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黑海鎮棺(4)“佛為世人慈悲,他也……(1 / 2)

他問:“你知道彆人的任務嗎?目前林縝、魚飛舟對了一下, 們四個都是一樣的,認識的人大抵都差不多。對了,還遇到了宋承安,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他的任務和有點區彆,但是都是正向的。”

“宋承安的任務是什麼?”晏明光問他。

人此刻已經一手抱著香燭, 一手拉起了燕危,緩步登上觀音大廟的台階。

觀音鎮鬨祟了麼長時間,百姓們變得愈發疑神疑鬼, 也就更崇尚鬼神之說。觀音大廟來上香的人越來越多,台階上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影。

今天的人格外多。

晏明光燕危這樣牽著, 幾個路過他們的百姓總是沒忍住投來目光。

燕危壓根沒理,還覺得另一隻手也有些冷,變本加厲地兩隻手都抱著晏明光的手,手指不安分地動著。

晏明光由他。

他說:“宋承安於正青他們走旱路來的, 身份是彆的道觀來的道士,說是觀音大廟段時間壞了點東西, 可能附近沒有什麼佛教大廟吧, 所以去道觀請了幾件法器先借著用一段時間。他們是送東西來的,現在就住在大廟裡。”

“對了, 你呢?”

兩人踏過大門的門檻,進了大廟裡。

觀音大廟香火旺盛, 進了大門就是恢弘的大殿, 前頭的露天廣場上立著一個足有兩人高的大香爐。大冷的天, 香爐的煙火氤氳冒出,煙霧嫋嫋而出,裡頭甚至冒著些許火光——那是香燭太多才會燃起來的景象。

晏明光遞給他把香, 說:“香,門口有人看著,隻有香的人才能進。”

他顯然對觀音大廟已經有了些許了解。

燕危二話不說,拿著香在一旁的蓮花燭燈上點了點,隻聽晏明光慢條斯理地說:“的身份是曾經的觀音鎮人。”

“曾經?”

“算是那位白先生的同窗,小的時候他一起讀過書,但不熟,沒說過話。隻是後來家裡飛黃騰達,去了彆的地方,最近才回來。個身份回來快一個月了,但昨天才載入副本。”

燕危點了點頭:“你個身份和觀音學堂沒什麼聯係,確實不太適合直接進去。”

“等白先生回來就好了。”

“嗯。個白先生……也不知道是個怎樣的npc,聽名字身份,就是個讀書人,但他讓我們這些玩家——也就是他們眼中許久沒有聯係的很多本地人、外地人,帶著東西來,看去像是要對付那個女鬼。”

“女鬼不難對付,難的是陣營。”

燕危一愣:“你確定有陣營了?”

“載入副本之後,鄰居就在辦喪事,在那家遇到了另一個超高層玩家。”

晏明光大致和燕危說了一下昨日剛載入副本時的經曆。

晏明光的身份家世很好,住在觀音鎮靠山的一帶,那裡幾乎都是大戶人家,辦個喪事也轟轟烈烈的,請了很多人。晏明光作為“鄰居”,自然也在邀請之列。

他進了那家人的宅之後,遇到了另一個玩家,叫孟琳,是一個資曆很老的女玩家。她的目的很直接,就是開棺,看屍體。

“她打了個照麵,她的任務和你完全不一樣,”晏明光說,“她載入副本之後就知道黑海和女鬼的事情,第一個主線任務是了解起屍的危險和死者的情況,帶走一個屍體。”

果然有不同陣營。宋承安的任務雖然和他有不同,但他們的目標走向都是一樣的,但孟琳這個任務,連點都和他們不一樣,甚至不太正向,不是解決屍體的問題,而是帶走屍體。

麼看的話,應該有兩個陣營,一個是完全正向的陣營,就是燕危這一邊,做的一切都是解決邪祟的問題。而另一隊,則是孟琳那種,點在邪祟本身。

“她完成任務了?”

