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2)

外室不好當 白糖奶兔 14081 字 3個月前

第74章

皇上覺得他應當是聽錯了。

休妻也就算了,還要送到女獄論罪?

要知道女獄裡關押的都是犯了罪的女眷,為世人指點,而且會累及家中未出嫁的女子,可謂是極重的罪責,薛月再如何也不至於進女獄論罪吧。

半晌,皇上才道:“你何出此言?”

陸封寒抬頭:“薛月犯下了謀害皇嗣的重罪,樁樁件件,可惡至極。”

陸封寒把薛月授意羅寒清假裝山賊擄走昭昭的事和皇上詳細說了一遍,然後把手中的信封呈給皇上:“父皇,這些就是證據。”

皇上聽後半晌才回過神來,他接過信封,打開一看,裡麵證據詳儘。

前段時間的山賊案影響甚大,皇上自是知道,也知道了昭昭懷著孕被擄走的事,可他沒想到這事竟然是薛月和羅寒清做的。

他也想不到薛月會行下如此毒事。

皇上自然很是生氣,薛月犯下如此罪責,按說就該如同陸封寒所言送入女獄論罪才是,可薛月……到底是安國公的女兒,他怎麼好傷了舊臣的心。

久久沒有等來回應,陸封寒道:“父皇,現在隻要您一道手諭,薛月也該為她犯下的罪責負責任。”

皇上歎了口氣:“封寒,你可還記得,她終究是安國公的女兒。”

“父皇也知道薛月此番謀害皇嗣罪責極大,這等毒婦也不能再留在你身邊,可送去女獄……是不是太嚴重了些?”

皇上心裡也糾結的很。

他優待薛月正是因著安國公,安國公前半生為大齊征戰,功勳赫赫,身上都是舊傷,如今老了病了,女兒卻要送到女獄裡去,這樣安國公如何能接受的了。

而且這不僅是安國公一個人的事,安國公代表著所有為皇室立下功勳的武將,若是安國公的女兒被送到女獄裡去,未免讓他們有唇亡齒寒之感。

這些舊臣如今雖然不能再上前線了,可在朝中也有著不小的勢力,若是這些舊臣心裡不安動蕩,大齊的朝廷也不會穩當。

皇上把這些話又說了一遍,然後道:“這事還是要細細考慮。”

陸封寒心道果然又是這樣。

陸封寒又道:“父皇,此番若不是裴大人相救,昭昭早就一屍兩命了,她肚子裡是兒臣的孩子!”

陸封寒知道在皇上眼裡昭昭隻是個普通的女子,皇上定然不會看重昭昭,所以故意提起小寶。

果然,皇上遲疑了,薛月這般行徑實在可惡,簡直是打他們皇室的臉。

“這樣吧,父皇宣安國公進宮,這畢竟是個大事,還是讓安國公進宮再說,”皇上道。

陸封寒也知道安國公在朝中的地位,把薛月送到女獄裡確實是件大事,少不得要安國公在場,他地點:“好,那兒臣等著。”

話音落下,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就往安國公府去了。

安國公府離皇宮不遠,一來一回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安國公很快就到了。

安國公歲數不小了,他比皇上還要大上好幾歲,薛月是他中年才得的孩子。

他早年落下一身傷病,不再上前線後身子迅速就垮了,如今兩鬢斑白,瞧著竟像是個尋常人家的老翁似的。

安國公進屋就跪下行禮:“臣見過皇上,見過晉王。”

皇上:“快起來坐下。”

說到底安國公早年間為大齊付出良多,就算薛月做錯了事也不能連累到安國公身上。

安國公坐在凳子上,他心裡直犯嘀咕,皇上怎麼好端端地宣他進宮,而且書房裡還有晉王。

安國公道:“老臣聽聞晉王在徐州辦的差事了,晉王年輕有為,老臣在此先賀過晉王了。”

陸封寒點了下頭,表示知道。

寒暄過後,安國公才小心道:“不知皇上宣微臣來此是……”

皇上沉吟了片刻,“你自己看吧。”

太監把信封遞給安國公,安國公更加迷惑了。

可等打開信封看到裡麵的字後,安國公額上冷汗撲簌而下,很快就浸濕了衣裳。

信上的證據太過清晰,就算安國公這個事先全然不知道的人看了後也了解的明明白白。

他的女兒勾結羅寒清,犯下了謀害皇嗣的大罪!

