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之禮(1 / 2)

接下來的日子, 沢田綱吉莫名其妙就忙得不可開交了。

本來沢田綱吉以為,他隻需要坐鎮第七嶺的劍道會就好了。結果沒想到,他身為嶺主,是十二嶺的每場劍道會都要參與的。雖然隻是旁觀而已, 但是如此多天一直周旋於各大劍嶺間,每日醒來便是坐在高處居高臨下地望著一場場劍鬥,沢田綱吉也會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勞累感。

畢竟在十二嶺的劍道會之後, 劍道宗會上所進行的便是十二嶺之間最傑出的劍者之間的比試了。沢田綱吉也是才知道, 他身為嶺主應該是需要從每場劍道會中, 洞悉另十一嶺的即將參加劍道宗會的前三名劍者的劍術,而後為他們第七嶺的弟子給予指點的。

沢田綱吉:“……”雖然道理我都明白, 可是你們的劍術, 我真的看不出門道來。

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沢田綱吉隻能指望他的五位大劍師們擔下此等重任了。

不過, 幸而五位大劍師們也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嶺主不問世事的冷漠性子,所以也未想要勞駕沢田綱吉參與其中。每一場劍道會一結束,五位大劍師就立刻沒人影了,竄在一起開小會商討戰略。

完全不靠譜的沢田綱吉也隻能在心中暗暗激勵著支撐著第七嶺的這五位大劍師了。

——真的很抱歉,我們劍嶺的未來就隻能靠你們了啊。

十二嶺劍道會, 第七嶺是舉行的最後一場,因為沢田綱吉在抓鬮上幸運地抽中了最後一個。習慣倒數的沢田綱吉對自己從十二場次抽中了最後一場的手氣,心中竟然絲毫不意外。

隻希望在劍道宗會上,我們第七嶺不要是最後一名就好了。

在看完了十一場劍道會之後,沢田綱吉也開始覺得劍者之間的劍鬥有些千篇一律了。因為畢竟劍道會是初入劍道的「劍者」之間的比鬥,而「劍者」所教授的劍術大都是一樣的, 區彆便是熟練程度與劍術所施展出來的威力不同而已。雖然傑出優秀的劍者會在指導下修行更為高深的劍術,但大多劍者隻有在他們成為了「劍士」之後,才會開辟出屬於自己的劍道。

在見證了第七嶺的劍道會結束之後,沢田綱吉有些意外最後取勝的前三名劍者正是阿武和他之前說過的那三人,果然劍仆的情報網完全不可小覷啊。

第一名是斛生,但因為劍修天資上成,早已被第七嶺大劍師穀洮收為徒弟。顯然在這場劍道會中,穀洮也早已為淮生指點過了,他在麵對每一個對手上都有不同的應對之策。第二名是項因,第三名是門詡,這兩位勝者一位是備受矚目的居於十二嶺之上的「劍莊」的大劍聖項達之子,另一位是在第七嶺中人人皆知其勤懇的已開辟了自己劍道的天才弟子。

在劍道會脫穎而出的三位勝者都得到了嶺主所贈與的不凡珍寶。

但是勝者們和所有的劍修者們更加關注的是誰能夠被嶺主選中,成為劍聖的徒弟。

項因和門詡,嶺主大人究竟會選誰為徒,劍修者們這會兒心中也揣測不出嶺主的想法了。

沒少見大場麵的沢田綱吉在麵對眾人殷切的目光,內心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地深吸一口氣。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刻了……

萬眾矚目之下,沢田綱吉站起身慢步走到了劍道場上,而阿武則跟在青年身後。

眾人隻看到嶺主大人背後的黑發劍仆低著頭,雙手中小心翼翼地托著一匹錦帛。

無疑,這錦帛之內所包裹著的必定是一柄劍。

正是拜師之際,師傅賜予徒弟的代表了師恩的寶劍。

沢田綱吉微微抬起了手,在眾人眼中使出了最入門的禦劍之術。其實對於沢田綱吉而言,也並非是禦劍之術,隻不過這把劍算是他所煉成的,會隨著他的心意所動而已。

所有的劍修者都震驚地看著霎然飄飛的錦帛,在半空中如同流水般輕舞的劍正是嶺主大人親手所煉的摯愛之劍——「霽青」。銀藍浮動的光芒在眾人專注神往的目光中劃過,剔透如水的劍身,至純至淨的劍光,這柄劍露世便透出一種傲然獨世的尊貴與令人傾心的華美。

