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 / 2)

外室不好當 白糖奶兔 14503 字 3個月前

在看到裴硯的那一刻, 昭昭終於放下了心。

她靠在裴硯的懷裡:“哥哥……”

接連幾天的緊張和恐懼卸去,昭昭身上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了。

裴硯抱住昭昭:“哥哥來了, 沒事了。”

裴硯的心到現在還有些顫, 好在昭昭沒事, 要不然裴硯不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

裴硯橫抱起昭昭,昭昭的身孕已經將近八個月了,抱在懷裡卻依然很輕, 裴硯透過火光看了看昭昭的臉,她的下巴頷尖尖,有些觸目驚心的味道。

可想而知, 昭昭這幾天受了多少苦。

昭昭還有些害怕, 她拽著裴硯的衣襟。

裴硯低聲道:“若是累了,就先睡一會兒, 哥哥這就帶你回去。”

昭昭確實是累的很,這幾天她一直被綁著,身子不舒服, 精神也一直處於害怕的恐懼中, 幾乎沒怎麼睡過好覺,此刻在裴硯的懷裡覺得安心極了, 沒多久昭昭竟然真的睡著了。

與此同時,那邊忽然有人驚呼:“糟了,大人, 這些人都自殺了。”

原來這些殺手的舌下都藏了劇毒, 為了防止被逼問, 他們按著千金閣的規矩自殺了,這毒藥性很強,幾乎是遇血即發。

裴硯換下了對待昭昭的溫柔神色,他眉目冷凝,“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隨從探了探殺手的脈搏,全都死了,“回大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實在是他們也沒想到這些殺手竟如此不怕死,直接服毒自儘了。

裴硯抱著昭昭往前走了兩步,他看著地下的四具屍體:“給我搜。”

“是,”隨從抱拳道。

他們翻遍了殺手們的身上,卻半點兒痕跡都沒留下,這些人實在狡猾的很。

裴硯半垂了眼睫,這些人肯定不是山賊,倒像是……殺手或死士,能把事情做得如此乾淨,半點痕跡都不留下的也隻有殺手和死士了。

正在這會兒,懸崖口的馬似乎是發了性兒,直打響鼻,竟慌不擇路跑到了懸崖下,半晌沒有聲息傳來,應當是摔死了。

裴硯抱著昭昭上了馬,眼下已是無跡可尋。

他徑直往城中而去,昭昭這身子還是要儘早看大夫的好。

到城中時已經是晚上了,各家各戶都關了燈,僅有的幾家醫館也都閉了門。

昭昭在這時候醒過來了,她還在裴硯懷裡:“哥哥,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她的肚子都這麼大了,裴硯抱了她這麼長時間也該累壞了。

裴硯沒鬆手:“無妨。”

“我們現在是在哪兒?”

“在城裡的長街上,他們正在找醫館,你的身子要趁早看大夫。”

裴硯雖不了解女子懷孕,可他也知道一個身孕將近八個月的人在路上顛簸了這麼些天,怕是不好,何況昭昭的話身子本就較尋常人弱一些。

正在這時候,隨從終於找到一家醫館。

這醫館也閉了門,可隨從一直敲門,裡頭的人不得不開了門,他還打著哈欠,不耐煩地道:“大晚上的敲什麼敲,攪人清夢。”

他說完就打算關門,這不過是個小城,做的生意無非幾錢銀子,他可不想大晚上再起來。

門剛要關上,隨從就拿手擋住了,隨從拿出一個銀錠子。

那人的眼睛就亮了:“這就開門,這就開門,”沒想到竟是筆大生意。

大夫連忙換上了衣裳,又燃上了蠟燭,將一切都準備好,裴硯抱著昭昭走了進去。

大夫一眼就看出昭昭是病人了,她挺著個大肚子,還麵色蒼白,看著就不舒服,他搭上昭昭的脈:“夫人哪裡不舒服,可以詳說一下。”

昭昭抿著唇:“就是接連五六天沒有睡過好覺,也沒怎麼用膳,再就是這幾天開始肚子有些疼。”

大夫聞言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診脈,良久才鬆開手。

裴硯問:“大夫,她怎麼樣?”

大夫的神色有些凝重:“夫人的身子有些不好,老夫瞧著夫人的身子比尋常人要弱一些,且夫人的胎像不穩,心神也像是受了驚,這種種加在一起,夫人隨時都有臨產的可能……”

大夫的話比較委婉,若是隨時都可能生,那便是早產了,可這孩子現在才七個多月,生下來十有□□活不成。

昭昭沒想到這麼嚴重,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

裴硯握住昭昭的手:“大夫,那您看有沒有什麼法子?”

