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星與鬼(1 / 2)

這一天, 終於還是到了。

沢田綱吉早在第一個世界見到酷似獄寺隼人的艾伯特的時刻起,就預想到了在接下來的試煉中,他會去往不同的世界中見到與他的守護者們極為相似的人。在經曆了如此多之後,沢田綱吉也清楚地感受到, 這些與他相遇的命運之人與他的同伴們仿佛擁有著同樣的靈魂,而他們之間也存在著同樣深刻的羈絆,而試煉的關鍵正在於與這些同伴們所相處的經曆。

於是, 抵達了雲世界的沢田綱吉感到了難以避免的心慌。

無論是嵐、晴、雨還是雷的試煉, 沢田綱吉在麵對接受挑戰時內心也許是存在著對未知的忐忑與緊張, 但至少與同伴相逢之後的生活始終是令他深感期待的。

但是對於雲和霧的試煉,沢田綱吉所持有的期待感……就很稀缺了。

如果能遇到像庫洛姆般友好靦腆的少女的話, 沢田綱吉對霧的試煉也不會這般不安了。但怕的就是, 他沒能遇到庫洛姆, 反而遇到一個像六道骸一樣……能無知無覺為他設下陷阱將他耍的團團轉的神秘少年。無論是雲雀恭彌還是六道骸,對於沢田綱吉而言實在都是特彆難度級彆的試煉。

硬要分出個勝負的話,沢田綱吉會認為雲雀學長更為棘手些。

雖然六道骸給沢田綱吉的感覺太過神秘得難以捉摸,但是沢田綱吉對雲雀學長有一種難以控製的,仿佛是先天性的恐懼感。這種非常現實而又真實的恐懼感, 絕對是超出對六道骸的不安的。

沢田綱吉覺得有可能是在前世裡他和雲雀學長之間結下了什麼仇一樣,導致沢田綱吉每次遇到雲雀學長時都覺得自己是長了一張「欠債又欠揍」的臉。無論怎麼回憶,沢田綱吉都覺得自己和雲雀學長之間……沒有什麼羈絆可言,隻有咬殺和被咬殺的關係而已。

根本……就不可能靠近雲雀學長的身邊吧?

更何況在試煉中,隻有他孤身一人,那根本就連出現在雲雀學長眼前的勇氣都沒有啊。

但是, 沢田綱吉心中已經很明了,試煉中他與雲雀學長一定會相處一段時間的,所以無論怎樣他都得先過自己這一關,將對雲雀學長的恐懼感給克服了。

也許,克服恐懼感,就是試煉的終極目標也說不定?

如果連麵對雲雀學長都能麵不改色的話,那以後在麵對其他類型的恐懼之時,也會覺得不值得大驚失色了吧。

雖然心中是如此地儘力對自己鼓舞打氣的,然而沢田綱吉還是難以想象,他如何能安然留在雲雀學長的身邊成功通過試煉……特彆是,這可是收集驚嚇值的試煉啊。

從雲雀學長那裡收到驚嚇值?這真的有可能嗎?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待在雲雀學長身邊,怕是能分分鐘嚇死自己。

雖然知道不得不麵對,但是沢田綱吉還是感到了一種無可奈何的絕望感。他甚至有了心理準備,也許自己會在這個世界艱苦奮戰五十年也說不定,或者……他也許就要敗在這場試煉中了。

然而,沢田綱吉還要麵對一個相當嚴峻的問題,那就是——

他失明了。

雖然沢田綱吉之前說是要將眼中的世界給予賓洛的,但是他當時也沒想過,在抵達下一個世界的時候,他竟然就真的失明了。試煉的難度加成應該是和上一個世界沒有什麼關聯的,但此時沢田綱吉還是難免覺得自己的失明與上個世界給予的視力也許存在著某種因果關係吧。不過,現在思考這個也沒任何意義,即便真的是因為將視力給了賓洛才導致了目前的失明,如若沢田綱吉早知道這一點的話也會毫不猶豫地做出相同的決定的。

但是,這可真是……非常不適應的黑暗啊。

而且,沢田綱吉的處境似乎還要更糟糕一些。

——他被綁著關起來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沢田綱吉因為失明的緣故,他也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哪,更無法通過周圍的環境來探查線索思考目前的處境。隻不過就在毫無頭緒的那時,門突然被打開了,然後沢田綱吉被一個氣喘籲籲的少年緊緊抓住了手,那個少年對他說——

“阿綱,我來救你了,我帶你逃走!”

