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外人可能嘲諷她的眼神,韓側妃心頭的怒火一下就起來了,她轉過去看著昭昭:“對了,那天鶯兒急切切地說妹妹病了,怎麼今兒瞧著妹妹的麵色像是好全了,什麼病竟好的這樣快?”
幾乎是在挑破昭昭裝病的事了。
隻不過這事的關鍵不在於裝病與否,在於陸封寒究竟更在乎誰,會去誰那兒,下人們都看清楚了,可韓側妃卻當局者迷。
昭昭回道:“妾身這是老毛病了,就是肚子疼,等吃過藥就會減輕不少。”
韓側妃挑了眉:“既然如此,那妹妹可要仔細照料你的身子啊,若不然以後再病的時候王爺在朝上忙請不回來可怎麼辦?”
薛月皺了眉:“行了,今日便到這裡結束吧,我的頭有些不舒服。”
眾人便向薛月行了禮告退。
昭昭攜了鶯兒和青葉徑直往聽雲院的方向走,隻是沒走多遠就被韓側妃給叫住了。
韓側妃不似莊氏一般莽撞,她更多的是藏在心裡,然後暗暗伺機報複,可昨日這樣被昭昭打臉,饒是她的性子也有些忍不住了,“既然肚子疼,那妹妹還是在聽雲院裡好生歇著吧,沒事時就不要出來了。”
“實在不行,姐姐我從娘家給妹妹請來幾個好大夫,徹底地給妹妹好好瞧瞧病?”
嘲諷而譏誚的語氣,韓側妃看著昭昭的眼神如此不屑。
一個卑微的農家女,怕是她父親腿上的泥點子還沒有甩下去呢,因著一張臉一步登天,入了這晉王府還不安安生生地待著,竟為了爭寵不要臉皮到這種地步,真是叫人惡心。
先前她就極看不上昭昭,琢磨法子把昭昭除掉,可惜莊氏那個愚不可及的竟連連失敗,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她早晚也會除掉昭昭,現在隻不過是更加厭惡了昭昭而已。
說完,韓側妃也沒等昭昭回應就拂袖走了,畢竟她隻是過來出氣的。
聽了韓側妃話,鶯兒氣的直跺腳,可她也沒奈何,一行人隻好回了聽雲院。
等回了聽雲院以後,鶯兒就再也顧不得了,她急道:“主子,這可怎麼辦,眼下王妃威脅您幫她辦事,隻這一件便罷了,可日後說不定還會再用到您,到那時可怎麼辦啊?”
可是她們主子人微言輕,可以說身家性命都捏在薛月手裡,她們主子不聽也不行。
青葉臉上也都是憂色:“可不是,瞧著韓側妃今兒的樣子,怕是記恨上主子了,”這可當真是兩難啊,兩頭都是錯兒。
昭昭托腮看著窗外,“就算沒有這件事,韓側妃也記恨著我,先前莊氏的事她幾乎都有參與其中,這件事不過是又添了一塊磚而已。”
這次的事她不得已聽了薛月的話,以後卻不能再這樣了。
昭昭不傻,她也知道她得想個主意,徹底脫離這種境地,既不受薛月的脅迫,也不用遭受韓側妃的嫉恨。
隻是這主意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的,昭昭歎了口氣。
鶯兒和青葉也明白昭昭的話,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難解的困題,鶯兒試探著道:“主子,要不然您告訴王爺吧?”
昭昭一愣,旋即搖了搖頭。
且不說書裡後來陸封寒真正喜歡的人是薛月,隻按著現在的境況來看,陸封寒也不會為了她而廢掉薛月,那是聖旨賜婚,若是想同薛月和離簡直是藐視聖旨,這事絕對不可能。
那麼既然薛月不會被廢,她就始終會是王妃,且還有著安國公府做後盾,正如薛月所言,陸封寒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沒多少時間關心後院。
她告訴陸封寒後隻會平添薛月的嫉恨,將來薛月豈不是想怎麼收拾她就怎麼收拾她。
所以說告訴陸封寒也無濟於事。
聽了昭昭的話,鶯兒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倒是青葉在旁歎了一句:“要是裴大人回來後能給主子撐腰就好了。”
“到那時主子就是前途無量的貴臣探花郎的妹妹,就算是王妃也不能這樣脅迫主子了。”
鶯兒心道還真是,這是目前最妥當的辦法了,隻是還有賤籍一事無法解決,真是處處難。
聽青葉提起裴硯,昭昭才恍惚裴硯已經走了有些時日了,估摸著還要十幾日就能回來了,他走的時候還是夏日,現在卻入了秋了。
昭昭也覺得天頭一日漸一日的冷了,她應該穿的更厚點才是。
…
隻是還沒等想出辦法來,昭昭倒是先病了。
昭昭覺得身子有些忽冷忽熱,頭重腳輕,她身子一向有些弱,經常著涼,故而知道這是要著涼的前兆,就吩咐了鶯兒去熬一碗薑湯過來。
等服過薑湯後,昭昭蓋上了被子睡覺,這時候悶一些汗說不定便好了。
鶯兒和青葉見昭昭睡熟後悄步退了出去,把門扇關緊。
