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1 / 2)

“呀, 好熱鬨啊,這是乾什麼呢?”

一道嬌軟空靈的嗓音響起,瞬間讓天台的那些人都驚了, 待看見從門口走進來的蘇夏之後那些人更是驚訝, 樓底下明明有人守著,可是蘇上來了樓下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甚至連通信都沒有。

蘇下頂著那些錯愕的視線緩緩邁步走上天台,視線在其他人身上掃過,最終將視線落在了墨聞的身上, 當然了蘇夏之所以看墨聞不是因為墨聞長得好看,而是因為墨聞是這些人當中最讓蘇夏覺得感興趣的。

原本以為出來江糖這麼一個帶著金手指的重生者就已經夠有趣了, 沒想到這幕後還藏著一個大boss, 而且如果蘇夏沒猜錯的話這人可是從三年前就盯上她了, 這耐力夠好的, 三年時間按兵不動就為了今個兒這麼一出,蘇夏是服氣的。

墨聞眼中的驚訝隻是一閃而過,抬眸對上蘇夏的視線,墨聞仔細打量著麵前這個小姑娘, 三年了, 他還是第一次和蘇夏麵對麵,資料裡看過太多次蘇夏也不及方麵見來的真實。

蘇夏周身的氣勢讓墨聞心裡愈加覺得自己做的一切是對的,蘇夏對他來說威脅太大了,隻有送走才是最安全的,之前墨聞覺得自己對上蘇夏沒有勝算, 這會兒見了人之後墨聞更加沒勝算了。

墨聞視線不動聲色朝著陣法中的江糖瞥了一眼,心裡暗暗感歎一聲,好在他動作塊。

快了,很快就能把這個煞神給送走了。

被稱為煞神的蘇夏察覺到墨聞的視線,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上前幾步到了陣法那邊,看著陣法中的江糖臉色蒼白的樣兒都有些同情她了。

重生之後憑江糖的本事應該可以走上人生巔峰,然後迎娶高富帥,結果被自己父母給坑了,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江糖恍惚間看著蘇夏那張精致漂亮的臉,心裡感覺無比複雜,她想讓蘇夏救她卻又不想求蘇夏,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因為蘇夏,否則墨聞為什麼盯上她,就為了讓她獻祭。

江糖感覺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蘇夏造成的,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心態。

蘇夏在墨聞的注視下伸手,一把抓住了陣法中江糖的手腕,微微用力便把人給拽了出來。

四周一陣氣流湧動,江糖從陣法中消失導致陣法半途而廢。

蘇夏撒手的時候原本站著的江糖腳下一軟就摔在了地上,抬頭,看著身旁站著的蘇夏,江糖心裡特彆憋屈,是那種被人硬生生打壓的感覺。

墨聞看見陣法停下臉色有些變了,他猜到了蘇夏會來,但是他沒想到蘇夏能輕而易舉將江糖從陣法中拽出來。

在玄學中陣法一旦開啟,若有人想要破壞或者停止,必定要受到反噬,輕則修為倒退,重則丟了性命。

不愧是天道的親閨女,隨便插手陣法既然一點都沒傷到,簡直讓墨聞刮目相看了,看樣子是需要重新衡量一下蘇夏這個小姑娘了。

墨聞活了一百多年還是頭一回遇見這種看天道偏寵的人。

是的,墨聞今年已有一百三十歲高齡。

墨聞一出生就被人扔了,隻因出生時天有異相,墨聞出生時家裡所有家禽全部離奇死亡,出生之際電閃雷鳴暴雨不斷,那家人找大師看過說是天煞孤星,生來是個命硬的,克家人克妻兒,那家人聽了之後便毫不猶豫把墨聞扔了到了山上。

那時候正是饑荒年頭兒,連山裡的狼都得餓肚子的時候,然而墨聞卻沒有被山裡的猛獸吃了,而是被一個道士給撿到了,那道士也是碰巧遇上,前去山上采藥練丹,卻不想遇到了一個被丟棄的嬰兒,那道士秉持著一絲善意把嬰兒撿回了道觀並且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叫墨聞。

