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1 / 2)

“安園, 你彆鬨了,學校的事還不夠嗎,你已經死了,不可能活過來了, 你什麼時候才肯停手, 媽不欠你的,我更不欠你的, 當初的事情我也勸過你,你不聽我的, 不聽媽的, 是你自己一意孤行才導致今天的後果。”

安巧的話似乎惹怒了安園, 那隻掐在安巧脖子上的手愈加收緊。

“安巧,就算我錯了, 那我如今這樣我不甘心,那些人殺了我就這麼逍遙法外,我不甘心,彆以為我不知道,警察那邊為什麼說沒有證據,不過是那幾個人家裡有錢,我不甘心。”

安園被針線縫起的嘴傷口裂開, 流出鮮紅的液體, 空氣中一股打惡臭味散發開來。

婦人瑟瑟發抖蹲在一旁的角落裡,喃喃自語道:“園園,你彆怪你姐, 你姐姐儘力了,那些人有錢,他們說如果我們繼續鬨騰就要收拾你姐,你姐好不容易大學畢業留校當了老師,你就心疼心疼我,心疼心疼你姐,園園從小你和你姐感情最好了,你想要什麼你姐都讓著你,你現在去了你姐心裡也難過,園園,你放過我們吧。”

安園聽著婦人的念叨,手不自覺鬆了,看著臉色通紅咳嗽不止的安巧,安園那空洞洞的眼睛看向婦人。

“媽,我疼,我眼睛疼,我的眼睛沒有了,被人硬生生挖走了,媽,我知道你們怕我,可是我想回家。”

“安園,如果你真想回家,那你今後就待在家裡,彆出去。”安巧摸著浮現一圈淤青的脖頸,開口道。

“不,我要找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見了,而且他們還把我的嘴縫起來,這樣我到了下麵也沒辦法申冤,我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們,他們都該死,害了我的人都該死!”

安園的身影緩緩隱匿在空氣中,伴隨著她哀怨的聲音,逐漸消失不見。

第二天,蘇夏再次遇見了安老師。

蘇夏的視線落在安老師係著絲巾的脖頸上停留了片刻,眸光微閃。

“安老師,你脖子怎麼了?”

安巧反射性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臉色微微僵硬,發現自己脖頸的絲巾係得好好的,這才開口道:“我脖子沒怎麼啊。”

“哦,安老師你昨晚沒睡好?看你黑眼圈有點重。”蘇夏見安巧不願提起脖子上的淤青,遂開口轉移了話題。

“嗯,有點失眠,蘇同學你還有事兒嗎,沒事我就先走了。”安巧避開蘇夏的視線,總覺得蘇夏看她的視線不對,蘇夏仿佛知道她心裡的秘密,能看透安巧想要隱藏的一切。

“沒事,安老師我們留個電話號碼吧,你有什麼事兒可以打給我。”蘇夏說著拿出筆,撕了一張紙迅速寫下自己的號碼,然後將紙折起來塞到了安巧的手裡。

安巧感覺手心被塞進的紙,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她沒有拒絕,仿佛冥冥之中她會需要這個號碼。

蘇夏和安老師告彆之後就去上課了。

接下來連著幾天蘇夏都在學校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很快,又到了周末。

蘇夏接到蔣書畫的電話約她一起出去逛街,宿舍裡蘇夏換了一身衣服便背著包包朝著京大的校門口走。

走到京大門口的時候蘇夏遠遠就看見了站在京大門口等著的蔣書畫和薛艾,同時兩人也看見了從學校裡出來的蘇夏,蔣書畫高興地朝著蘇夏所在的方向揮手。

蘇夏嘴角勾起一抹笑,抬腳邁步便朝著蔣書畫她們那邊走過去,可剛走出一步蘇夏就看見一道身影朝著自己撞過來,蘇夏側開身子躲開了那人。

那人似乎也發現差點撞到人了,恍惚停下腳步,朝著蘇夏看過去,那人似乎認識蘇夏,開口道歉:“蘇學妹,抱歉,我沒注意差點撞到你了。”

