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新概念百特曼(十五)(1 / 2)

“你說杏是你的未婚妻?”夏油傑耳朵也非常尖, 這九年裡麵他從未和五條悟接觸過,除了學生和老師本人之外不太關注高專的消息,因此也不知道如今的傳言已經變成這樣了。

“是啊。”五條悟說的理直氣壯:“我們兩個可是相識兩年就完成了從戀愛到訂婚的過程呢。怎麼了, 你羨慕了嗎,傑?”

“唔……這麼一說,我倒是沒想到還可以這麼操作, ”夏油傑沉吟片刻, 看起來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一樣, “一方去世了的話應該也是可以締結婚約的吧?倒是我疏忽了。”

“你疏忽了也沒用,現在杏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明年、不對, 下個月我們就結婚了,你早就已經來不及了。”五條悟得意洋洋地炫耀著這一切, 清爽碧藍的眼瞳甚至因為提到這件事情心情很好而明豔的豔陽高照, 一眼就能看出他此刻確實非常快活。

——如果不是灰原雄非常清楚的知道杏學姐早就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他大概也會真心實意為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五條前輩獻上祝福。

但事實就是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而其中的另一個當事人也早就已經死在了十年之前, 他們最美好的青春時期。

禪院真希仔細想了想這個居然能立足於五條悟存在的修羅場之中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還真讓她回憶起來了。

悟雖然說話三句不離他口中的“杏”,但實際上除了語言之外很少張揚“杏”的存在, 因此他們才會對這個人印象並不深刻。

禪院真希印象之中, 隻有悟第一次笑的陽光燦爛提到“杏”這個名字的時候拿出過口袋裡麵的項鏈在手上轉了一圈, 得意洋洋地打開吊墜給他們看過藏在裡麵的照片。

照片看起來年代久遠, 還有著那個時候大頭貼花裡胡哨的花邊特效。那不是一張單人照片, 而是一張四人合照,上麵四個人隻有兩個她比較熟悉,一個就是麵前的悟, 還有一個是他們的校醫硝子小姐,剩下兩個一個對應上了正在和悟交手的詛咒師夏油傑。

——另一個和硝子小姐靠在一起,站在悟和夏油傑前麵的,大概就是悟口中的“杏”了。

但是……

“連照片都是四人合照大頭貼,這是什麼暗戀敗犬才會貼身放著的東西啊。”

禪院真希想到那張合照,又想到悟那個時候非常自然的指著其中一人說這是自己未婚妻的模樣,一時間覺得這人簡直一言難儘。

哪有人把合照大頭貼當證件照寶貝貼身放著的啊!

灰原雄讓熊貓帶著他們幾個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有些擔憂地看著下麵鏖戰在一起的兩人,雖然有心插手,但是如今他也無力插手進去阻攔,隻能寄希望於五條悟能夠儘可能的完美解決這件事情。

因此聽到禪院真希的喃喃自語,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就講起了這段其實不算是秘密、甚至因為五條前輩的原因在咒高專人儘皆知的往事。

“因為學姐和前輩們確實都很忙,拍照這種事情其實也沒有多少時間啦,”灰原雄想到二宮杏唯一留下來的影像就是當初新年時他們拍的那些大頭貼,心情不免有些低落,但是又振作了起來,看著如今已經打成了一團,招招下了死手的夏油傑和五條悟,又覺得有些沮喪。

就好像他這些年做的並無用處。

但是他從來不是會自怨自艾許久的人,這樣的念頭也隻是轉瞬即逝,又說:“當年杏學姐的死對五條前輩還有夏油前輩的打擊非常厲害……實際上家入學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現在基本上也不離開高專了。當初他們幾個還在一起的時候,家入學姐還是會經常偷偷和杏學姐他們一起溜出去玩的。”

但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和家入學姐一起溜出去玩了,離開咒高專去外麵瀟灑對她的吸引力也幾乎為零,所以自從杏學姐死後,家入學姐也就再沒離開過高專了。

“夏油前輩會成為詛咒師……當年杏學姐的死,對他來說大概就是其中最粗的□□之一。”

星漿體的任務他們後來才從五條前輩口中聽到零星幾句,但是從當初幾乎全軍覆滅的慘狀來看,這件事情對他們造成的影響足以稱得上是刻骨銘心。

任務的失敗,任務目標的死亡,再加上杏學姐的死亡,三重打擊之下,當年他們兩屆低迷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再加上夏油前輩的叛逃,最後徹底改變了他和七海兩個人對未來的選擇。

聽起來就像是“杏”串聯起了悟和灰原老師他們兩屆一樣。

聽到灰原雄這麼說,禪院真希不免這麼想。

而五條悟也自言自語地開口。

“其實我也有想過,當初杏要是沒有死的話,你最後會不會叛逃。”五條悟看著麵前的摯友,眼神分外清醒,說出他對學生們提到的正在熱戀之中的“未婚妻”死亡這件事也沒有一點停頓:“想到最後,我覺得要是杏當初沒有死,你大概還是會選擇留下來的吧。”

夏油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突然笑了起來,吐出的話卻如同剔骨刀一樣一寸寸朝五條悟的皮肉刺去。

他說:“你這不是清楚杏早就已經死了嗎,悟。”

但是他會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每個夜不能寐的夜晚,他都有想過杏活下來的未來。

但這有意義嗎?