“她死了,開棺之後,死者起屍把她殺了。”

燕危腳步一頓,“才第一個主線任務,孟琳這個名字……我記得,她向來求穩。而且起屍也見過,當時我在海邊,那個死者的屍體都快爬出來了,發喪的人蓋棺材就重新悶了回去。”

普通人都能解決的起屍,居然能殺得了一個超高層玩家?

晏明光一眼邊看出了燕危的疑慮,他說:“一開始,屍體很弱,但它‘殺不死’,越殺越強。”

“孟琳是被耗死的。”

燕危前幾晚碰到那個女鬼之後的疑慮略微解開了。

那晚,林縝一支箭就能讓那紅色的身影消失,女鬼比他想象中弱很多,似乎夠不頂層副本boss的級彆。但果存在,那些被女鬼害死的屍體會越來越強,甚至這些臟東西之間的能力可以互相轉移、集聚,那女鬼也可以利用那些還沒有水葬的屍體變得更強。

所以鬨祟了麼幾年,觀音鎮的百姓都沒有采取火化或者土葬之類的方式,因為這些處理不掉那些詭異死亡的屍體。他們一邊知道海水在變得越來越黑,一邊又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繼續水葬。

起屍比預估的要危險,加現在明顯目的不同,兩方的目的甚至可能是完全衝突的,一方成功,就代表著另一方的失敗。

難度似乎並不在女鬼本身,而在女鬼身後牽扯出來的黑海、會越來越強的起屍、還有白先生與另外一隊目前還不知目的何在的對立陣營。

他們已經捧著香走進了大殿,大殿前充滿了百姓的呢喃聲,那是一聲又一聲對著觀音佛像的許願。

燕危站在蒲團之後,手中的香升起騰騰煙霧,模糊了些許他的眼前。他透過煙塵,抬眸,望著立於大殿中央的巨大觀音金像。

那是一個右手持著一截楊柳枝,左手端著淨瓶的女相觀音,是最普遍的楊柳觀音法相。觀音足足有整個觀音大廟那麼高,往望去,觀音的頭冠已然差一截就頂到三層的屋頂,在這內裡天井一般的層大廟內,不管站在那一層,中央都是這觀音金像,第三層的環形走廊甚至可以與觀音金像平視。

金像通身燦金,麵容豐潤,仿佛俯瞰著蒼生福澤一般。

百姓多低頭前行,跪拜求佛,燕危抬頭看去,卻覺得觀音看著眾生的模樣不似慈悲,仿若居高臨下,睥睨蒼生。

隻看了一眼,燕危便不舒服地移開目光。

“之所以約在觀音大廟,是因為我覺得裡讓我很不舒服,”燕危低聲說,“加宋承安告訴,觀音大廟有幾個偏殿東西損毀,覺得個大廟應該也主線有關。你連香燭都準備好了,看來也覺得裡有問題?”

“打探過,”晏明光說,“那幾個偏殿丟了東西。”

“你是不是也覺得,是副本內限定道具?”

晏明光神情帶著些微笑意,看了他一眼,算是肯定。

“手有千年沉香木,林縝手有削魂刃,魚飛舟也有,你應該也有。果些道具和對付女鬼有關,懷疑,觀音大廟丟失的東西,也是和們這些玩家對付女鬼的目標有關的道具。”

“去偏殿看一眼。”晏明光說。

他晏明光走上前,穿過在兩側蒲團上求佛的百姓,將燃著的香插入前方的大香爐,卻沒有拜。

晏明光燕危本就身材出挑,相貌更是在這一群平平無奇的百姓當中格外突出,在他人身隻能說是質樸的衣物穿在他們身,卻莫名多了幾分氣質。燕危本就天生一副溫順乖巧的五官,雙眸如桃花般溫,還說得是年輕少年郎,晏明光卻是身姿修長的青年人,是展開的俊。

有女子前插香,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路過燕危晏明光時,一枚香囊掉了下來,掉到了晏明光的腳邊。

燕危:“……”

那姑娘還沒開口,他從衣袖兜裡套出他那與時代背景完全不同的硬幣,生硬地往地上一扔。

“當啷——”

