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林笑了：“開個玩笑，怎麼能和搜查一課搶人才呢。”
清水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也是想要補救自己的工作失誤……所以才努力尋找線索。
“繼續看監控吧。”月城林說道，“既然有了懷疑對象，現在重新調查會展中心內部的102個監控，目標應該就更好鎖定了。他總不可能一直走在監控的死角裡。”
眾人點點頭，重新調出會展中心的監控，分組進行排查，從車載記錄儀中那名嫌疑人員走入會展中心的時間、地點開始查起。
很快，有人舉起手：“這裡有發現。”
其中一個監控畫麵裡，有一個人影似乎是無意間闖進了監控畫麵之中。
“是他，工作人員製服，有帽子和口罩，衣領立起，”眾人立刻認出來這個人影，“而且這附近就有一個監控死角，經過這個死角，就有一個損壞的監控攝像頭。他很可能正打算去對那個攝像頭下手。”
月城林笑了一下：“麵部遮擋的很嚴……繼續播放，看看他有沒有露出明顯的特征。”
畫麵繼續播放，在這個人影快要走出監控畫麵的時候，月城林說道：“停。”
監控回放再次暫停，而這一幀畫麵裡，則露出了來人的一個側臉。
“放大。”月城林平靜地說道。
會展中心所使用的攝像頭是比較高級的種類，清晰度還算不錯。隨著監控畫麵的放大，這個神秘的嫌疑人員終於露出來了一點特征。
從側麵看，在帽子和立領的遮擋下，似乎露出了一縷發梢，和一隻眼睛。
“這……似乎是銀發？”有人說道，“好獨特的發色，怪不得要遮蓋起來，確實很顯眼。”
而那雙眼睛，雖然經過放大看得不太清楚，但是依舊能分辨出來，似乎是一雙好看的藍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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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林也看著監控畫麵上的人物。
銀發。
而且頭發並不長。仔細觀察一下，應該是中長發的程度。
月城林眨了一下眼睛，內心開始思考，眼前這位是剪了頭發的琴酒的可能性。
……好吧，經過判斷，可能性極低。
銀色，中長發，再加上那雙藍眼睛。
如果不是那個立起來的衣領的遮蓋，月城林覺得，自己大約還能見到這人的發型——可能是個丸子頭。
……多熟悉的搭配啊，熟悉的有些親切，雖然這個形象，他自己也不過才使用了兩次而已。
月城林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大約是欣慰吧，不好說。
“很好，通過大家的努力，我們終於鎖定了破壞攝像頭的嫌疑人員的特征。”月城林表揚了一番努力的下屬們，“記錄一下吧，試著做一個畫像。”
被表揚的下屬有點高興，一邊記錄，一邊把監控記錄存檔，並且準備畫像。
終於取得了線索上的突破，月城管理官的表情也不像剛才那麼嚴肅，大家也放開了一些。一邊做記錄，下屬們還互相交流。
“這個人是銀發啊……平時感覺沒怎麼見過。”
“這人為什麼要破壞監控？難道就為了幫山田暗殺棉貫辰三嗎？想要不留痕跡的破壞掉監控可不容易，山田竟然還能找到這種幫手？”
“我覺得他還另有目的。”
“先查了再說，說不定就查出來了。”
“現有的特征已經很有標誌性了，我們可以試著追蹤一下。咱們第四課找人也很厲害的，讓他見識見識。”
“如果我能快速抓到人，月城警官會不會表揚我？會吧會吧？”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人萬一是假發或者染色呢？”
“也有可能……但是我們又沒有其他的線索，反正先找找試試吧。”
“我正在填寫檔案。名字這一欄怎麼填寫？是先填寫一個代號，或者直接用編號？”
討論到這裡，下屬們沒有自己做決定，而是扭頭看向月城林。
月城林表情是一種奇異的溫和：“怎麼了？”
“老大，我們正在整理檔案，這個人的姓名怎麼填寫？”一名下屬主動問道。
真是非常有創設性的好問題，月城林想。
畢竟他使用某個銀發藍眼的形象的時候，就從來沒想過還要起名字——
實在沒那個必要，畢竟是去去揍人，報什麼名字啊。
“隨便寫吧。”月城林十分大度的表示，微笑地看著自己的下屬們。
【係統：……笑得讓人有點害怕。】
圍觀的係統表示自己不敢說話。
月城林繼續微笑：“哪有。”
對月城林的微笑一無所覺的下屬們，則開始了熱情的討論。
“簡單點，就用編號吧，等我查查輪到了咱們部門裡哪個編號。”一名下屬說道，“說起來，你們有沒有聽說過KID？就是那個超厲害的怪盜，名字來源就是國際犯罪編號1412號。我們不如模仿一下。”
月城林在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一邊聽他們的討論，一邊默默喝了一口。他看向在站在一邊沒有參與這種幼稚討論的清水，笑了笑。
“我覺得編號不好記。再說，難道你們還想再培養出來一個怪盜嗎？”
“KID到現在都沒有被抓到，不好，我們還是要抓人的。”
“要我說不如用特征起名，簡單好記，”另一人有不同的意見，“既然是銀發，不如叫做銀發。”
月城林聽到這個名字，又緩緩喝了一口熱水，神色平靜，平靜的有點超脫世俗。仿佛這世間的一切紛擾，都與自己無關。
“不好聽。”這個提議很快又被否認了，“既然是藍色眼睛，不如就叫做‘藍’。”
“我建議叫做鴨舌帽。”
“應該叫做‘黑暗中的攝像頭殺手’。”
“沒有創意。”雲居站在月城林旁邊，聽了一會兒，點評道。
月城林抱著水杯：“是吧，我也覺得。”
雲居：“發散思維，既然是在監控時間16:23分截到的畫麵，為什麼不能叫做1623。”
月城林：……
月城林終於自暴自棄地加入了討論，對雲居說道：“這個監控攝像頭是五樓的，為什麼不叫做五樓呢？”
雲居和月城林對視一眼。
