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禮部尚書何廣成正在跟正寧抱怨。
“陛下,國子監畢竟是我們禮部下屬衙門,這麼大的事,老臣卻在事前沒有聽到一絲風聲,這……不合適吧?”
不合適隻是委婉的說法,被人當麵問起,他這個禮部尚書卻對所有官員培訓之事,一問三不知時的心情,實在太過一言難儘了些。
吏部尚書最能理解何廣成的心情,因為他也算是當事者之一。
就算今上登基後,經常會親自出手安排官員的任免事宜,但是具體的任免程序,依舊需要由他們吏部負責。
結果皇上突然直接下令,讓新晉、調職、升遷的官員,都需去國子監接受什麼培訓,被人問到麵前,才發現他們吏部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陛下,老臣認為,既然國子監已改變原先的職責,今後將會負責為官吏做職前培訓,繼續留在禮部,就不太合適了,還請陛下發明旨,將國子監歸入吏部屬下。”
何廣成再顧不上糾結於自己身為禮部老大,竟然不知道下屬部門都在做些什麼的事,直接對試圖虎口奪食的吏部尚書怒目而視。
“昌濟尚書好生無禮,國子監自古以來,都歸屬我禮部,哪有歸入吏部的道理?”
吏部尚書鄒昌濟理直氣壯的回道,“廣成尚書應當明白今時不同往日的道理,以前是不合適,可是現在的國子監需要教授的學生,將是朝野上下的官員,官員的任免與考評,皆是我吏部的分內之事,豈能由你們禮部把持,此乃大不妥!”
兩人現在已經完全忘了,他們最初隻想知道那國子監到底在乾什麼,培訓什麼內容,順便為蒙在鼓時的自己不平而已。
結果重點突然歪到國子監今後的歸屬權上,兩人帶著各自的手下,差點當朝大打出手,完全忘了最初的目的。
而本質上,他們所爭的都是權勢而已,正寧帝當然知道這群人的想法。
所以他任由雙方引經據典的爭了一段時間,等到雙方在其他大臣的勸說下,情緒稍微冷靜下來後,才開口道。
“國子監目前的情況有些特殊,暫由東宮直接管理,至於國子監將會為官員們培訓的內容,朕認為,諸位卿家也很有必要學習一下,特意為大家都準備了一份,你們可以帶回去用心研讀一番。”
隨著正寧帝的話音落下,隨之就有內侍與宮女們端著擺著一摞摞新書的托盤進入殿內,逐一分發給眾文武大臣。
之前忙著看禮部與吏部熱鬨的武將與王公勳貴們拿到書籍,都有些不明狀況,他們不明白為什麼還有自己的份。
看到每人兩本的書都分發到位後,正寧帝才滿意地點點頭。
“這是太子親自組織人手,結合聖賢們的言行思想,所編撰出的兩本書,思想道德教育和大安官員行為準則,希望諸位愛卿都能定期上交各自對書中內容的理解,以及從書中所受到的啟發。”
聽到這話,朝堂上的王公大臣們都有些錯愕,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活了大半輩子後,現在竟然要麵臨皇上為他們布置的作業。
可是捧著禦賜的兩本書,誰也不敢質疑什麼,隻能恭敬地應下。
禮部與吏部的官員們也顧不上再爭國子監的歸屬權問題,心中都很迫切地想要知道書中到底寫著什麼內容。
回到禦書房後,想起禮部和吏部還沒弄清楚情況,就開始就國子監的歸屬權起爭執,吵得不可開交的場景,搖頭歎氣道。
“這些人哪,真是讓人不知怎麼說,此前的國子監一團糟時,這些人因為不想出麵得罪人,就能眼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視若無睹,不願站出來處理,如今一發現國子監的地位變得今非昔比,就立刻跳出來了。”
何殊對此早就習以為常,見慣不怪地隨口回道。
“他們都精明著呢,知道將要負責官員培訓與考核任務的國子監,地位與影響力都會得到極大提升,吏部肯定想要將之掌握在自己手中,禮部哪怕是為了維護自家的顏麵,也不會願意看到國子監的管理權旁落,不過他們很快就會知道,煥然一新的國子監,不可能再交到他們手中。”
正寧帝隨後些憂心忡忡地說道,“我們一定要再次加強安全防衛,真擔心有些人在明麵上鬥不過我們,便在暗地裡動手腳,咱們乾得可都是挖他們牆角的事,這次肯定是連宗室都對我們有意見。”
何殊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某些被惹急了的人,嘴裡忠君愛國,背地裡能乾出怎樣不忠不義地勾當,她老爹的擔心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