沢田綱吉根本什麼就都不知道,就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少年強拉著踉踉蹌蹌地逃走了。麵對這樣的突發意外,沢田綱吉的心中反而感到了意外得平靜,就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不尋常的意外一樣。然而,沢田綱吉能感覺到這個要帶自己逃走的少年非常的緊張驚慌,手中全是冷汗。

當時,沢田綱吉甚至還有幾分恍惚地在猜想。

這個少年,該不會……就是雲雀學長吧?

不,我在想些什麼呢!

雲雀學長能有這麼和善的靈魂嗎?雲雀學長能拉著我逃走嗎?

不要異想天開了啊!

“到底發生什麼了?”畢竟目前的身體素質有限,沢田綱吉被一路拽著跑很久之後也感覺到了體力不濟。他感覺到要帶他逃走的少年也一樣,筋疲力竭地無法繼續逃跑了,卻還是很堅持地攥緊他的手在儘力快步走著。其實沢田綱吉更想知道自己和這個幫助他的少年到底都是什麼身份,但是此時問這個顯然不恰當,還是先問清楚現在的處境。

“你還不知道嗎?”少年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驚異地問道,“他們沒和你說嗎?”

“我……不知道。”沢田綱吉實在是太過茫然了。

“你要被當做祭品了啊!”在看到沢田綱吉此時一臉無知的神情後少年變得更為焦慮了,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沢田綱吉的手,嗓音裡無比驚慌憂慮地喊道,“阿綱!如果你不逃出去的話,你,你一定會被鬼吃掉的!我一定要帶你逃走!”

沢田綱吉來不及問清楚更多,就又被喘息得很的少年強行拉著繼續逃走。雖然他們二人已經很努力了,然而還是被追來的村民們抓住了。沢田綱吉本在思考到底要不要逃走,畢竟以他的實力即便是當場帶著少年一起逃走也沒有關係。

但是抓捕他們二人的村民們也並沒有對他們下狠手,沢田綱吉還聽到了少年與村民們的激烈爭吵,隱約得出了一些情報。他似乎是這個村子所選中的獻給鬼的祭品,如果到了時刻他這個祭品沒有獻給鬼的話,那麼村莊中被鬼纏魂的衰弱之人便會立刻死去,還會引來鬼憤怒的懲罰。也就是說,他作為活祭品的這個身份,目前對於村民而言是能夠平息鬼的惡擾的希望。

而少年,是他的朋友古裡,也是前村長的孫子。

前村長應該是非常德高望重的人,所以即便古裡做出了私自帶著祭品逃走的事情,村民們對於古裡的態度還是保持了應有的尊重。但即便會縱容古裡的此次錯誤,也並不代表他們會因為古裡一個人的意願便放走沢田綱吉。

於是,沢田綱吉被綁了起來,再次關了起來並被嚴加看管。

雖然沢田綱吉被關起來了,但其實他的心裡也並不感到慌張,他心裡清楚的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還不算是身處險境。而古裡那邊,村民們肯定是不會因此就傷害古裡的,隻是在他真正被送去鬼那裡之前,怕是古裡也和他一樣被關住不會再放出來了。

“都是因為你!古裡都被關起來了!”

又是另一個少年的聲音,帶著憤怒的斥責出現在他的耳畔。

“為什麼你可以進來?”相比於驚異於這個少年敵意的態度,沢田綱吉更想知道這個少年怎麼還能進到他被關押的地方。

“這還用問,因為我是村長的兒子。”少年用隨即便用自得傲慢的語氣說道,“更何況,我又不會放你離開。”

沢田綱吉自然能夠感覺到,這個少年是在針對他。

不過這樣也好,對於沢田綱吉而言,這個少年已經成為來送情報的關鍵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