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屬於搶救性考古發掘,並非是主動發掘,跟盜/墓絕對是兩回事。”
何端義冷哼一聲道,“什麼兩回事,就算那些搞地下工程的,都沒找風水先生看看,那些搞曆史的,也能通過曆史記載,知道哪些位置葬有曆史名人,說不定就是提前溝通好了的。”
何文彬知道,過去那些年的考/古發掘工作中,不乏他父親說得這種現象。
“爹,我們也該改變一下舊觀念,暗地裡的一些操作肯定是不合法理的,但那隻是某些人的個人行為,而考古發掘研究,是門很重要的學科,有其存在必要,我們應該尊重。”
何端義沒好氣地回道,“我們還要怎麼尊重?今年這裡挖出來一座何氏親王大墓,明年那裡又挖出一座何氏公主大墓,還有一些人,甚至惦記著要考古三聖墓,被他們天天研究的都是我們祖宗,你讓我怎麼尊重?”
看到他爹被氣得喘著粗氣坐一旁,滿臉的憤怒與慚愧,何文彬心裡也不好受。
“所以我才說,既然無法製止這種行為,我們就加入其中,努力站到高處,成為可以製訂規則者,阻止那些直接打擾亡者安寧的惡劣行為。”
何端義歎了一口氣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以你祖母他們的地位與影響力,都無法阻止這種現象,又何況是你,而且對於你開始參與考古的事,你祖母他們也很有意見。”
曆經千百年的發展,何氏早已泯然於眾,不再是昔日的皇族,但是大安亡國後,何氏隻是失去了皇族統治地位,受到一些打壓而已。
曆經各種爭鬥,最終勝出並開創新朝的統治者,為安撫與拉攏民心,鞏固自身地位,將淪為傀儡後,主動禪位的大安末代皇帝封為衍安公。
後來的五百多年中,即便後來再次改朝換代,衍安公的位置也依舊是代代相傳,享有崇高地位與影響力。
到了近代,推翻之前曾萌芽過,或是實施過一段時間,卻被證明不可行的那些製度,吸取曆史上的各種經驗與教訓而創立出一種新製度,建立華安共和國。
何氏嫡支不僅在暗中支持這種新變/革,甚至還幫忙提供創新思路,變/革成功後,為鞏固改/革成果,還公開辭去衍安公之位,以示支持。
雖在早已失去皇族地位,又在數十年前主動辭去衍安公的爵位,再加上有意低調行事,何氏嫡支後人也已成為傳說中的存在。
但是何氏族人遍布各行各業,人才輩出,在軍/政兩界的影響力,更是相當大。
隻是何氏一直秉承祖訓,就算有族人有心從軍或從政者,也會以普通人的身份,與人一起平等競爭,隻一心為民辦實事,從不拉幫結派的作風態度。
這也使得何氏在過去多年裡,一直是深受曆代統治者的信重,因為何氏後輩以實際行動表明,他們並沒有想要重現祖上基業的野心。
因為經曆過由盛轉衰的巨大變故與打擊後,何氏後人遠比普通人更清楚成為統治者的責任與壓力之大。
畢竟何氏後人在後來所經曆的一切,都印證上了祖訓,也就是承華大帝留給子孫的《告後人書》中所提及的內容。
隻是雖已傳承許多代,但是三聖嫡支傳下的何氏宗族,人人都以祖先為榮的同時,也尤為重視自己的祖先。
看到自家族譜上有名有姓的先輩,哪怕隻是旁支族人被相繼掘墳開棺,身為何氏嫡係後輩,難免會對這種現象產生反感情緒。
都知道曆史考古與研究的發展,乃是大勢所趨,就算他們何家出麵,也阻止不了這種讓人很難界定的考古行為,何況他們還不方便出麵,隻要不太過分,隻能聽之任之。
即便他會選擇投身於曆史研究這行,是帶著目標的,而且他目前尚未參與過大安皇族大墓的考古,但是何文彬打小便深受家族傳承的影響,對自己參與考古的事,也感到很矛盾。
“爹,祖母他們既然沒有出麵阻止我,應該可以表明,他們也希望我可以成功,這件事,總要有人做。”
何端義再次歎了口氣道,“也是,希望你能成功吧。”
何文彬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道,“爹,目前有種種跡象表明,文山這次挖出來的墓,很有可能會是啟朝權相趙慎言的墓,他與當時的啟朝皇室關係極深,跡象表明,他很有可能見過正寧帝手劄。”
最關鍵的是,正史上最後出現與正寧帝手劄相關的信息,就與這個趙慎言有關,自他之後,傳說中的正寧帝手劄,就成了隻給人留下無限遐想的一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