隻是等到晚膳時分也沒見裡頭傳來動靜,鶯兒疑惑道:“該到用膳的時候了,主子這覺睡得有些久。”
青葉也有些急了,“咱們兩個進去看看吧。”
等推了門進去,就看見昭昭小臉通紅的躺在榻上,鶯兒大驚,連忙將手放到中昭昭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觸手生熱,她焦急道:“壞了,主子這是發起熱來了,還很嚴重。”
這額頭的溫度實在是太高了。
青葉連忙過去輕輕推了推昭昭的身子,一邊推一邊輕輕地喊昭昭的名字:“主子,主子……您醒醒。”
隻是昭昭卻半點不為所動,還在那裡昏睡著,她的臉色通紅,唇色卻是不正常的慘白:“糟了,主子這像是昏過去了,”竟然叫不起來。
人們著涼時也經常發熱,隻是若是發熱嚴重且隱隱有些昏迷的話,那就嚴重了。
青葉越想越心驚:“怎會如此呢,主子下午時還隻是有些氣力不濟而已,這麼短的時間就病的這麼嚴重。”
鶯兒說著就往外走:“青葉你留下照顧主子,我這就去正院求王妃請蔣大夫過來。”
這時已經是傍晚了,鶯兒提著盞燈籠一路小跑往正院走,好在這會兒薛月正在用膳,直接見到了薛月。
鶯兒跪下急道:“王妃,我家主子突然發了高熱,情況緊急,奴婢前來是求王妃請蔣大夫過府。”
薛月放下筷子,她眉梢微挑:“既如此,戴嬤嬤你這就叫人去請蔣大夫,”她有些懷疑,昭昭是真病還是假病。
鶯兒連忙謝恩:“那奴婢就先回了,”說罷就回了聽雲院。
蔣大夫過來的很快,他進來後也沒行虛禮,直接看了看昭昭的臉色,然後診起脈來:“貴人此番病的頗重,已隱隱有昏厥之相,”他的麵色都有些凝重了。
“貴人可是被冷水打到,亦或是旁的什麼?”蔣大夫問。
青葉滿麵憂色:“沒有啊,我家主子一直好好的,連風也沒怎麼吹到,就是今兒下午時忽感不適,現在便這樣了。”
蔣大夫捋了捋胡子,那看來應當就是昭昭自己身體的問題了。
先前他替昭昭診脈時就發覺昭昭身子較尋常人要弱一些,而且還體寒,小小年紀就受葵水之痛折磨,想來此番著涼發熱比尋常人都要嚴重的原因也在這裡。
隻能以後慢慢將養了。
蔣大夫說著去開了方子叫人熬藥,然後又吩咐人擰了濕帕子給昭昭敷上額頭。
等藥熬好以後,鶯兒連忙端過來喂昭昭,隻是昭昭醒不過來,藥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根本喂不進去。
鶯兒急了,可越急越出錯兒,更喂不進去藥了。
蔣大夫在一旁道:“這種時候莫要講究這些了,還是退熱要緊,若不然掰開貴人的嘴直接喂藥吧。”
青葉也急的不得了,她之前就聽她娘講過,隔壁張大娘家的孩子就是小時候高熱不退把腦子給燒壞了的,這高熱不退是一件極嚇人的事。
青葉狠狠心,她上前一步坐在榻上,“我掰開主子的嘴,你喂藥,”她看著鶯兒說。
青葉動作極輕地打開昭昭的嘴,鶯兒見勢用湯匙把藥喂進去,這下藥雖流出了不少,但終究還有一小點進去了。
鶯兒和青葉見狀心一鬆,如此一來隻要多喂些藥就好了。
隻是還沒等她們高興多久,昭昭忽然一陣咳嗽,小臉漲的通紅,竟是將那僅剩不多的藥汁都給嗆出來了。
這下可怎麼辦?怎麼都喂不進去藥啊。
此刻的昭昭滿臉通紅,眼角是被嗆到而不自覺流出的淚花,可憐極了。
剛剛進屋的陸封寒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的心猛地一縮,步子也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往前走。
鶯兒和青葉見陸封寒過來總算是有了主心骨了,兩人連忙跪下行禮。
陸封寒坐在榻邊上,他輕輕地碰了碰昭昭的臉頰,是燙手的熱。
他今天有些忙,故而傍晚時才到府,一回了府裡德順就他說昭昭病了,他還以為昭昭又在裝病,可見了德順的凝重的麵色他就知道這次是真的病了。
等現在見了昭昭的可憐樣兒,還有她滾燙的額頭,陸封寒就知道昭昭這次真的病的厲害:“到底怎麼回事?”
鶯兒急的都要哭了:“王爺,主子發了高熱,可怎麼都喂不下去這退燒湯藥,奴婢們也不知道該怎麼是好。”
陸封寒沉吟了片刻,然後端過藥碗試著喂了幾下,果然喂不進去。
末了,陸封寒想隻剩這一個辦法了。
他端起藥碗,然後將藥汁飲下,繼而俯身吻上了昭昭的唇。
唇貼著唇,將藥汁一點點渡進昭昭的口中。
他倆離的太近,以至於陸封寒的睫毛碰到了昭昭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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