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無儘列車(10)“他活不到明天。”……(1 / 2)

一時之間, 三人都沉默了。

“嘩啦啦”的雨聲敲打著耳膜,雨珠劈裡啪啦打在列車鐵皮上的聲音,如同棺材板上的奏鳴曲, 聽得燕危十分頭疼。

他喃喃自語地說:“……我們的臥鋪間好冷。”

晏明光握著他的手,更為用力了一些。

“那個很可能是列車的創造者的人,要做什麼事情?列車上的人又背叛了他什麼?”林情問完, 眼中便閃過了然。

正常的事情,又怎麼會發生這一係列光怪陸離?

自然是不正常的事情。

這列車最大的不正常……

晏明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響起:“永不停歇、永無止儘的列車。”

“宙斯可能是列車的主人、創造者、列車長之類,擁有淩駕於其他人的權利的人;受刑者普羅米修斯是我們, 也是那些鬼怪的生前;至於啄食普羅米修斯肝臟的惡鷹,可以理解為已經變成鬼怪的受刑者化作行刑者, 也有可能是乘務員,如果死亡名單是他寫的,他符合‘行刑’這個概念,也符合日複一日沒有改變這個特點。”

“這些很清晰, ”晏明光說,“隻有兩點, ‘火’是什麼?為什麼列車無休無止?”

“‘火’一定和這個列車無休無止有關, ”燕危下了定論,“至於到底要做什麼又背叛了什麼, 等明天我不死狀態開啟,我們抓一個鬼怪, 用這些關鍵詞, 讓丁笑強製觀看鬼怪的回溯。”

一切都回到了最重要的核心——那就是這些殺人的鬼怪生前做了什麼, 才會經曆慘死,化作這些可怖的臟東西。

隻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破局便算成功了一半。

燕危看了眼三人壘在一起的餐盒, 說:“先吃東西,下午丁笑他們回來之後,我們核對一下信息,估計差不多就天黑了。今晚……”

他的手在晏明光的掌心上蹭了蹭,捕獲著對方的體溫。但他也能感受到,晏明光的手背也有些微的冰涼。這人穿的不比他多,隻是憑著體格好,一直以來都沒有他怕冷而已。

連晏明光也覺得冷嗎?

燕危神情一頓。

他眯了眯眼睛,視線掃過眼前這個方寸之地。

窗簾因為列車前行的晃動而微微搖擺著,連帶著滲透而出的陰沉光線都在微微晃蕩,狹小的臥鋪間中陰涼而昏沉。所有稍微能反光的材質都被完全地覆蓋,死氣沉沉。

林情正在打開餐盒,晏明光正捂著他的手。

“怎麼?”男人問他,卻沒等待燕危回答,便接著道,“不太對勁。”

燕危看了晏明光一眼。

這一次的副本,晏明光似乎也沒有傀儡城堡那個副本那麼有把握。儘管如此,這人還是一直沉穩而冷靜,一直都在沉默地尋找著線索,一點也沒有身體指數不能使用的驚慌。

燕危此刻已經恢複了第一次登樓的記憶,很清楚晏明光登樓的風格。

連晏明光都直言不太對……

下一刻,兩人近乎同時起身,分彆往兩邊下鋪床鋪底下的陰影處看去——那是這裡唯一的死角。

——什麼都沒有。

燕危收回目光,莫名想起了剛才那個看著他和丁笑的頭顱,眉頭微皺:“這車上這種無處不在的窺探感……”

林情從頭到尾都麵色不改地將餐盒擺好,說:“我也有一樣的感覺,但是沒看到什麼東西。”

“吃完飯,再查一遍這裡所有的東西和死角。然後……”

燕危打開自己麵前餐盒上的錫紙,熱氣衝著他的臉頰而來,帶著充滿調料味的香氣。他拿起一旁金屬質感的叉子,說:“林情,一會去辦一件事。”

林情動作一頓,“你說。”

“其他人不會閒著,趙景臣剛才去前麵了,過不了多久應該也會發現列車沒有儘頭這件事情,等他回來,我去轉移他的注意。你去餐車廂的小黑板上,在1109的下麵寫上1202。然後去找曹群——曹群不會離開餐車廂和十一號車廂太久,讓他把他的門卡放在兜裡,多在附近走走就行。和他說我們能幫他,都是高層玩家了,他會明白的。”

“1202……十二號車廂第一間,是月芒那兩個孬種住的。”林情思索著,“今天大家不可能一無所獲,趙景臣不傻,下午的時候肯定明白小黑板上出現的床號不可能是好事。你是想讓趙景臣以為他也被盯上了,剛好看到曹群的門卡很好偷到,從而偷了曹群的門卡去1101號床睡,作繭自縛?”

晏明光:“趙景臣應該睡上鋪,他手腕上有壓出來的欄杆印子。”

列車每一節車廂的床號,都是從第一間上鋪開始算起,從上往下標號。第一個上鋪是01,第一個下鋪是02,第二個上鋪是03,第二個下鋪是04,隨後就是下一件臥鋪間,標號從05開始。

1202,是十二號車廂第一個下鋪。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又不傻,不僅不傻,能在這個副本裡出現的,誰沒有點明爭暗鬥的經驗?如果真的直接寫趙景臣的床號,他第一時間就會懷疑是有人在坑他。寫不是他睡的床,他反而會擔心那個床有什麼問題連累他,另尋他法,最好的方法就是換個地方睡。”

而那個時候,如果剛好有一個門卡大大咧咧揣在外側口袋裡,不停在外頭晃蕩的曹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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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哐當——”“……”

這車也開了整整一天,放在現實世界,已然足夠從一個城市到達另一個遙遠的城市。可雨聲還在,也不知是不是這個副本裡隻有陰天和雨天,瞧的人心底生煩。

趙景臣從前方的車廂快步趕回,一步也不敢回頭。

他的身後,何棟神情緊張,低聲說:“那個被盯著的感覺沒有了。”

此刻他們已經走到了乘務員居住的車廂的下兩節,再往前走兩節車廂,便是乘務員的房間,隨後是餐車廂。

趙景臣也發現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的消失。他腳步放緩,說:“我們走了四十幾個車廂了吧?往前看還是一樣的深不見底,這輛列車沒有儘頭……”

“萬一是障眼法呢?”何棟說,“這種手法也不算少見。可能下一個車廂就是車頭,隻是鬼怪給我們造成了視覺上的幻覺,為的就是我們不往下走。我們剛才被臟東西盯上也解釋得通,就是為了讓我們趕緊回來。”

趙景臣往前走著,搖了搖頭:“那個東西是我們在說列車沒有儘頭的時候出現的,是警示。今天往前走的不隻有我們,我現在明白為什麼他們都回頭了。”

“這一定有什麼問題——”

趙景臣話語一頓。

他們已經走到了餐車廂和乘務員居住車廂之後的第一節硬座車廂,燕危的身影闖進他的視線。

燕危身側站著晏明光,兩人在一排座椅上細細觀察著,顯然是在尋找線索。林情破天荒的沒有和這兩人一起行動,也不知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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