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前夕,江衛功終於回京,他自年後起,一直在外追查與斷腸草種植相關的事宜。
有些事情真的是不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民間不僅早就有人發現斷腸草的致癮性,還被查出多起利用斷腸草致癮特點,所製造出的多起惡性案件。
雖然早在江衛功不時傳出京中的奏報中,看到對方提及相關信息,但是看到那些更為詳實具體的案卷時,何殊還是感到十分震怒。
因為其中還牽扯到一些勢力,有一部分在已經出海離開大安的人家之列,有些仍在大安。
明知那斷腸草能為人體帶來的巨大隱患,不想著提醒朝廷,反倒還借此機會利用那斷腸草的特性害人。
這就是何殊在明知道那斷腸草所具備一些重要藥用價值的情況下,仍然要求江衛功帶著暗衛要徹查,全力查處並徹底銷毀那斷腸草的原因所在。
相比較它所具備的那些可以有替代品的藥用價值,它能為人類帶來的傷害與隱患實在太大。
在這個信息不發達的時代,唯有擺出足夠強硬的態度,才能讓某些利欲熏心或是有心利用那致癮特性的人,不敢再試圖鋌而走險。
所以何殊在看完江衛功帶的那些案卷後,直接召來崔景懷與郭風遠,將暗衛營提交上來的那些資料交給他們。
“這件事宜早不遲,先將這些涉嫌用斷腸草的致癮特性害人,甚至是控製官員的勢力,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拿下,務必要核查清楚他們如何知道斷腸草的這些特性。”
兩人神情嚴肅地應下,不過兩有些麵麵相覷地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都有些茫然,崔景懷便直接問道。
“殿下,請恕臣無知,既不知這斷腸草是何物,也不知這斷腸草有何特性。”
何殊這才想到,自己被給氣糊塗了,忘記這二位的身份既已由暗轉明,並不知道暗衛營這邊的行動。
“不怪你們,是孤忘了,目前還未公開這斷腸草的害處。”
說著,她便站起身從一旁的櫃中取出一份文書,打開後,就能看到,那正是江衛功此前讓人送回的那些圖。
“這些圖中畫的,正是斷腸草在不同生長階段的模樣,是在早年便從外域傳入大安的,早年以芙蓉花之名,被當作珍貴的名花培養。”
聽到太子提起芙蓉花,崔景懷與郭風遠都覺得有些耳熟,應該是曾在無意間聽說過,卻沒放在心上,所以他們都沒有出聲,而是繼續聽太子講解。
“後來有人發現它結出的果實具有止咳鎮痛的作用,種的人就多了起來,再到後來,又被發現它還具有致人上癮的作用,這些就是江衛功帶著人追查大半個大安,才調查出的一些信息,它不僅能致癮,還能將人徹底變成毫無理智可言的行屍走肉。”
兩人聞言,都有些震驚,他們都是暗衛營中的老人,自負對大安的諸多信息,知道得遠比一般人多。
可他們此前竟然對這些聞所未聞,可見這些信息隱藏得有多隱蔽。
“殿下,如此毒辣的東西,確實應當嚴查,不知它可曾傳入這京?”
看看牽扯到的那些勢力,何殊就知道京裡肯定也不是淨土。
“目前還不確定,你們可以在調查時,往這方麵多費些心,可能少不了會有人用此物達成某些陰私目的,要儘快查清,孤要將這些都公開在邸報上,要重懲那些借些物害人者,以儆效尤,還要讓大安所有百姓都知道此物的危害。”
兩人恭敬地應下後,趕緊帶著相關案卷告退,他們聽得出太子對那斷腸草的深惡痛絕,都特彆重視。
不管是徹查斷腸草在大安境內的
種植情況,並銷毀被查出來的所有斷腸草,還是查處那些已經做出利用斷腸草特性/害人的涉案人員,都隻是前期工作。
何殊接下來要做的,是要直接立法,告訴百姓斷腸草所具有的重大危害的同時,還要告訴所有人,但凡在大安境內種植、使用,都是將會被嚴懲的違法之舉,重金鼓勵百姓提供相關線索。
若敢試圖從境外偷帶入境內,也是大罪。
要讓斷腸草這種植物公開出現在大安百姓的麵前時,伴隨著的就是各種嚴懲與重處,印象十分深刻的那種。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正式立法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作為典型的案例,必須辦得罪證確鑿,經得起各種推敲與質疑。
再加上與斷腸草相關的案子,不僅牽到一些大戶內宅中的人,還難以取證,辦起來十分不易。
直到時間進入臘月,相關案子的調查與審處才算是告一段落,剛好趕上在正寧十三年的最後一期公開邸報上,給大安的百姓留下尤為深刻的印象。
因為這還是有史以來,朝廷首次公開提出,要在大安全境禁止種植某項植物,一種看著其貌不揚,據說開得花很漂亮,結出的果實卻能用來害人的植物。
各地衙門還奉令組織百姓們聚到一起,認識斷腸草從種苗到長成,以及它結出的種子的模樣。
同時重點宣揚此物可以讓人上癮,讓人變得身體虛弱,腦袋變遲鈍,乃至早亡的種種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