“聽我的，還是‘藍’好聽。”旁邊的下屬還在和同事們爭論。
在這群無聊的下屬繼續爭論下去之前，月城林終於輕咳了一聲。
聽到月城林的聲音，大家立刻安靜下來。由於最後一個發言的人沒有被人反駁，所以他滿意地在檔案上的代號欄記錄下來：
“藍”。
關於監控攝像頭的調查終於可以告一段落。
月城林從下屬手裡接過了這份屬於“藍”的檔案，起身，上前拍了拍清水的肩膀。
清水露出受寵若驚、又有點歡欣雀躍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雖然有天賦，但是城府並不深的年輕人。
月城林不吝惜於自己的讚美：“做的很好。佐藤警官今天批評你，也是一時生氣，不要往心裡去。我會和她說一說你今天的表現的。”
清水感激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統啊。”月城林看著清水的背影，在心裡呼喚係統。
【係統：……在。】
係統顯得有點心虛。
月城林早已看透。
月城林感歎道：“也沒彆的，我就是想問問，咱們真的沒有形象版權保護嗎？”
【係統：……】
月城林十分誠懇：“真的不上線一下這個功能嗎？我覺得這種功能十分的人性化，避免參賽者不當競爭。”
【係統：……】
【係統：這個，升級以後就有了。】
月城林溫和的語氣中，終於還是流露出來了一絲咬牙切齒：“真是難得有用的升級——所以什麼時候能升級好？啊？”
【係統：我現在就去準備升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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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其實也隻是借著起代號的借口開個玩笑，很快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工作上。
這時，月城林手機振動，收到了一封郵件。
“山田那邊的調查結果出來了，”月城林看了一眼，把郵件遞給雲居看，“山田承認，神經毒素確實是彆人給他的。而且毒殺棉貫辰三的主意，也是彆人啟發他的。”
“據說，給他毒藥的人，自稱自己是黑白之間的‘灰’，在執行正義的審判？”雲居看完郵件，嘖了一聲。
月城林笑了笑，也沒說什麼，隻是道：“看來我們的檔案上，可以再加一個人了。”
月城林在心裡念了一遍名嘉真佑的名字。
正在這時，一個新消息被發送過來。雲居看了一眼，立刻皺起眉，說道：“是負責棉貫辰三那邊的行動人員傳來的消息。”
月城林側頭看向他。
雲居眸光微冷，繼續說道：“和你說的一樣，棉貫辰三果然著急把自己手裡那批貨物出手。”
“果然就在今晚啊。”月城林笑了笑，
“我現在帶隊過去。”雲居說道，“今天的案件也調查的差不多了，你趕緊去休息吧，管理官。”
月城林點點頭，知道雲居不會讓自己和他一起去。
“注意安全，如果今天晚上沒有行動機會，那也不著急動手。”月城林叮囑道，“這種大批貨物，多半不是一晚上就能全部出貨的，明天後天也有機會。今天隻要調查清楚就可以了。”
雲居點點頭。
雲居帶隊離開之前，又專門叮囑了一名下屬，讓他看著月城林回到家裡再走。
月城林：……倒也不必如此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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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名叫清水的警察走出了會展中心，離開被燈光照亮的道路，拐進了一條黑暗的小巷。
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平靜，仿佛變了一個人。
——確實是變了一個人。
黑暗的小巷裡，已經有人在等著他。那人長著和清水一模一樣的臉。
見到來人，等在小巷裡的人連忙道：“您回來了。”
剛剛從會展中心離開的“清水”，則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側麵，微微一用力，撕掉了一張□□，露出了另外一張臉。
“清水”笑了笑，說道：“今天晚上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好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你要記住，你剛剛從會展中心出來，幫助第四課解決了監控被破壞的問題，現在正要回家。如果彆人問起，你的回答不要讓人起疑心。”
真正的小警察清水點點頭，崇敬地看著麵前的人：“您今天的事情辦完了嗎？”
“清水”笑了笑。
小警察清水識趣的沒有繼續問。
“第四課和月城警官真的很有意思。”他轉身，走入黑色的夜幕。
細碎的雪花還在不停地飄落。氣溫足夠低，落在地上的碎雪沒有融化的痕跡。雪還在慢慢變大，或許等明天早上的時候，地麵就已經能積上一層雪。遠處的燈光在雪中顯得很模糊，仿佛一團團的光暈。
風很冷。徹骨的寒風從袖口和衣領灌進來，讓人脊背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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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林回到家中，被雲居交代“護送”自己的那名下屬離開後，他站在窗前，看著飄落的雪花。
【係統：你不會還想偷偷出去吧？】
月城林：……
“知我者，係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