次任務會更加麻煩。
月城林雙手交疊，屋頂白熾燈的光線落在他的側臉，勾勒出他嚴肅的神情。
他略作沉思，說道：“需要考慮。如果線索無誤，這條軍火交易線很可能也有組織的插手。如果真的遇到組織的人……不要硬拚，我們的目的是搗毀交易線，回收這批武器，隻要任務達到就好。”
月城林說到這裡，微微垂眸。
如果所料不差，今天蘇格蘭和波本多半就是為了這批“貨物”而來。剛才在慈善晚宴上之所以沒有對棉貫辰三動手，多半是因為棉貫辰三在自己麵前的緣故。
也要考慮到零和景光……或許自己也可以幫到他們。
月城林心裡想著，沒說什麼，食指輕輕敲著桌麵，繼續說下一件事：“山田那邊呢？”
“我們已經申請和刑事部一起參與對山田的審訊，”立刻有人回答道，“嘗試問出神經毒素的來源。”
說話的下屬看了一眼時間，然後道：“如果山田口風不嚴的話，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月城林嗯了一聲，看著麵前的監控顯示屏：“我讓你們再查一遍監控，有沒有什麼結果？”
“確實有一點線索，”有人說道，“我讓清水過來。”
清水是刑事部的一名小警察，今天原本負責在監控室裡盯著，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因為自己的失誤，清水非常愧疚，剛才佐藤美和子押送山田離開的時候，清水主動提出要留下來，協助調查監控的事。
沒想到他還真的調查出來了一些結果。
清水就在附近，很快來到監控室，有點好奇地看了一眼月城林。
這並不是清水第一次見到月城林，不過此時月城林坐在人群中央，臉上的表情是工作狀態的肅然，讓清水覺得和以往有些不同。
如果說平時的月城林身上更多的是溫和與包容，那麼此刻的他則有一種身為管理官的、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一刻，清水強烈的意識到，麵前的人，不愧能成為特殊組織對策部裡第四課的實權人物，並且在東京地下領域取得那樣的聲譽。
清水試圖在心裡對麵前的人進行一個側寫——表麵溫和，實際上遇事沉穩，有優秀的決斷力；大部分時候很好說話，情緒穩定，性格包容，但是最好不要因此而輕視他。
清水沒有把心裡所想表現在臉上，很快壓下了眼裡的探究。
他露出愧疚的神色，苦笑著說道：“今天確實是我的失職，沒能及時發現監控攝像頭的問題。不過剛才我想要補救，所以又想辦法重新查了一遍監控，發現了一些線索。”
月城林笑了笑，自然不會去訓斥其他部門的成員，隻是安慰道：“沒關係，人總會有失誤的時候。你有什麼發現？”
月城林說話時，聲音溫和下來，很容易讓人感到親近和平靜。
“這批監控攝像頭的‘失靈’，確實是有人故意破壞，”清水神色也平靜了一些，他走到電腦前，把幾個相關的監控畫麵調出來，“這些攝像頭出問題的時間，都在慈善晚會開始之前，大約下午四點左右。”
月城林思考了一下：“看來是提前有所預謀了。”
“是的。”清水說道，“所以我剛才和大家一起把四點左右會展中心的監控又排查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破壞監控的人。”
月城林點點頭。
雖然一部分監控攝像頭壞了，也許其他攝像頭裡無意間留下了線索。
“不過我們發現，破壞監控攝像頭的人動作非常小心，我們把會展中心的102個監控都看了一遍，沒能找到明顯的破綻。”
說到這裡，清水稍微停頓了一下。
月城林並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隻是說道：“那如果把排查的範圍擴大到會展中心之外呢？附近道路上的監控，其他臨近建築的監控，以及四點左右路過車輛的行車記錄儀——另外，可以查查今天下午的訪客登記。”
清水愣了一下，他本想賣個關子，似乎沒想到月城林直接說出了他想說的話。
他隻好繼續說道：“是的，我把排查的範圍擴大了一些，最後也是在巧合之下，我通過會展中心的訪客登記，聯係到了一個四點左右來過會展中心的車主。”
他把一段視頻傳到了電腦上。
“這是車載記錄儀裡麵留下的一段影像。”
清水說道，點擊了播放。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屏幕上。車主似乎把車停到了會展中心附近，也許是打算在車裡抽支煙，因而沒有下車，車載記錄儀也沒有關閉，正巧對著會展中心的方向。
在度過了幾分鐘無意義的畫麵以後，畫麵終於有了一些變化。清水點擊暫停，指了指屏幕上的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正打算進入會展中心，穿著會展中心的工作服，帶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
今夜的慈善晚宴在會展中心六層舉辦，會展中心的工作人員確實可以很方便的提前進入會場。
“他看起來像是工作人員，但是一般來說，會展中心的工作人員不會這個時間才來上班。而根據詢問，除了兩名請假的工作人員以外，今天並沒有其他人遲到早退。”
“那兩名請假的工作人員我聯係過，他們表示自己今天並沒有來上班。而且其中一人，剛巧丟了一件工作服。”
清水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錄音筆：“這一部分內容，我都有進行錄音，隨時可以調取。”
“不過因為時間緣故，我隻來得及簡單詢問了幾句，沒有時間去確認她們所說是否屬實。如果需要更詳細的調查，還需要一些時間。”
“另外，視頻中這個人雖然可疑，但是我還沒來得及去調查他的身份和具體行動軌跡，”
月城林一邊聽著，一邊微微笑起來。
“清水警官已經做的很好了，有很優秀的工作能力，”月城林誇讚道，“剩下的由我們來調查吧。”
雲居挑眉：“有人能被你這麼評價，可不容易。”
月城林意味深長地微笑：“之前和清水警官一起共事過一次，當時就覺得這是一位很出色、也很有天賦的警察呢。”
清水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月城警視謬讚了。”
“不用謙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這麼多的調查，值得這樣的評價。”
說著，月城林還輕輕眨了一下眼睛，笑道：“有沒有興趣來第四課工作？”
第四課的其他成員都紛紛看向清水，表情裡隱隱有點羨慕之色。
他們也很想被月城警官這樣誇獎啊！
感受到第四課成員的羨慕，清水：……
聽聞第四課大多數成員都對自家管理官十分崇拜，現在看起來應該是真的。
清水輕咳一聲，有點歉意地笑了笑：“我，我挺喜歡搜查一課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