蘇夏搖了搖頭,視線落在男生的臉上。

印堂發黑,腳步虛浮,眼底淤青甚重,身體裡還有著幾許陰氣。

“那個,如果沒事我就走了。”男生說完不等蘇夏開口就已經抬腳走開了。

蘇夏看了看男生的背影,腦子裡思考了一下,待聽見將書畫喊她的名字這才回神,然後朝著男生離開的方向看過去,那個男生已經不見了。

看見蘇夏走過來,蔣書畫開口道:“你剛才看什麼呢,我叫你好幾句你都在發呆。”

“想一點兒事,不過現在沒事了,咱們走吧。”蘇夏回了一句。

蘇夏能看出剛才那個男生身上的不對勁,但是蘇夏不能隨便拉個人說一通,彆人信不信是一回事,蘇夏也不是聖母喜歡多管閒事,這世界這麼大,一切講究緣分,如果那個男生真命不該絕,那麼應該還會在遇。

三個女生逛了好幾個小時,薛艾手裡已經提滿了袋子,就連蘇夏和蔣書畫手裡也提了好幾個袋子,夏天眼看就要過去了,秋天快要到來,也時候添些衣服了。

從商場出來之後三人找了一家甜品店,選了靠窗的位置準備美美地享受一頓下午茶。

“蘇夏,你上次去港城好玩兒嗎?我和書畫去海南島特彆熱,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好像曬黑了幾個色係,哈哈。”薛艾咬著吸管,抬手在蘇夏的胳膊旁邊比了比。

蘇夏皮膚白皙光滑如雪,和薛艾那略曬黑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薛艾笑嘻嘻伸手捏了捏蘇夏那白嫩的胳膊:“嘖嘖嘖,小仙女怎麼這麼白淨,將來也不知道便宜了誰家的男人。”

“嗯哼,已經知道了。”蘇夏淺淺一笑。

“嗯?什麼意思?”薛艾瞪大了眼睛。

旁邊的蔣書畫也不淡定了,開口問:“蘇夏,你有男朋友了?”

“嗯嗯,有了。”蘇夏點頭。

“誰啊?到底是誰趁著我和書畫一個不注意就把你給謔謔了,蘇夏,你必須老實交代,我們得幫你考察考察。”薛艾道。

“是誰嘛,這個暫時保密,到時候等他回來帶你們見見,不過我的眼光你們還不相信,我能看上的男人當然是極品中的極品。”蘇夏說著腦海中浮現霍某人那肌肉勻稱的好身材,嘖嘖,棒棒噠。

“還保密啊,也就是說你男人暫時不在京市咯?”蔣書畫抓住了蘇夏話裡的重點。

“嗯,不在,不過應該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了,到時候讓他請你們吃飯,不過你們到時候可彆太慫,畢竟是我好基友,關鍵時刻還得靠你們考驗考驗他。”

“那是,到時候我們幫你好好考驗考驗,怎麼能輕易放過了他。”

“就是,必須不能輕饒了他,拐跑我們蘇夏能便宜了他?”

蘇夏:嗬嗬——

就怕到時候這兩貨不要太慫,彆一見人就慫了。

蘇夏想象著蔣書畫和薛艾看見霍崢時的反應,嘖,一定非常好玩兒。

“對了,上回我不是說我那姐姐腿傷了,上幾天我媽哭著回家說薛悅那腿估計會留下後遺症,我爸媽最近上火這呢,把人接回家專門請了醫生給她做複健,我媽整天哭哭啼啼弄得我好像特彆沒心沒肺似的,說真的我對我那個姐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就不喜歡薛悅特會裝,暗地裡不知道坑了我多少次。”薛艾皺眉抱怨道。