沒有的。

“你還要帶他們看戲多久呀,灰原?”五條悟掐的甜膩造作的嗓音朝一旁的灰原雄看去:“等下理子妹妹瘋起來了我可是應付不過來的哦——所以憂太你記得帶裡香留下來,其他人就都交給你了,灰原。”

“不用逞強也可以的,我已經聯係七海了,五條前輩,”但是灰原沒有立即離開。

“欸——我看上去像是需要幫忙的樣子嗎?”

夏油傑也在一旁搭腔:“而且我也覺得悟不太像是在逞強的樣子。”

他搭腔搭的無比自然,灰原雄恍然之間仿佛又看見了九年前的兩人在自己麵前打鬨。

但是這次的結局……必定是不會如同九年前他們的打鬨一樣收場了。

天內理子手中還在滴血,作為夏油傑的咒靈,即便夏油傑沒有吩咐她,保護他也依舊是她的本能。她身上還帶著和裡香交手的煞氣,毫不猶豫藏進廢墟交錯的陰影之中直接從背後刺向五條悟的心臟,但是卻錯愕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穿透他的後心。

不是五條悟的無下限擋開了她的攻擊,而是她詛咒擋開了她的攻擊。

人隻要有保護欲,就會被她傷害。

但是如果擁有的是傷害欲,則會受到她的保護。

“保護人是很麻煩的事情啦,理子妹妹,”他學著夏油傑對天內理子的稱呼,拉長了聲音偏過頭望著沒有理智的咒靈,“在你身上失敗過一次之後,我就再也不去學著保護人啦。”

天藍的眼瞳冷得像一塊凝結的冰,在深海中沉沉浮浮。

“對我來說,可沒有比直接解決麻煩本身最好的保護方式了,理子妹妹。”

“所以其實應該讓人看看你現在這樣嘛,悟,”夏油傑笑道,“和你比起來,我完全算得上是脾氣不錯了。”

但是他的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

天內理子的攻擊力來源於保護欲,如今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激不起他的保護欲,他原本以為在高專動手能夠逼出悟的保護欲,以此來反哺理子妹妹的破壞力。

但是沒想到即便是剛才他的學生們都快被自己殺了,他也沒有升起一點保護欲。

……這樣可就麻煩了,僅僅依靠裡香的保護欲的破壞力,可沒有悟這個本身作為理子妹妹詛咒核心一部分所提供的破壞力高。

“我當然也是會變的,”五條悟的笑意沒有落到眼底,“隻是變得不太能讓人發現出來而已——畢竟我的未婚妻可是很喜歡我之前的樣子的,要是變了太多,她牆頭這麼多,肯定是要爬牆的。”

“說得倒也是。”最關鍵的棋子報廢也讓夏油傑有了幾分慍怒,但是轉眼間卻又恢複了作為教主時的淡漠:“不過也已經無所謂了。”

不能用就不能用吧。

天內理子在夏油傑的召喚之下回到了他身邊,雖然依舊警惕著一旁的裡香,但是在夏油傑的指令之下,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了他的影子之中。

*

很難表達我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眼前發生的一切對我來說就像一場荒誕劇一樣。

我麵皮抽動了一下,都不知道自己臉上現在是個什麼樣的表情——大概是啼笑皆非的扭曲。

這種事情照理來說很好笑,如果主角不是我的話我一定就要指著這兩人開始瘋狂嘲笑了,笑他們腦子居然壞到這種程度。

但偏偏我成為了這份瘋狂中的一部分□□,因此我連笑都笑不出來。一時間我喉嚨發緊,仿佛有雙手捏住了我的喉管,又把脆弱的氣管揉搓在一起,用力的在裡麵捅進一團飽脹潮濕的棉花。

為什麼會是這樣呢?不該是這樣的。

我在原地愣怔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發抖,手抖得停不下來,握著咒具的手掌都僵的伸展不開,腕上傳來一陣陣用力過度的酸脹,但是我依舊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舒展開來,鬆開手中的武器。

腦海中將兩人之間的關係從頭到尾分析了一遍,又將其他人在這些年月之中能夠起到的作用都分析了一邊,我的內心在這些條件中努力說服自己他們之間的結局不必淪為最後一地雞毛的你死我活,但是我的理智卻又給出了讓我如墜冰窟答案,給了我那個我根本無法逃避的答案。

他們兩人必定折損其一。

而我的內心已經給出了到底誰會折損的答案。

“我艸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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