墨聞,墨聞,莫忘初衷,不問人事。

墨聞在道觀長大,跟著道士學修煉,或許墨聞真命硬克親,就連修煉的道士也在墨聞十四歲那邊去世了。

墨聞離開了道觀,來到了外麵的世界。

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墨聞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錢財,權利,欲望。

墨聞變了,他忘了當初道士給他取名墨聞的初衷。

他二十三歲那年偶然得到一本修煉功法,能青春永駐,在修煉功法之後墨聞便一直保持著他二十三歲的模樣。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個故事,墨聞不外如此,他出生是被丟棄,在道觀是清貧,在離開道觀之後開始他輝煌的人生,直至今日墨聞可以稱之為是一個人生贏家,他享受到了彆人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榮華富貴。

可是,墨聞享受的這一切榮華富貴都是建立在彆噴的痛苦之上,他拐賣少女,能用的留著修煉,長得好看的用個好價錢賣出去,長得不好的也合適的價格賣給那個山裡的單身光棍。

墨聞認為這年代不管是男人女人都重男輕女,那麼丟一個女娃娃對一個家庭來說或許不是什麼壞事兒,畢竟往另一方麵想,還能給某些家庭減輕負擔,少一張嘴吃飯。

據墨聞所知並不是所有少女都是他手底下綁來拐來的,還有一部分是那些女孩的家裡人親自給送過來的。

養兒防老,養閨女在某些人眼中也就隻有這麼一點價值,養大了賣個好價錢,不能得到一筆滿意的聘禮,那麼賣給彆人得到一筆錢也是不錯的選擇。

“蘇小姐,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難道不想回到你的世界?蘇小姐本事這麼大想必在你的世界混的一定很好,回去之後你能過得更好,你難道不想念你的那些金錢地位?”墨聞以一種哄騙的口吻道。

房子,票子,蘇夏自然是懷念的,但是這玩意兒她現在也有了啊,如果是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有人說能讓她回去她說不定還會心動,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房子有票子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個世界她有男人了。

為了不做一個負心的渣女,蘇夏不能離開。

“墨師傅,你活了那麼多年應該活夠了,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夜路又多了總會遇見鬼],你抱著這種僥幸心理活了那麼多年,難道你你良心不會痛?”蘇夏似笑非笑瞥了墨聞一眼,開口諷刺道。

“蘇小姐很厲害我知道,蘇小姐不想離開難道是舍不得你的那個男朋友,據我調查蘇小姐和男朋友感情很好,倒是男人嘛,都是健忘且薄情的一種動物,你為了一個男人留在這裡不會後悔嗎,蘇小姐現在是長得漂亮霍先生會疼寵你,可是等到將來你年老色衰了你保證霍先生還會喜歡你嗎?”

蘇夏聽墨聞這話就不樂意了,什麼叫她老了啊,難不成她老了就不好看了。

不是蘇夏自信,她就算是老了那也是最好看的老太太,仍舊是整條街最靚的崽兒。

“我老了也一樣漂亮,況且,墨先生駐顏有術,不若教教我,讓我也青春永駐好了,這樣我就能一直這麼漂亮了,霍先生應該就會一直喜歡我了吧,墨大師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蘇夏笑嘻嘻摸了摸自己的臉,那叫一個自戀。

墨聞嘴角抽了抽,隻覺得眼前這女人臉皮不是一般厚,張口就讓他將保持青春的修煉方法給她,多大臉?!

