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著,馬車已經穿過了小巷,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前。
謝梟不知道出於什麼緣由,早就在此處等著了。看見那輛停下的馬車後,心中頓了頓,慢慢俯身:“太後。”
顧妤被侍衛扶著下車,看著麵前穿著朱紅長袍的男人,眸光微微頓了頓。
“漠北王。”她淡淡頷首,算是回應。
外麵的雨絲雖不算大,但卻也打濕了她眉鬢,謝梟看了一眼,微微上前一步,將傘撐在她肩頭。
“雖已是春日,但太後也要當心身體。”他言語恭敬,仔細聽又有些其他情緒在。
顧妤並沒有聽出來,隻是在謝梟替她打傘之後,微微道了聲謝。
此次出來,因不知商量何事,顧妤也就沒有在外麵久留,跟著謝梟進了院內。因為撐著傘的緣故,兩人靠的又近了些。
謝梟可以嗅見她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氣,比那些/精/心調製的香料好聞許多。他心中頓了頓,麵上卻不動聲色。
直到進了屋內,顧妤遠離了他一步。
已經有侍衛拉開了椅子,顧妤解下披風,謝梟也落座時,直直切入正題:“漠北王信上說找本宮有事相商,如今可以說了吧?”
她一身素衣坐在那兒,身邊白色的披風更襯得氣質高寒。在顧妤身上從來沒有什麼虛偽,說什麼便是什麼。
茶杯被放在桌上,她語氣清冷。
謝梟指尖頓了頓,卻並沒有生氣。隻是在顧妤看過來時,低聲道:“謝梟確實有事與太後相商,並且此事關係大晉江山。”
在說到大晉江山時,顧妤眸光終於有了絲變化。
她心裡奇怪這個漠北王賣的什麼關子,居然拿大晉江山來說。難道女主和他說了什麼,導致他想要提前乾掉自己這個反派了?
顧妤心裡想著,不免咯噔了一下,覺得自己這趟出宮說不定是真的輕敵了,早知道應該多帶些人手的。
即使心裡因為那一句已經引起了諸多猜測,但在麵上,顧妤卻隻詫異了一瞬,就恢複了不動聲色。
“漠北王想說什麼?”她抬眸冷聲問。
謝梟笑了笑道,卻並沒有回答這個顧妤想知道的問題,反而問:“太後可曾逛過廟會?”
廟會?
顧妤不懂怎麼又扯到這個上麵了,但卻還是搖了搖頭。
謝梟俊美的麵容上閃過一絲笑意,紅衣襯托下更有一絲沉沉風流。顧妤聽見他道:“最重要的事,謝梟想放在最後才說。”
他話題一拐又道:“既然已經出宮,不知太後可有興致陪謝某逛一逛這民間夜景?”
顧妤覺得自己可能被耍了。
她眉眼冷了下來,淡淡看著謝梟,聲音冰冷:“漠北王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氣氛凝滯著,下人們連忙低下頭,唯有謝梟還笑著。
他看著顧妤,慢慢開口:“臣隻是想要邀請太後一起看看廟會而已。畢竟謝梟不久後就要回漠北,這樣的景色不知多久之後才能再見到。”
顧妤敏銳的抓到了回漠北這個詞,有些奇怪。
但看著對麵男人眸中笑意,便知道,若是不陪他走一趟,自己恐怕什麼都不會知道。於是她麵上隻能頓了頓,冷聲道:“那便請漠北王帶路吧。”
她站起身來,雲鬢斜扶,叫那玉蘭花簪似乎也搖曳進了人心底。可最叫謝梟眸色深沉的卻是那一抹雪色。
顧妤回過頭時,瑰冷宛如姑射的麵容直直撞入眼中,讓謝梟心頭一顫,閉眼強行壓抑住了那激起的藥性。
兩人去了廟會,卻並沒有想到宮內此時已經氛圍凝重。
阿細在送走太後後本來是回了宮中,卻沒有想到陛下傍晚會來。此刻聽見麵前清峻的天子淡聲問太後蹤跡,不由心中頓了頓。
“啟稟陛下,太後近日身體不舒服,此刻已經睡下了。”她彎腰示意,殿內宮人們也都跪了下來。
顧妤畢竟是太後,若是身體不舒服不想見人,傅今明就是/硬/闖也不行。這也是阿細敢這麼說的緣由。
殿內靜靜地,此時沒有人敢說話,眾人都以為陛下吃了閉門羹會離開。
可是她沒有想到,在聽見這個答案後,那個往常總是性情不顯的天子卻淡淡垂下了眸光,清聲道:
“既然如此,朕正好帶了太醫來,不如就一起替太後瞧瞧吧。”
他話音落下,已經有內侍知道陛下意思,推開了門。
朱紅的宮門咯吱一聲被推開,露出裡麵空蕩大殿。
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阿細嚇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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