大夫沉吟片刻道:“待會兒老夫便給夫人開了方子,隻要按時服下,不再驚懼應當就沒事了。”

“隻是夫人現在脈象不穩,不能再動了,接下來一段日子要躺在榻上養胎。”

裴硯聞言放下了心:“那就好。”

昭昭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孩子沒事就好,吃藥就吃藥吧。

說完話大夫就去一旁開藥了,這會兒都晚上了,他親自去煎了藥,裴硯和昭昭在屋裡等著。

裴硯看了看昭昭的肚子:“他們已經去尋客棧了,等會兒服完藥我便帶你過去,一切都等明天再說,”他也看出來昭昭累壞了。

昭昭點了頭:“謝謝哥哥。”

她是真的謝謝裴硯,如果不是裴硯,她的孩子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裴硯揉了揉昭昭的頭發:“我是你哥哥,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謝的。”

裴硯想如果他能再早到一點就好了,昭昭的身子應該就不會這麼不舒服了。

又過了些時候,大夫熬好了藥過來,昭昭服了藥,這藥裡有些安眠的成分,她沒多久就睡著了。

裴硯抱著昭昭去了客棧,他把昭昭放在床榻上,又幫昭昭掖了掖被角。

一旁燭火盈盈,裴硯看著昭昭熟睡的眉眼,沒事就好,他都要嚇死了。

整理完一切,裴硯去了一旁的客房,他吩咐隨從守在昭昭的房間外麵,這下他是一點兒也不敢放鬆心神了。

裴硯為了找昭昭日夜騎馬,這些天幾乎是不眠不休,此時也累壞了,他躺在榻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翌日早晨,昭昭醒過來。

渾身像是被車碾過一樣的酸澀,她心道大夫說的有理,她是真的不能再動了。

她打算起來洗漱,外麵傳來敲門聲。

“進來。”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婆子,她一張圓臉,看著很是慈祥,她見到昭昭就道:“見過夫人。”

“你是……”

原來這婆子是裴硯找來暫時伺候昭昭的,昭昭身子笨重,一切都需要人伺候,自然少不得丫鬟,裴硯一大早就吩咐了隨從去牙婆那裡找了身家清白的婆子。

為了安全起見,裴硯並沒透露身份。

婆子笑道:“夫人,往後你就叫我薑婆婆就好。”

昭昭點頭:“薑婆婆。”

薑婆婆說著讓人抬了熱水進來,昭昭連日疲憊,是該好好洗沐一番,等重新收拾完,她又幫著昭昭梳了頭發。

這會兒早膳和藥都備好了,昭昭用過早膳之後服了藥,休息了這麼一晚上,她身子已經好不少了,麵上多少也有點血色了。

等一切弄好,裴硯也過來了。

薑嬤嬤是個懂眼色的,她見狀退下。

裴硯和昭昭這才說起普寧寺的事。

昭昭擰著眉:“那晚上我半夜醒來,就見外麵火光衝天,隨即禪房裡就衝進來了這夥歹人,然後就把我打暈帶走了。”

“不過他們不是山賊,應當是受了誰的命令才會如此。”

昨天她假裝說要流產的時候,那夥人怕她一屍兩命還特意去給她抓了記安胎藥,看來那幕後之人還想抓回一個活的她。

裴硯沒有說話,果然不是普通的山賊。

昨晚上那夥人看著像是殺手,又或是被人培養的死士,隻可惜他們半點痕跡都沒留下,日後得慢慢查才能查出真凶了。

說完這些,昭昭才問裴硯:“哥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她知道宮裡和王府裡的侍衛肯定也都在找她,沒想到竟是裴硯第一個找到的她。

裴硯想起了那天的事:“那日我本來打算去普寧寺看你。”

原來裴硯前幾天被外放到江州做官,大齊朝的重臣都是要外放然後再回到京城,這才算是穩了官途。

外放的命令已經下來,裴硯就吩咐了隨從收拾行李,然後打算啟程去江州,隻是他這一走怎麼也要個一年半載,就想著去同昭昭道個彆。

他知道昭昭在普寧寺祈福,就打算去普寧寺看望昭昭。

沒想到普寧寺出了那等亂子,他立時就和隨從一起追了過來,他比王府的侍衛們要早上好幾個時辰,這才追了上來。

昭昭沒想到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

“那江州離這裡有多遠?”

“就在這小城隔壁。”

他們現在在梧州,梧州和江州毗鄰,隻要走上一天的功夫也就到了。

原來江州離京城頗遠,平素至少要趕上半個多月的路程,隻是這夥人日夜騎馬趕路,硬生生五天就走完了半個月的路程。

故而裴硯並不著急赴任,左右隻要一天就能到江州了。

昭昭也沒想到竟然離的這麼近。

普寧寺那日的事已說完,尋到真凶也要些時日,暫時急不得。

裴硯提起了回京的事:“隻是你現在暫時不能走遠路,我寫信回去,也好讓他們知道你如今平安了。”

裴硯說著就要去寫信,昭昭拉住了他的衣袖。

“怎麼了?”

昭昭還拽著裴硯的衣袖,半晌才道:“哥哥你彆去了,就這樣吧。”

裴硯愣了:“什麼意思?”

“我不想回去了,”昭昭一字一句道。

昭昭也想了一上午了,她不是在開玩笑,她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