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尋珠在屋子裡宅了幾天,等他出來時, 就見兩人兩妖盯著他直看。
“看什麼?”碧尋珠冷著臉問。
鑒於他是冰係妖獸, 臉上的表情除了冷冰冰外, 極少有其他的神色,所以楚灼等人也看不出他現在的心情如何,隻能從氣息上判斷——明顯仍是冷冰冰的,但好歹周圍沒有霜雪冰雹, 應該還算平靜的吧。
萬俟天奇背後能腦洞大開, 但親自對上他後就慫了, 縮到楚灼身後。
阿炤嘖了一聲,鄙視這個隻會在背後開腦洞的煉丹師,這種時候彆慫,直接上嘛。
玄淵嘴裡不停, 啃著靈虛果, 呆呆萌萌地看著碧尋珠,沒空開口說話。
楚灼和煦地笑道:“沒什麼, 隻是想問你餓不餓。”
碧尋珠聽到這話, 以為他們餓了, 當即擼起袖子,問道:“你們想吃什麼?”
兩人兩妖互視一眼,馬上點餐。
“靈燒魚子!”萬俟天奇竄出來,響亮地說。
“烤魚排吧, 恰好現在灃澤大陸是海洋季。”楚灼笑著說。
阿炤伸爪子:【隨便, 要好吃的。】
小烏龜按爪:【隻要尋珠哥做的, 我都喜歡。】
碧尋珠聽罷,袖子一斂,就去焚月宮外的海裡捉魚去了,身後拖著幾個拖油瓶。
灃澤大陸的海洋季時,海水上漲到焚月宮外,隻要出了焚月宮,走幾步就到海邊了,想要出海去撈魚,真的非常方便。
等他們兜著一群魚回來,司空嘉和聞聲而來蹭吃蹭喝。
吃得差不多時,司空嘉和拉著萬俟天奇咬耳朵,“阿奇,那天我爹娘他們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嘴裡咬著魚子的萬俟天奇含糊地問。
“就是那天我爹娘過來找你們,我爹和碧前輩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龍羽鈴有什麼問題麼?”說到這裡,司空嘉和就鬱悶了。
當時怎麼聽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他爹看起來不像是過來感謝兒子的救命恩人的,反而像是特地過來解釋龍羽鈴的來曆,再聯係剛回來時,他娘三更半夜將他拍醒問的話,司空嘉和終於反應過來,碧尋珠他們會跟他過來焚月宮,不僅是為找人,同時也是想找他爹詢問龍羽鈴的來曆。
當然,司空嘉和能推測出這麼多已經很不錯,他爹娘也沒和他透露什麼,甚至在一家三口回到焚月宮的主殿後,他敏銳地發現爹娘的眉眼官司。夫妻倆相濡以沫幾百年,已經形成一種默契,司空嘉和這傻白甜哪裡能看得透。
總覺得他爹娘隱瞞了什麼,隻可惜毫無頭緒的,司空嘉和壓根兒就猜測不出來。
反正,他爹娘的意思是,楚灼他們在灃澤大陸的這段期間,他們好好招待就是。
如此又過十來天,灃澤大陸的海水即將要退去時,司空嘉和興衝衝地跑過來告訴他們關於無量齋的事。
“我爹娘知道無量齋這次竟然派殺手去狂風穀追殺我,十分生氣,我娘讓焚月宮的弟子去毀了無量齋幾處地盤,而我爹也特地去了無量齋的山門一趟,和無量齋的齋主轟轟烈烈地打了一場,毀了無量齋好幾個仙山呢。不僅如此,聽說我爹還讓無量齋賠慘了,那老頭子都吐血了呢……”
司空嘉和很驕傲地將父母為他出氣的事情和他們說一遍,看起來就像隻鬥勝的公雞。
看到他這副樣子,楚灼忍不住笑,終於明白他為何會是這種性格,實在是父母太給力,作兒子的隻需要被寵寵寵就行了。
司空少爺能在這麼多寵愛中,沒有變成欺男霸女的紈絝,也實在難得。
接著,司空嘉和拿出一個儲納戒,笑眯眯地遞給楚灼他們,“這是無量齋給的賠償,我爹娘說了,因為你們,我才能平安回來,所以這些是給你們的謝禮。”
“不用了,我們是朋友嘛!而且這謝禮先前不是已經給過了麼?”萬俟天奇正直地說道。
他們住在焚月宮的這段日子,已經從焚月宮的藏寶庫中拿了人家的東西,甚至他還去人家店裡搬走了很多靈草,現在再要,就顯得貪得無厭了。
楚灼也笑道:“你和司空宮主都給過謝禮,就不用了。”
司空嘉和見他們竟然不收,不由得有些苦惱,糾結地道:“可是,這是我爹叫我送過來的,你們要是不收,他們會揍我的。”
萬俟天奇覺得自己搞不懂那對夫妻,忍不住道:“你爹娘揍你乾什麼?我們不收關你什麼事?”