“薛艾,你家那點事兒還真挺難掰扯,你最近不是準備搬出來住,找到房子了沒有?”蔣書畫問道。

“還沒呢,我家最近氣氛特彆詭異,整天低氣壓弄得我都不愛在家待了,我準備先找房子租,沒辦法,我手頭的錢不夠我買房子,而且我家裡肯定不願意給我錢買房子,家裡的錢得存著給薛悅治腿還得給薛悅準備嫁妝呢,我估計沒什麼太大希望,我偷偷聽見我媽和我爸說了,家裡的東西都是留給薛悅的,我……哼,沒份兒。”

“這個也太過分了吧,你不是親生的?”蔣書畫都聽不下去了。

“有什麼辦法,這家裡什麼都是他們掙的,我有什麼資格說話,我現在還寄人籬下呢,有什麼話語權啊,我啊算是看透了,到時候我就養老出一份力,其他的更多我也沒有了。”

聽見薛艾這樣蘇夏開口了:“你找什麼房子,我那不空著呢,家裡就小六一人,你搬過去就是了,如果你想自己住也可以,就我隔壁那套你搬進去。”

薛艾瞬間瞪圓了眼睛,盯著蘇夏。

“隔壁,那房子也是你的?”薛艾問。

“嗯,投資嘛,當初買了兩套,不動產投資,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搬過去順便幫我打理打理也挺好。”蘇夏笑著回了一句。

蔣書畫也愣住了:臥槽,臥槽臥槽!

這是現實中的大佬在身邊啊,而且這大佬還是她們的好基友,嗚嗚嗚……

“大佬,你還缺腿部掛件嗎,我可能需要你的包養,能暖床能打架的那種。”

“嗚嗚嗚,蘇夏,我太愛你了,我上輩子一定做了特彆多的好事兒,這輩子才能遇見你這樣的好基友,夏夏,從今之後,你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求求你……讓我搬進去住吧?”

薛艾肉麻兮兮地低頭,靠在蘇夏的肩膀上,那模樣彆提多辣眼睛了。

蔣書畫看不過去了,開口吐槽道:“薛艾,你能不能矜持一點,你的節操呢?”

“節操,那是什麼玩意兒,能吃嗎?”薛艾下顎微抬,傲嬌道。

“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蔣書畫搓了搓自己手臂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不忍直視有沒有。

“不要臉,臉送你了,拿去拿去。”薛艾那叫一個嘚瑟。

蘇夏看著薛艾這樣忍不住笑了,嫌棄地推開薛艾的腦袋,開口道:“行了,等下直接過去我那邊,我拿鑰匙給你,到時候要搬叫我們一聲,給你搭把手。”

“得嘞,那我就不客氣了,搬進去請你們吃大餐。”薛艾大手一揮,彆提多豪氣。

半小時之後三人從餐廳出來,剛準備打車回去就看見馬路對麵站著一個人,薛艾第一個發現了馬路對麵的人,覺得眼熟便多看了幾眼,然後發現確實眼熟。

“哎,蘇夏,馬路對麵那個男的是你們學校的吧,中午在京大校門口還遇上了呢,你看看是不?”薛艾說著伸手指了指馬路對麵的男生。

蘇夏和蔣書畫說著薛艾指的方向看過去,馬路對麵果然站著在京大門口差點撞上的男生。

“好像是,不過他怎麼傻愣愣站在馬路邊啊,看著好像不太對勁,你們看他的眼睛,雙目無神好像壓根沒看路,好像中邪了似的。”蔣書畫開口道。

一語中的,蔣書畫這回還真說對了,可不是中邪了。

蘇夏看著男生旁邊站著的那道模糊的黑影,那黑影似乎也發現了蘇夏看過去的視線,驀地抬頭露出了她那張麵目全非的臉,凹陷的眼眶中空無一物,嘴巴被針線縫住,此刻她那雙空洞的眼眶就盯著蘇夏所在的方向。

