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次的情況比以往還要更為嚴峻一些,所能造成的損失勢必也會更大。
所以正寧帝神情嚴肅的環視朝堂上的眾文武大臣的,語氣強勢的直接表態道。
“衛合府為解河原省潰堤之憂,舍小家為大家,朕要記他們一大功,所有因泄洪而遭受經濟損失的百姓,朝廷都會發放補償款,三省巡察使何欣月,能於危機關頭力挽狂瀾,居功至偉,並所有有功之人,朝廷都不忘記,待到此次事了之後再另行封賞犒勞。”
此話一出,算是將衛合府泄洪一事定性,雖然引來一些官員的強烈反對,正寧帝依舊擺出強硬態度,直接無視他們找的那些牽強附會的理由。
“朕為何欣月記功,並非因為她是朕的公主,在此之前,你們中的誰若能給朝廷提出,可解決懸河大堤潰堤之憂的良策,朕也會重賞,如今隨著衛合府炸堤泄洪,上遊懸河大壩的壓力大減,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的切實效果,退朝!”
氣衝衝的宣布退朝後,回到禦書房中的正寧帝依舊不解氣。
“這些人為了私心罔顧大義的嘴臉,實在可恨!”
每次見何殊抓住機會整治朝堂上的一些官員時,正寧帝還總有些不忍心,畢竟是時常在朝堂上的交道,偶爾還會坐到一起的熟人,隻要不太過分,就總想著要給對方留個體麵。
可是看到他們為了私心,閉上眼睛無視三公主的功勞,昧著良心指責三公主可能是在做勞民傷財的無用功時,正寧帝還是感到暴躁不已,甚至有種想要揍人的衝動。
何殊心平氣和的接過汪林端進來的茶,放到正寧帝麵前道。
“父皇還是先喝點茶,消消氣吧,為那些人氣壞身子不值得,三姐這次的功績,不僅河原省上下會承認,曆史也會承認的,畢竟懸河那破曆史記錄的超高水位與降雨量擺在那,誰也抹殺不了。”
派懂水利的官員出京時,何殊雖曾提到過堵不如疏,可在必要時擇一地炸堤泄洪,化被動為主動的話,但也強調,那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做的事。
接到河原省及其上遊區域的雨水不停,懸河水位看不到降的希望,還一日更比一日高的奏報時,何殊最擔心的就是那些官員們在關鍵時刻,有沒有魄力做出這個決定。
之前總是站在輿圖前,反複觀看懸河流域的地理信息,固然是為擔心,但同時也是在猶豫,她要不要出麵選出一個相對較為合適的區域,直接強令那裡的官員炸堤泄洪。
沒想到最後竟是三公主何欣月出麵承擔下這一切,何殊很欣賞她的這個魄力與決斷,一直懸在心中的大石頭也算是徹底落地。
三公主炸堤泄洪一事傳開後,在京中引起軒然大波,大多數人都是持朝堂上爭議那兩種態度。
還有一部分人是事後諸葛,自以為聰明說著該怎麼怎麼做,就能解河原省之危,也不用犧牲東合府之類的話。
難得的休沐日,本是相約出來喝杯茶,再順便聽聽京中一些新鮮事,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消息不靈通。
結果卻聽了一耳朵這種內容,讓何昌逸不悅的皺眉。
“這些人真是……沒有自知之明,要是這種事情能有這麼簡單,史上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懸河全線潰堤,洪澇之災殃及千裡的慘況了。”
個人的修養不容許他說出難聽話,但是對於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是真的差點沒忍住。
翻開大安與之前的曆朝曆代的災難記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部懸河兩岸百姓的受難史,動輒就是數十萬、數百萬的百姓受災,流離失所,十室九空的字眼頻現。
作為門下省的官員,他們都能看到河原省連續送到京都急報,那一個個遠超曆史記錄的數字,牽動著他們所有知情人的心神。
之所以能在遭遇如此險峻的洪澇險情後,全因朝廷近幾年不惜耗費大量水泥巨石等物資,全力修築的大堤壩沒有偷工減料,才能撐住在曆史上早就開始決堤潰壩的大洪水。
但是河原省那邊的陰雨天仍在繼續,懸河水位仍在繼續上漲,誰都知道這麼下去,大堤遲早不保。
如今河原省的潰堤危機雖暫解,但是河原省境內的仍是持續的雨天。
這也就意味著若非三公主果斷的決定炸堤泄洪,現在傳入京中的可能就是懸河潰堤的消息,隨後上京的可能還有大量災民。
這些人也就是仗著山高路遠,與自己沒有利益瓜葛,才敢在這裡指點江山,說些輕巧話。
沈卓也很清楚某些人的心思,哪怕隻有極少數,但是因為他們最喜出風頭,最愛表現,總出來礙眼。
“他們要是知道,或者說是關心過曆史上的那些慘劇,就不會在這裡說些自以為是,實則貽笑大方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