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風遠這才親自領著太子等人往裡走去,雖然何殊這趟出宮也沒有擺什麼儀仗,但是身邊帶的人卻不少。
除了幾位門下省的待詔等官員,還有負責安保工作的邱顏與馮立等人。
走進去後,沿除遇上的官吏們看到郭風遠親自帶著一群人進來,都態度恭敬地紛紛站到一旁躬身行禮。
雖然郭風遠接掌大理寺不滿一年,但他已成功在大理寺樹立起自己的威信,尤其是經過宋家一案,所有人都能意識到,這是位狠人。
背負著遭親爹謀殺的巨大打擊,改名換姓低調潛的伏大半輩子,才總算等到大仇得報的一日。
雖然去查抄宋府的活,被上麵交給九門提督府負責。
但是郭寺卿當天帶著當年與他一起死裡逃生的母親,一同出現在宋府,親自見證既是親爹,也是仇人倒下的一幕,還是讓人看出他的某些性格脾氣與行事風格。
而宋府眾人被收入大獄後,他對宋氏一案公事公辦,沒有半點為難與遲疑的態度,也讓人相信,他雖然不打算做什麼公報私仇的行為,但也絕對不會對宋家眾人手軟。
如今見他親自陪著一名少年來到這邊的大獄,讓看到這一幕的大理寺官吏都感到有些好奇,但也不敢多打量。
畢竟誰都看得出來,能讓堂堂三品大員親自帶路,並介紹這邊情況的人,絕對身份非同一般的尊貴。
關押宋運林的牢房在天字號區域,走到那間牢房外時,隻剩下連郭風域在內的四人,其他人都被留在有段距離的位置。
“聽到郭寺卿說,宋太師想要見孤,孤對此深感意外,不過宋太師畢竟是位老前輩,有功於先帝,所以孤毫不耽誤地立刻趕過來,不知宋太師有何話要交代孤?”
宋太師看著眼前這位背手而言,長相異常精致俊美的瘦高少年,那看似謙和的笑容,仿佛將這世間一切儘掌手中的從容淡定之勢,心中躍過無數複雜情緒。
最後隻彙成一個想法,之前的那些年,確實是他看錯人了,將無數精力與心思算計都用錯了地方,才會毫無所獲。
宋太師目含深意地看了眼恭敬地肅立在一側的郭風遠,才扶著監獄的鐵欄杆道。
“殿下一直隱在陛下身後執棋,將臣等瞞得好苦啊!”
說出這句話時,宋太師雖是懷著滿心的不甘,但他仍抱有試探之意,因為他實在無法相信,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妖孽之才。
可是當他說出這句話後,不僅太子臉上那淺淡的笑容絲毫未變,連他自己的長子在內的在場其他三人,也都沒有任何反應。
宋太師本來還想趁機向郭風遠賣個好,提醒一下他,朝廷是誰說了算,這個秘密對所有官員而言,都是一件能夠直接關係到他們前途的重要事,而他此前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個秘密,才會吃了大虧。
可是看到郭風遠等人明顯是早就知道的反應,反倒讓他自己愣在原地。
他以為這是個外人都不知道的機密,隻有他自己在後來隱約猜到些,自從身陷囹圄後,有了時間,再次反複思考自己心中的那點猜測,才基本確定這事。
何殊滿不在乎的直接開口道,“父皇不太擅長下棋,孤身為太子,為父代勞,乃是應有之義,宋太師對此有異議?”
讓當初年僅三歲的稚子幫忙代為執政,那叫喪心病狂!
聽到太子以輕描淡寫的態度,毫不否認的直接認下此事,宋太師的兩隻手下意識抓緊鐵柵欄杆。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在先帝朝縱橫多年,為何會在擁有大量優勢的情況下,最後落得個一敗塗地,而且是敗在這個一直隱身在暗處,讓他縱然想到,也不敢、不願相信的人手上。
“老夫不明白,這世上莫非真有生而知之的人?”
在正寧帝身上用儘心思,下了多年苦功,宋太師十分定,若真像猜測的那樣,這些年來,一直有位代皇上執政的高人,必定是從皇上登基後,就已開始。
因為縱觀正寧帝登基後十餘年執政風格,或許呈越發強勢的現象,但其執政理念與風格,從最初到現在,都不曾改變過。
可是皇上登基時,太子剛年滿三周歲,除了生而知之,宋太師實在難以接受這麼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何殊也沒有在對方隱瞞的意思,畢竟連正寧帝與皇後的心裡也隱約有所猜測。
不過因為她是出生後,現學的大安語言和文字,除了顯示出打小就記憶超好,超級聰明的天分外,並無其它特殊之處,不會讓人聯想到她其實身具宿慧。
身邊這些知情人,應該也是這麼猜測,所以她直接坦然大方地直接默認。
“宋太師可以這麼認為,畢竟史書上不乏這類案例的記載,多孤一個也無妨。”
心中的猜測得到確認,對宋太師而言,顯然是個打擊。
“能敗在殿下這等奇人手中,老朽輸得不冤,多謝殿下願意成朽,以實相告。”
“宋太師此言差矣,準確地說,你應當是敗在自己手中,父皇對你多有讚譽,為了父皇,孤也不會對你怎樣,原本給你準備的可是功成身退的風光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