她朝著蘇夏這邊,臉上驀地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因為笑拉扯了嘴上的線,看起來更顯猙獰。

蘇夏嘴角抽搐了一下,對於女鬼的幼稚的威脅略顯膈應,蘇夏視線落在男生的身上,從男生的麵相來看他並非大奸大惡之人,雖然和那女鬼有一絲因果但罪不至死,況且男人麵相並不是短命之相。

當看見女鬼伸手朝著男生的肩膀 推過去的時候蘇夏眸光一沉,抬腳邁步,趁著車子不多便快速穿過了馬路來到了男生的麵前。

女鬼手已經伸出去,將男生推了出去,不遠處一輛車正好開過來。

蘇夏走過去一把抓住了男生的衣服將人拽了回來,一手抓著男生,視線卻看向女鬼。

女鬼見到男生被救了也不生氣,然後在蘇夏的視線中緩緩消失。

蘇夏沒有出手,看著她消失不見,枉死的人死後會產生一種怨氣,這一抹怨氣會讓她不甘心投胎,逗留在人世,隨著時間的越長她如果不能報仇怨氣則會愈積愈深,變成一個凶靈。

這個女孩死了應該有兩年了,她周遭的怨氣頗深,而她跟著這個男生想必她的死和這男生有一定的聯係。

女鬼消失不見之後被蘇夏抓著的男生突然眸光清明了起來,看見自己的衣服被蘇夏抓在手裡,恍惚了一下,然後看著車來車往的馬路他眼中閃過一抹迷茫的神色。

“蘇……學妹,我為什麼在這裡?”男生開口問道。

正當男生開口之後薛艾和蔣書畫也從馬路對麵過來了,薛艾正好聽見男生的話,開口就回道:“你為什麼在這兒你自己不知道啊,剛才我們在馬路對麵就看見你傻愣愣站在馬路邊上,然後突然就朝著馬路倒過去,如果不是蘇夏動作快你這會兒已經被車碾壓成肉泥了也說不定,你乾嘛呢,站在馬路邊愣神。”

男生聽了薛艾的話臉色突變,背脊泛起一抹冷汗,他回想了一下,然後他發現自己壓根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到這裡來的,之前一小時的記憶他完全沒有,就好像被什麼附身了,完全沒有留下一絲記憶。

想到自己差點被車撞了,男生連忙朝著蘇夏道謝:“蘇學妹,謝謝你,我叫易陽,是京大大二數學係的學生。”

“你好,我是京大大一的蘇夏,也是數學係。”蘇夏回了一句。

“蘇學妹,這次謝謝你,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那個,我有事兒就先走了。”易陽說完就想離開。

然而,蘇夏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頓住了腳步。

“同學,你兩年前是不是做了什麼?”蘇夏淡淡開口問道。

易陽身子一僵,轉頭看向蘇夏,當對上蘇夏的眼眸易陽率先避開了視線,低頭小聲道:“學妹,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就算了,不過勸同學你最近小心點。”蘇夏見對方並不想談這個話題便勸了一句然後就轉身走了。

薛艾和蔣書畫也一起跟著走了。

“蘇夏,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啊,那男生莫不是真見鬼了吧?”

“真的,彆嚇我,我膽兒小。”薛艾抖了抖胳膊,開口道。

蘇夏看了看旁邊的兩人,難得好心解釋道:“是見鬼了,不過是因果罷了,男生做了什麼所以被纏上了。”

“嗯,那你那個校友會不會出事兒?”薛艾問。

“不會。”蘇夏果斷回了一句,如果女鬼真想要殺那個男生肯定有很多種方法,女鬼很糾結,她想要殺他,可是心裡猶豫,所以下手的時候才會猶豫不定,導致易陽活到了現在。

蘇夏帶著薛艾和蔣書畫回了住處,薛艾拿了鑰匙之後看著蘇夏車庫裡停著那輛落了一層灰的座駕,嘖嘖說了蘇夏兩句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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