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留守港.黑大樓的廣津柳浪接到頂樓守衛的傳信:首領讓他上去回話。
“是,我立刻上去。”廣津柳浪神色肅穆的點頭,然後起身跟在頂樓守衛身後走入電梯。
在他們按下頂樓的按鈕後,電梯裡的監控攝像頭動了,廣津柳浪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監控攝像頭,然後不發一言的雙手交疊於身前,平靜的目視前方。
藏在攝像頭後麵的監控室負責人,在反複觀察、確認電梯裡的兩人的確擁有上樓權限後,他才放鬆警惕重新癱坐在舒適的椅子裡。
電梯一路暢通的直達頂樓,廣津柳浪跟在守衛身後,經過一輪又一輪的巡邏人員後,才走到首領的臥室門口。
門口站著的兩名持槍守衛見他們過來,忙按下電子鎖上的呼叫鍵。
臥室裡,老首領虛弱地躺在大床上,他麵前的液晶屏亮了起來,上麵出現的畫麵正是門外的實時監控。
見門外站著的人,正是自己剛剛召見的人後,老首領抬起那蒼老的、布滿老年斑的乾枯右手,微微顫抖著按下打開大門的按鈕。
被重重守衛的大門應聲而開。
廣津柳浪在頂樓守衛的示意下踏入首領的臥室,他隻往前走了幾步,便恭敬的單膝跪地:“boss,您有什麼吩咐。”
大門關閉的聲音響起,除此之外屋內隻有老人特有的沉重粘稠的呼吸聲。
即使沒有立刻得到回應,廣津柳浪仍是恭敬的垂著頭、一動不動的跪著,安靜等待老首領的命令。
老首領眼神冰冷的上下打量跪在地上的廣津柳浪,發現廣津柳浪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不應該有的小動作,才緩和了眼神開口道:“我看了你的彙報,三天前的晚上我們跟高瀨會那幫雜碎爭奪碼頭時,一個陌生異能力者出手乾掉了領頭的大雜碎,對嗎。”
“是的,那位異能力者自稱童磨,他使用冰攻擊了高瀨會的人。”廣津柳浪盯著自己的腳尖回憶著,遲疑地說出自己的猜測:“以屬下之見,對方的異能力不隻是冰那麼簡單,敵人沒有受傷卻直接死亡,大概率是他的冰霧裡含有毒素。”
“不錯,聽起來很強。”老首領滿意地點點頭,重新看向跪著的廣津柳浪:“這種強大的異能力者,正適合我們港口mafia,你說呢?”
作為首領直屬作戰部隊黑蜥蜴的百人長,廣津柳浪迅速領會老首領的言下之意:“是,屬下會去接觸他。”
“你...咳咳...”老首領剛要說點什麼就開始咳嗽,等好不容易止住之後他也不想多說什麼了,隻一臉掃興的揮手:“你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一直單膝跪地的廣津柳浪這才起身,始終低垂著頭顱,保持著後退的姿勢,退出首領的臥室前他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從始至終沒開口說話的森鷗外。
廣津柳浪全程目不斜視的從頂樓下去,想著老首領最近的所作所為他在心中無聲歎氣,臉上顯出一分不太明顯的擔憂:boss真的老了,曾經帶領港口mafia走上巔峰的英明與勇猛已然徹底消失無蹤,而且boss也太信任那個來曆不明的地下黑醫了。
與此同時,被認為來曆不明的某位地下黑醫,森鷗外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就被因身體虛弱而極度敏感的老首領趕出了房間,生怕自己被森鷗外傳染了感冒之類的病毒。
森鷗外一臉抱歉的快步走出首領的臥室,等大門一關,臉上的歉意立刻消失,他麵無表情的喃喃自語:“真是個怕死的老家夥。”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被森鷗外說出口,然而咫尺之間站於大門兩側的那兩名守衛,卻像是聾了一般什麼也沒聽見似的毫無反應。
不,不應該說是毫無反應,他們恭敬的對著森鷗外低下頭:“森先生。”
“辛苦了。”森鷗外轉而和顏悅色的對著兩名守衛點點頭,然後意料之中的得到他們受寵若驚的回應。
顯而易見的,不說頂樓的其他守衛如何,至少門口的這兩名守衛已經被森鷗外收買,投入了他的陣營。
剛剛廣津柳浪的擔心果然應驗了。
並不知道情況已經如此糟糕的廣津柳浪,從樓下的情報部門那裡拿到童磨的消息,接著便目標明確的開車前往童磨落腳的那家旅館。
此時正值白天,太陽高高的懸掛於高空,居高臨下的照耀著地麵的一切。
如此危險而致命的時間段,童磨自然老老實實的待在旅館裡自閉,厚重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不漏進一絲陽光到房間裡。
此處需感謝充滿奉獻精神的街頭混混,不然他手裡也不會有足夠的資金住旅館。身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好人,他當然不會做出住店不給錢的事,這不符合他這麼多年來接受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