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妙單獨一間,待在她原先的房間——這是許妙妙自己提出的。相比起其他人,她哪裡都比較中庸,不是特彆能打,但也還算可以,推演也是她的長處,比起需要互相照應的其他人,她更適合單獨。
晏明光意外地和丁笑分到了一間。
晏明光對此沒有任何態度。
燕危頗有些驚詫。第一次登樓的時候,他和晏明光是一起救了丁笑的,具體怎麼救的、當初發生了什麼,他想不起來,但他記得在那之後,丁笑一直把他當成恩人,占有欲極強的晏明光也因此每回看到丁笑態度都不是很好。
這樣分布其實不錯,幾人之間都互相有照應,唯一沒有照應的許妙妙目前也沒被盯上,住的也是沒有出過事的臥鋪間。
燕危生怕晏明光表麵冷靜,轉頭給丁笑穿小鞋。分散之前,他坐在臥鋪的床板上,拉住了晏明光的手。
溫熱通過掌心傳來,男人回過頭,垂眸看向他。燕危小聲說:“多照應一下丁笑——當然,你最重要。”
還沒走遠的許妙妙:“……???”誰照應誰??
晏明光另一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仿佛在安撫忐忑不安的貓咪。
“嗯。”
燕危頓了一下。林情在對麵坐著,丁笑和許妙妙已經到了各自需要待著的房間,外頭維持了一整天的陰天此刻總算滲透進了些許暖黃色的夕陽光,氤氳光線通過窗簾撒入,印刻著窗簾上的條紋紋路,斑駁中,黑暗與光明交織。
他突然又有點想問晏明光——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
但他隻是頓了以後,隨後抬眸,對晏明光笑了笑:“文件夾就麻煩你想辦法還回去了。”
文件夾不能留在他們手上太久。這玩意既然是從李茂的房間偷來的,一旦李茂發現東西不見,迎接他們的必然是死亡的降臨——這也是為什麼另外兩個玩家會那麼爽快用這個東西交換情報。
這是線索,卻也是燙手的山芋。
晏明光拿起桌麵上的文件夾,微微點頭:“晚上小心,有事喊我。”
一直在旁邊當背景板的林情終於幽幽開口道:“晚上有事,我也在燕危旁邊。”
燕危:“……”
晏明光:“……”
對不起,還真的忘了。
待到晏明光從外頭拉上了臥鋪間的門,屋內,隻有燕危和林情兩人在臥鋪上相對而坐。斑駁的暖黃色光影越來越暗,陰濕從四麵八方滲透而來,寒氣逼人。
燕危仍然笑著,嘴角微揚,桃花瓣尖般的眼尾輕輕勾起。但是拉門徹底合上的那一刻,他眼底的笑意卻隨著關門的聲音一同落下。
林情麵無表情地低著頭,正在如前一日一般,整理著今天獲得的線索,理清那些雜亂的邏輯。
燕危的目光順著暗淡的光,落在已經緊閉的拉門上。他下意識抬手,碰了碰身上這件寬敞外衣的衣領,聞著衣服上殘留的晏明光的味道。
他說:“林情。”
林情抬頭看他。
燕危往枕頭上一靠,整個人都埋在了陰影中。語氣很是隨意:“如果一個人,他被最信任的人隱瞞了很多東西,但他還是無條件地信任對方,仍然依賴對方——這個人是不是一個傻子?”
林情那沒有負麵情緒的大腦似乎卡頓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他的雙眸和晏明光擁有一樣的顏色,卻充斥著死氣沉沉與古井無波的嚴肅,此刻還覆蓋了一層認真的沉思。
他所有衝動好奇疑慮的情緒全都給了林縝,就算他的“弟弟”此刻在投影前抓耳撓腮地想知道燕危到底在想什麼,他坐在燕危的麵前,也仍然對此毫無興趣。
片刻,林情回答道:“從行為和心理的兩個角度來想,與其說這個人是傻子,我覺得不如說,他在裝傻。”
“轟隆——”
悶雷聲自遙遠天際傳來,仿佛開啟副本倒計時的古老撞鐘,將死亡的利劍懸掛在了每個尚還活著的玩家頭上。
燕危打了個哈欠,望了一眼被窗簾完全遮擋的車窗,埋怨了一聲:“又要下雨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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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光偷偷將文件夾塞回李茂的房間回來後,丁笑正坐在床邊看著他。
她欲言又止。
眼見晏明光從容地檢查完了臥鋪間裡所有的角落,屋內的氣氛安靜到可怕,她終於還是問:“您主動提出和我一間,是要做什麼嗎?”
晏明光動作一頓。
“我碰了文件夾,晚上不安寧,不想讓燕危看到。”他說。話語的內容明明充斥著冷調,但是說起燕危,晏明光的語氣總是會緩和幾分。
丁笑因此大膽多問了一句:“他是不是不記得您是誰了?”
晏明光似乎不想多說了,隻是輕描淡寫道:“記得一些。”
丁笑卻懂了。
記得一些,那便是仍然忘了一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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