「霽青」,是裕和所煉之劍,卻也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劍。

但誰都未曾想過,嶺主大人竟然會將如此摯愛的「霽青」作為師恩贈出。

作為離「霽青」最近的勝者,已有師傅的斛生可惜地歎了口氣。最有可能成為嶺主大人徒弟的項因和門詡的呼吸都隨之一窒,他們的目光中是無儘的熱切與渴望。

然而,沢田綱吉深深地看了三人一眼之後卻轉過了身去。

“跪下。”

這一聲跪下,卻是嶺主大人對著他的劍仆所說的。

——「驚嚇值:35%/100%」

即便黑發少年已經隱約揣測到了沢田綱吉的想法,但是真正到了這一刻,他仍然倍感震驚地盯著眼前的褐發青年,然而他隻看到了青年眼中不可動搖的堅定。

黑發少年緩緩跪下。

此時「霽青」輕輕劃過了沢田綱吉的指腹。

沒有絲毫猶豫的,褐發青年指尖留下的血珠,輕點上了黑發少年的眉心。

整座劍嶺陷入了驚愕的死寂中,不可置信地盯著這一幕。

“裕和!你在做什麼!”大劍聖項因的一聲怒吼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男人滿臉憤怒地飛到了沢田綱吉的身前,“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他可是劍仆!你要收一個卑賤的奴仆為徒嗎!”

眾人也隨之才恍然大悟般麵露駭然地注視著嶺主,他們即便在此之前有過種種諸多揣測,卻絕對未曾想過,嶺主大人竟然會於眾目睽睽之下收一個劍仆為徒。

“從今天起就不是了。”沢田綱吉淡淡說道。

是的,從今天起,阿武就不是劍仆了。

他是劍聖當眾認下的徒弟,亦是被贈予了「霽青」的第七嶺嶺主唯一的徒弟。

如此尊貴的身份,當真算得上是一步登天。

“你!”項達的麵容因為震怒而脹紅,他完全想不明白裕和為何放棄了如此多不凡的劍者,偏偏選擇了一個連劍都沒有資格觸碰的卑賤的劍仆為徒。特彆是當項達轉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一臉震驚迷茫的神情之後,項達再次看著神色漠然的沢田綱吉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被羞辱感。

他如此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比不上一個劍仆嗎?

這是何等的羞辱!

項達手中的雷霆之劍驟現,眾人還未分辨的出何來的電閃雷鳴之光,隻聽到項因一聲驚呼——

“父親!”

跪地的黑發少年目光瞬間一凜,迅速伸手握住了「霽青」。

然而沢田綱吉卻在眨眼間下意識護身在了黑發少年之前,伸手擋住了那一劍。

是的,純肢體反應的沢田綱吉也沒想到,他竟然成功空手接白刃了,而且還是單手。

然而對沢田綱吉揮劍相向的項達竟然表現得比沢田綱吉還要震驚,他驚愕地看著神色淡漠無畏的褐發青年的白皙的手上所燃起的的截然不同與「霽青」的瀲瀲赤金火光。甚至那雙棕色眼眸都映出了耀目的劍光,如同是燃燒的劍魂之火,璀璨奪目卻又鋒銳逼人,讓人不敢正視。

“你,你竟然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了。”項達不可置信地說道。

沢田綱吉:“……”哈?人劍合一?

眾人在驚嚇過後,都用更為震撼與崇敬的目光盯著沢田綱吉。

在以劍為尊的劍家,強大到無可撼動的實力永遠都是征服一切質疑的最好的回答。

而人劍合一便是劍道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而已經不僅僅是作為天才,更被視為奇跡的年僅十八歲就成為劍聖的裕和,竟然又一次突破了眾人認知的展現了超然於一切的實力。這也不奇怪為什麼嶺主大人會將「霽青」贈出了,因為嶺主已經做到了達到了人劍合一的最高境界。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好像無意識地用死氣之炎裝了一個很大的逼。

“項因,走吧。”深深感到了挫敗的項達晦澀不明地深深看了沢田綱吉一眼,而後慍怒而去。

項因為難地看了父親的背影一眼,向沢田綱吉鞠躬道歉後也離開了。

“為什麼?”門詡卻蹙眉開口了,“為什麼嶺主大人您選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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