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而且就衝陸婆子的勁頭,張氏未來的地位極有可能會超越洪氏,成為最得意的兒媳。

女人們的心思,男人們自然不懂,也不會摻和。陸時秋更是毫不在意。

吃完早飯,他就帶著一家老小以及宏一去縣城了。

時間一眨眼到了六月。囡囡滿一周歲。

陸時秋打算給囡囡辦好一次慶生宴,特地帶她到街上置辦抓周用的物什。

雜貨鋪正好就有抓周用的一整套行頭,非常齊全,幾乎你能想到都有。

陸時秋不用費功夫找,直接買了一套。

走的時候,囡囡小胖指指著店裡一新皇個色彩斑斕的蹴鞠,咿咿呀呀個不停。

陸時秋隻能停下來問這個蹴鞠多少錢。

掌櫃報了價格。

陸時秋跟他討價還價半天,對方招架不住,還是賣了。

付完錢,陸時秋把蹴鞠塞給囡囡。

小姑娘立刻咧嘴笑了,露出幾顆小奶牙。

陸時秋瞧著心都跟著暖和起來。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抓周大禮盒出了雜貨鋪。

兩人走在街道上,囡囡樂得咯咯笑。

瞧著女兒高興成這樣,陸時秋有些吃味兒,“也沒見你那麼喜歡爹。就這麼高興?”

囡囡衝他吐了個泡泡,轉頭的時候,小手沒抓穩,蹴鞠輕飄飄掉到地上。

陸時秋剛要彎腰去撿,街尾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越來越快,陸時秋抬頭去瞧,馬車絲毫不見減速,就這麼直直衝了過來。

陸時秋眼急手快閃身躲開,一不小心,崴了腳,疼得他整張臉都皺了。

這啥人呐?

居然在這麼窄的街道上橫衝直撞。差點撞到人了,居然連速度都沒停一下。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馬車正好撞飛兩個百姓。

兩人聽到馬蹄聲,飛快閃躲,可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直接摔倒在地,年輕些的小夥子隻是磕到膝蓋,那中年婦人卻是鮮血噴了出去。

車夫瞧見撞到人,立刻勒緊韁繩,稟告馬車裡的主人。

從馬車裡扔下一錠銀子,冷冽的女聲傳來,“快走,不要耽擱時間!”

陸時秋就在這時衝上去,攔住馬車,“你們不準走。你這馬車速度也太快了。剛剛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差點把我們父女倆撞死。你給我下來,跟我去見官。”

車夫一鞭子甩到地上,虎視眈眈看著他,“這是佳慧公主的馬車,識相的快點讓開。要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

佳慧公主?陸時秋腦子呆愣一瞬。

他抿了抿唇,在心裡呼叫四乙,“你覺得我去告官能告贏對方嗎?”

1111很快答道,【不能。佳慧公主很得皇上寵愛。就算她真的犯罪也得交由大理寺處置,縣令沒資格處置。你惹得起嗎?】

陸時秋憋悶,“這坑爹的世道。她差點撞死我,我還不能為自己討個公道。”

1111沉默良久,才幽幽道,“這就是古代的封建等級啊。”

就在這時,馬車裡又扔下一錠銀子砸到陸時秋身上,“快走!本宮趕時間!快點去縣衙。”

車夫也不跟他廢話,當即跳上馬車,狠狠一甩鞭子。陸時秋手忙腳亂接過銀子,人還沒站穩呢,馬車就動起來。他趕緊閃躲。

沒一會兒這輛華麗的馬車就消失在街頭。

身後圍觀群眾指著那輛馬車,紛紛譴責佳慧公主太過橫行霸道。

陸時秋從未像今天這樣清醒地認識到,就算他女兒真的當了官,還是有不少人惹不起,比如說這些生下來就尊貴的王爺公主。

陸時秋原以為這隻是一個小插曲。可沒想到三個月後月國變了天。

“皇上被金人擄走了。”百姓們得知這一消息,集體炸開了鍋。

一國之君被金人擄走,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勁爆的。

陸時秋覺得這消息有些太懸乎了,去顧家飯館給二掌櫃送錢的時候,他多嘴問了一句。

對方也沒否認,“這消息是那些鏢局去京城走鏢得來的。千真萬確。”

陸時秋有些想不通,“可是金國是怎麼擄走的?皇上在皇宮呢。幾千人也擄不走吧?如果幾十萬人到京城,怎麼我們啥都不知道呢。”

“你傻啊。從金國到京城又不是隻有鹽儉縣一條路。太原府也跟金國接壤啊。他們是從那邊走的。”

從未出過鹽儉縣的陸時秋自然不知道這個,他此時也六神無主起來,“二掌櫃,你說咱們月國是不是要變天了呀?”

二掌櫃點頭,“那肯定的啊。皇上都被擄走了,肯定要換新皇帝坐了呀。可惜啊,新皇連個皇子都沒有。”說這到這裡,他有氣無力道,“這皇位隻能是信王或寧王來坐了。寧王身體不好,八成要落到信王手裡。”

陸時秋總覺得他表情有些勉強,“你怎麼了?”

就算換個皇帝,二掌櫃也不用這副死了娘的表情。

二掌櫃歎了口氣,小聲道,“我們縣令跟信王有殺父之仇。我擔心信王登基會找我們縣令算賬。”

縣令要是遭殃,他們這些依附縣令的人也會跟著一塊倒黴。

二掌櫃哪還高興得起來。

陸時秋心裡一個咯噔。腦子裡頭一個想到的是:女皇登基?

不怪他這麼想,而是信王有許多兄弟,他要是死了,皇位怎麼也不會輪到女兒。

所以隻能是女皇結束這亂世。

陸時秋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四乙也不肯給他指示。

陸時秋得知新皇登基的消息已經是兩個月後了,新皇並不是二掌櫃以為的信王,而是身體欠佳的寧王。

用二掌櫃的話來說,寧王行武出身,卻是賢王。

到了年底,陸時秋又得知一個消息,縣令大人升遷了。從正七品升至正四品,連跳五級。

比起新皇登基,鹽儉縣的百姓們顯然更在乎這個。

皇上離他們太遠,一時半會也體會不知道換個皇帝有什麼不一樣。可換了他們的父母官,他們立刻就炸了鍋。

誰也沒想到,新縣令當了不到三年,居然就要走了。想當初前任縣令可是在這地界待了十幾年。大家沒想過他會升得這麼快。

這麼好的父母官,一分銀子都不貪,百年難遇的清官,就這麼走了。他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無數個百姓奔走相告,麵如死灰。

就連陸老頭抽煙袋的頻率都比以前多了些。

陸婆子也垂頭喪氣,“新縣令要是個貪的,可咋整?”

想想就傷心。

隆冬歲月,寒風刺骨,鹽儉縣的百姓十分不舍,舉著萬民傘在縣城門口送給縣令,一身書卷氣的縣令親自出來跟他們告彆。

百姓們十裡相送,直到新年來臨,他們都沒能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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