“因為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們不收的話,就顯得我們沒誠意,難不成我一條命還不值這些?”司空嘉和理直氣壯地說,“我爹娘的兒子沒有這麼廉價。”
喂喂喂,這歪理,簡直了!
最後在司空嘉和的歪理中,楚灼隻好收下,神識掃過儲納戒裡麵的東西,發現除了靈石和靈草外,還有一種像星子似的砂粒,數量並不多,幾百顆那樣。
“這是什麼?”楚灼問。
司空嘉和看一眼,神色淡然地道:“哦,這是熒星砂,我爹說是一種煉器材料。”至於用來做什麼,被寵著長大的司空少爺表示,他其實也不知道。
碧尋珠神色微凜,將熒星砂拿過來端詳後,忍不住道:“這份禮太貴重了。”
“不會啊,我爹娘說先前給的謝禮太薄,加上這些才夠。”司空嘉和傻乎乎地道。
碧尋珠想了想,最後也沒有拒絕,他略一思索,準備了一個儲納戒作回禮,其中有膠砂、數十塊冰精、數朵靈玉藥王和無數的風靈晶。
這是他們現在所能拿出來的極為貴重之物。
楚灼看過碧尋珠的回禮,沒有說什麼。
司空嘉和拿著儲納戒離開時,一臉懵逼,明明是過來送禮的,為什麼他們還要備回禮?
等他帶著儲納戒去找他爹娘時,夫妻倆看到儲納戒裡的東西時,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這是碧前輩準備的?”牧春山問兒子,“楚姑娘沒有說什麼?”
“沒有啊,碧前輩說咱們送的謝禮太貴重,無功不受祿,就回了這些禮。”司空嘉和如實地道,然後問道:“爹,那熒星砂很珍貴麼?”
牧春山摸摸蠢兒子的狗頭,“在尋常的修煉者眼裡,它們並不珍貴,但在識貨的人看來,它十分珍貴。這位碧前輩是懂行的。”
司空嘉和:“爹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你聽不懂就對了。”牧春山隨口道,然後轉頭對妻子道:“靖和,你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氣息麼?”
司空靖和沉吟道:“感覺不到,他們應該不是我們一族的。”
“是麼?”牧春山有些失望,歎道:“也對,滄海桑田幾番變化,大陸亦可沉寂,沒有什麼是不變的。”
司空靖和見他神色黯淡,伸手擁抱他,拍拍他的背。
司空嘉和傻乎乎地看著他家英氣的娘抱著美貌爹安慰,美貌爹倚靠在娘肩膀上,這副畫麵其實是極和諧的,看了幾十年,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隻是還是挺糊塗的。
“爹娘,你們在說什麼啊?”司空嘉和問道。
夫妻倆轉頭看他,見他傻乎乎的,一起摸摸他的腦袋,“你還小,現在不用懂。”
司空嘉和生氣地道:“再過兩年,我就三十了,不小了。”
“哦,才三十啊,確實太小了。”牧春山慈愛地說。
司空嘉和出離地憤怒,不想理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