沒人注意蘇夏旁邊的江糖,江糖低著頭,看著旁邊蘇夏那雙腳,心裡的怨念不斷湧上來。

長得漂亮,霍崢會永遠喜歡她。

這怎麼可以呢,她喜歡霍崢兩輩子,重來一生還被人搶走了霍崢,她不甘心。

如果蘇夏消失了,那麼霍崢就不屬於這個女人了吧。

江糖原本捂著手腕上傷口的那隻手偷偷鬆開了,那傷口再次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江糖偷偷將手伸到了陣法裡麵,她想著隻要自己不站進去,那麼應該不會像之前的三個女孩一樣被吸乾血吧。

幾乎在江糖一有動作的時候蘇夏就發現了,低頭看著江糖那隻伸出去的手,蘇夏臉一沉,抬腳就把江糖那隻手給踹開了,冷聲開口道:“江小姐,你在做什麼呢?”

是豬嗎,這玩意兒能隨便玩?

蘇夏覺得江糖這女人是不是重生一世把腦子忘記帶回來了,不然怎麼可能這麼蠢。

不是不知道江糖的心思,但蘇夏真是不敢苟同江糖的小心眼,莫不是江糖真以為她離開了霍崢就會喜歡上江糖這種沒腦子的蠢貨?

墨聞看見江糖的小動作被蘇夏發現了心裡閃過一抹惋惜,還差一點點了。

墨聞以為失敗了,然而就在這時候變故突起,陣法驀地再次啟動,空氣中那股子濃鬱的血腥味愈加蔓延,讓人呼吸都充斥著一股血腥味。

陣法四周的線條逐漸泛起一抹金色亮光,越來越亮。

墨聞雙眸閃過精光,臉上露出一抹瘋狂的神色,上前一步便抓起地上的江糖一把朝著陣法那邊扔過去,蘇夏看見墨聞的動作迅速伸手扣住了墨聞的動作。

江糖被墨聞抓在手心,聞著空氣中那股惡心的味道心裡有點害怕,她想掙紮可卻壓根動彈不得,突然她感覺一陣吸力將她的身體朝著某個方向吸過去。

江糖飛出去的時候墨聞和蘇夏眼中都愣了。

這陣法特麼成精了吧,還能自己扒拉食物道嘴裡頭。

江糖感覺自己身體有什麼能量在逐漸流失,陣法愈來愈亮,陣法周遭的金色逐漸將蘇夏的身體包裹住。

蘇夏被金光包裹忍不住破口罵了一句:“艸!”

這世界傻逼真特麼多,江糖算一個,墨聞也算一個。

看那倆傻逼那瘋狂神色,蘇夏咬牙,媽的,給她等著。

老娘一定會回來的。

一陣劇痛襲來,她的意識從這具身體被抽離開。

恍惚間蘇夏感覺她摔倒的時候有誰一把接住了她的身體,至於後麵的事兒蘇夏已經感覺不到了。

在蘇夏身體倒下的一瞬間一道身影驀地出現矯健地上前幾步一把接住了要摔在地上的女孩,九爺垂眸看著自己懷裡的蘇夏眼中閃過一抹暗沉。

看著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墨聞眉心微蹙,上前一步就想從九爺手中將蘇夏的身體搶回來,並且厲聲開口嗬斥道:“將她交個我!”

“憑什麼交給你啊,你是她什麼人啊,嘖嘖嘖,看我發現了什麼,堂堂墨師傅既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是為了強上人家小姑娘嗎?咱們好歹也算是認識,看不出來墨師傅是這種人啊。”九爺嘖嘖兩聲吐槽道。

剛才他尾隨蘇夏一路過來,本來遇見蘇夏九爺覺得挺有緣的,沒想到就在蘇夏身後看到了這精彩的場景,九爺也認識墨聞,而上次讓他們殺蘇夏的雇主就是墨聞這個男人。

墨聞聽見九爺的話突然冷靜下來不那麼激動了,反正九爺懷裡的女人隻剩下一具軀殼了,之於他來說已經沒有威脅了。

墨聞也認識九爺,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但是此時此刻墨聞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種危險目光,可以肯定不遠處一定有九爺的手下,狙擊木倉肯定指著他。

墨聞是修煉之人,但還不是刀槍不入,在這種被人當做狙擊目標的情況下墨聞向來是個識時務的,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墨聞最知進退,遂沒有再上前。

