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開始爭寵(1 / 2)

手上的燙傷並不嚴重,太醫包紮過後就退下了,叫水洗漱過後,宮人吹滅了蠟燭,內室便陷入一片朦朧的黑暗,簡宿涵倚在皇帝懷裡,卻睡意全無。

她知道,自己早先有些消極怠工了,隻拿君主的寵愛當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得過且過便也罷了,可今日一遭,給了她迎頭痛擊,將過往僥幸敲的支離破碎。

不夠,現在的地位還是不夠……

簡宿涵不想連一個小孩都能隨隨便便欺負到自己頭上來,後宮多是見風使舵的人,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她不去奢望能過的同前世一樣風光,可也不願做地底塵泥,任人踐踏。

她需要帝王的愛。

不是寵,而是愛。

耳邊是皇帝沉穩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隻是不知裡頭流動的血液,又帶著幾分溫度,但凡是活人,總該有幾絲溫情。

簡宿涵一隻素手無聲攀上他的肩膀,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迷茫:“陛下……”

男人果然未睡,聲音低沉溫柔,端的一把好嗓子:“嗯。”

簡宿涵用光潔的額頭抵著他下頜,喃喃道:“嬪妾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嗎?”

皇帝想說自己已經免了她的避子湯,遲早會有的,隻是能否生下來便得看命,或許自身經曆使然,他甚少插手嬪妃之間的爭鬥,而是帶著一種極其冷血的弱肉強食法則。

皇帝拍了拍她的後背,語焉不詳:“會有的。”

簡宿涵從前仍有著些許冷傲,不肯放低身段,今日卻格外溫軟嬌氣,拉著皇帝的手輕輕落在自己小腹,仿佛那裡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似的:“那陛下會喜歡他嗎?”

說完,不等皇帝回答,隻聽簡宿涵輕聲道:“日後若有了身孕,嬪妾會好好保護他的……”

皇帝的手頓了頓,他天生情薄,登上皇位,便將這塵世間的榮華富貴一塊兒攬到了極致,大權在握,四海臣服,有時候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想要些什麼,也再沒什麼能令他動心。

從前先帝在位時,他處境艱難,現如今贏了那場顛覆朝野的棋局,卻還是稱孤道寡的一個人,子嗣於他可有可無,甚至這容朝江山,是否三代而亡,也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他的世界,隻有自己,然後是山河表裡,他的心,空空蕩蕩,尚沒有餘地分給自己,又如何分給旁人。

“你會是個好母親……”皇帝鬼使神差似的,順著她的話往下問,“喜歡皇子還是公主?”

簡宿涵說:“隻要是自己的孩子,都好。”

隻是她並不想生,若生了,也需得是個男孩才好,這樣的朝代,女子太苦了。

她長發及腰,帶著淺淡的馨香,如瀑如縷,水似的傾瀉在指縫間,皇帝心想,給她一個子嗣又如何,日後倘若自己不再寵愛於她,也好有個安身立命的依靠。

皇帝在黑夜中勾勒著她秀美的臉:“閨中可有小字?”

簡宿涵輕輕攥住他的手:“陛下知道嬪妾的名字嗎?這便問上小字了?”

皇帝微頓。

女子一字一句,珍而重之的告訴他:“簡宿涵……”

“山行海宿之宿,地負海涵之涵,陛下要記住。”

皇帝笑了笑,吻上她微涼的唇瓣,聲音模糊,戲謔問道:“朕為何要記住。”

簡宿涵主動攬住他的後頸:“嬪妾想活的久一些,偏又掙不開命數,都道為君者萬歲,縱有一日身死,隻要還有一個人記得嬪妾,那也算活著。”

也不枉她來這個朝代走了一遭。

皇帝看的很清楚:“沒有萬歲不萬歲的,皆是凡人,百年而已。”

簡宿涵一隻手緊貼著他的心臟:“帝王的功績會載於史冊,叫後人銘記,此為萬歲。”

這是生命另一種方式的延續。

皇帝寵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捧到天上去,他輕咬著簡宿涵的耳垂:“朕叫史官將你一同寫入冊中,記上生平,豈不也是萬歲。”

簡宿涵身上的薄衫褪下,肌膚瑩白,她一麵躲避著皇帝的動作,一麵又迎合著皇帝,似一尾遊魚,末了捧著男子的臉,喘息在他耳畔低語:“不……”

“不必留下隻言片語……”

她不是這個朝代的人,也不該留下痕跡。

帳幔輕晃,二人從未如此契合,皇帝攥著她柔弱無骨的皓腕,順著往上,親遍每寸肌膚,最後落於臉龐,卻感鹹澀,不知是汗還是淚。

今夜,帝王依舊臨幸漪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