硬幣落在了香囊旁,帶著冰冷冷的金屬聲,晃蕩了一下,穩當地露出了雕刻著燕的那麵。

晏明光輕輕歎了口氣,那雙黑眸裡似乎裝著點無奈的情緒,卻仍然滿滿當當地裝著燕危的身影。

他彎下腰,撿起了那枚硬幣,起身。完全無視燕危伸過來準備接硬幣的手,拿著硬幣,微微拉了拉燕危的衣襟,修長的手指夾著硬幣,指尖的溫度捂熱了一塊冰涼,才扔進了燕危衣襟內側的兜裡。

末了,人還給他拉扯了一下衣襟,幫他整發理衣。

那姑娘眼看著晏明光拍著燕危的衣領,麵色快比外麵的積雪都要白。

燕危自己臉紅了,趕忙低頭蹲下,給那姑娘撿起了香囊。姑娘拿著香囊轉身便快步離開了大殿,燕危聽著大殿兩側僧人誦經的梵音,惡人告狀,低聲說:“你撿東西就好好撿。”

晏明光沒有說話。

大殿外驟然傳來了熙熙攘攘的人聲,還帶著比大殿內還要響亮的清明梵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聲。

燕危和晏明光看了一眼,轉身隨著大殿內的人群走出了大殿。

殿外,觀音大廟前,一輛大花車拉了進來,兩側都是披著法袍的僧人,還有奏樂的隊伍在後方。花車之放滿了綢緞做的蓮花,正中央站著一個穿著觀音錦袍,手中拿著楊柳枝的女子。女子唱著歌,同那清明梵音蕩在一起。

花車前端,還有一個披著純黑色大披風、帶著惡鬼麵具的人。

人顯然在扮演著什麼,在花車的前端不住地滾動著,發出痛苦的哀嚎。

花車停在了大殿前端,“觀音大士”還在唱著歌,歌裡似乎是什麼故事,兩側的僧人已經走進人群中,似乎在找人。

燕危散開感知力,聽了聽周圍人的交談,湊到晏明光耳邊,低聲說:“是他們的習俗,演的是觀音鎮的傳說,說觀音鎮從前是片遍布惡鬼的荒地,惡鬼化作一體,殘害來到這邊的生靈。後來觀音聆聽到了此處悲音,持楊柳枝撒淨瓶水,將萬鬼化身鎮壓,此地突然風調雨順、年年豐收,逐漸也就有了觀音鎮。”

“於是他們建了觀音大廟,偶爾會舉辦樣的拜佛禮,傳唱觀音鎮鬼的傳說。每次花車繞城一圈,回到觀音大廟,就會從香客裡選幾個人扮作當初迎接觀音的法師。”

他邊和晏明光牽著手咬著耳朵,那邊,一個僧人走到了他們麵前,無聲地朝他們一拜。

周遭的百姓立刻投來羨慕的目光。

燕危:“……”

是被選中了。

他看了一眼已經被選中的幾個年輕男女,各個相貌雖然算不頂好,但也比普通人出眾。

……這是選法師還是選美?

“去吧,”晏明光他說,“觀音鎮的習俗,他們都覺得被選中的人會擁有觀音帶來的福澤。”

不去反倒怪異。

燕危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腹誹了幾句,還是接過僧人給的佛家法袍,晏明光一人一件,披在身,跟在了花車後方。

梵音繼續響起,女子的歌聲綿長地點亮了冰冷的長空,周遭百姓拜著大殿的觀音石像,香火愈發旺盛。花車從大殿前端開始,往偏殿拉去,梵音稍稍驅散了一些鬨祟帶來的陰雲。

出了角形狀的大殿,周遭還有一些偏殿,屋頂上各自裝飾著不同觀音法相的石雕,想來供奉著不同的觀音像。

走過幾個偏殿,一個大門緊閉、掛著鎖鏈的偏殿映入眼簾。

他們這些臨時的“法師”跟在花車後方,燕危走在晏明光的身後,輕輕拽了拽晏明光那一身和他肅殺的氣質截然不同的法袍,說:“晏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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