“九爺,你抱著的那個女人已經沒有呼吸了,你如果把她交給我我能給你一筆錢,你最近被人盯上了吧,否則不會這時候還待在京市,隻要你把你懷裡的女人交給我,我會派人送你們出國並且擺脫你們身後的尾巴。”

“不需要,我自己有辦法,至於這個女人,不管有氣沒氣我都要帶走。”

九爺輕笑一聲,轉身,看似混不在意墨聞,實際上他身體沒一塊肌肉都緊繃著,警惕著墨聞的一舉一動。

墨聞朝著不遠處的樓頂看了一眼,對麵天台露出來那個狙擊木倉的黑洞木倉口,隻能任由九爺把這個女人抱走了。

不過這樣也好,或許能來一招禍水東引,要知道霍家那個男人可不是好對付的,蘇夏的身體被九爺帶走了,正好可以把今天這事兒推到九爺的身上。

部隊——

霍崢坐在辦公室處理文件,驀地心口一陣窒息感傳來,手中的文件從手上滑落摔在了地上。

旁邊的李光榮聽見動靜抬頭便看見霍崢捂著胸口整張臉蒼白不已,看見霍崢這個樣子李光榮心裡咯噔一下,立馬從位置上起身走過去扶住霍崢。

“霍崢,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身體不舒服,你等等我馬上就叫人進來。”

李光榮說完拿起電話,然後吼了一通,等掛斷電話不到一分鐘時間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幾個穿著軍裝的男人進來,立馬把霍崢送去了醫院。

坐在醫生辦公室,霍崢臉色仍舊蒼白,捂著胸口的手緊緊拽著胸口的衣裳。

醫生檢查的時候不方便隻能讓李光榮他們強行把霍崢的手掰開,檢查之後醫生覺得奇怪,因為霍崢的身體沒有任何毛病,李光榮剛才說霍崢心口可能有毛病,可是醫生檢查霍崢心臟壓根什麼毛病沒有,撲通撲通跳得比他這個醫生還健康,能有什麼毛病。

就在醫生檢查結束的時候霍崢終於晃過神來了,抬頭朝著醫生開口道:“趙醫生,我沒事兒了,給你添麻煩了,李光榮咱們回去吧。”

不等李光榮反應霍崢已經起身就往外走了,李光榮看見霍崢這動作忍不住追了出去。

走在霍崢的背後李光榮開口道:“霍崢,你沒事兒吧,看你剛才那樣子我還以為你身體有什麼大毛病呢,我都不敢讓軍醫給你看,還直接把你送醫院來了,既然來都來了咱們就仔細檢查一下唄,可彆真身體出了什麼毛病,你身體前段時間受傷了,咱們仔細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留下了什麼後遺症,檢查一下咱們都放心不是。”

“不用了,我已經沒事兒了。”霍崢眼神微沉,大步朝著醫院外麵走。

其實霍崢並不是真的沒事兒了,此刻他的胸口仍舊很奇怪,就像是什麼東西突然從他心口消失了,那種痛就好像他心裡的東西被人生拉硬拽硬生生拔了出去。

這種感覺讓霍崢覺得心慌,特彆是這會兒他感覺心裡空蕩蕩的,那種心慌就愈加嚴重了。

而此刻京市的路上,九爺坐在車裡,看著旁邊位置上的小姑娘,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然後手指在她鼻下的地方停頓了一下心裡閃過一抹黯然,果然如同方才墨聞所說的那樣已經沒有呼吸了。

他這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他感興趣的女人,還來不及發展就成了現在這樣兒,九爺心裡隱隱湧起一股難受的感覺。

前麵開車的男人看著九爺這樣心裡有點納悶,這還是頭一回看見九爺露出這副模樣來。

就在紅綠燈的路口,男人踩下刹車,停車,等綠燈。

“哎,好了好了,我馬上就到了啊,你們等會兒。”

“我說了馬上就到,我這不剛處理一點兒事兒,你們先玩兒唄,我早就說了讓你們彆等我,偏偏要等你們還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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