安國公的手直打顫,他有些拿不住信紙了。

他直接跪到了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安國公在朝這麼些年,經營良久,自然知道薛月犯下的過錯有多麼嚴重,他明白就算仗著他的老臣身份也無用了,他隻能求饒。

皇上見狀歎了口氣:“若非她是你的女兒,今日我就直接處置了她了。”

皇上這話是真心的,如果不是有安國公,他早就不帶猶豫地把薛月押入女獄了。

陸封寒冷冷道:“安國公,薛月此罪難饒,按律該送入女獄,然後論罪。”

安國公心裡咯噔一聲,完了。

早在他看到證據的時候就猜到這結果了,可此時聽陸封寒如此說,他還是有些受不住。

安國公衝著陸封寒磕頭:“臣知道小女做錯事了,可她畢竟年輕還輕,還望王爺饒了她一命啊!”

女獄是什麼地方,裡麵關押的能是什麼人,那裡頭不知道積壓了多少白骨。

說是論罪,可進了女獄能活下來的又有幾個,就算活下來也受不住那折磨。

他的女兒他心裡清楚,是個再嬌氣不過的,她哪兒能受得住啊,薛月進去的後果隻有一個,就是死。

說到底這是他的第一個女兒,從小也是心肝肉的養大的,他怎麼舍得啊。

安國公用足了力氣,額頭都泛青了。

陸封寒連忙避讓開,然後拉著安國公起來:“安國公何必如此。”

陸封寒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他知道這些事安國公都不知情,而且安國公確實為大齊付出良多,怎好因為薛月至此。

皇上也歎了口氣:“快把安國公拉起來,扶他坐下。”

一旁太監連忙把安國公扶到椅子上,不讓他再磕頭。

安國公看見了陸封寒的神色,他的心狠狠地往下墜,他知道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安國公咬著牙,然後衝著皇上下跪:“皇上,您就饒了小女這一次吧,隻要能保住她的命就好。”

安國公滿臉都是眼淚鼻涕,再襯著他蒼老衰弱的身子,實在可憐的很。

皇上的心就軟了:“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安國公沒有起來,他跪下磕頭:“皇上,臣自知小女犯下了大罪,可您看在臣早年為大齊做的事,就饒了她這一命吧。”

“此事當然也委屈晉王和裴側妃了,老臣在此替小女道歉,老臣也知道這事不是道個歉就能了結的,”安國公說著頓了頓,“到時臣自把小女接回府裡,然後把她送到西山的尼姑庵裡,再也不讓她下山一步!”

安國公壯士斷腕一般地道。

他知道這事不可能善了,也知道要給陸封寒一個交代,既如此,不如他自己狠心來做。

休妻是必不可免的,他現在隻想能保住薛月的一條命,其餘怎樣都好。

西山的尼姑庵比起女獄來也差不多,這裡關押的也都是犯了錯的大家女眷們,師傅們平日會拘著她們,懲罰她們做活,平日裡會讓她們念經清修,等閒不準出來,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女獄。

這隻不過比女獄要好一點兒,沒有刑罰,所幸能保住一條命。

所以他說把薛月送到西山的尼姑庵裡,一輩子不準薛月下山,不準她嫁人,老死山中。

說到底,安國公隻是想留下薛月一條命而已。

皇上看了眼陸封寒:“封寒,你看如何?”

安國公此舉也算是不容易了,何況他此時哭的涕泗橫流,情狀可憐至極,思及他早年為大齊做出的汗馬功勞,誰人不可憐呢。

陸封寒半垂了眼睫:“既如此,便聽安國公的。”

安國公聽了陸封寒這句話渾身都軟下來了,“臣謝過晉王,謝過皇上。”

皇上親自扶了安國公起來:“快起來。”

薛月是死不足惜,可安國公確實大齊的功臣,也不能讓他寒了心。

安國公擦了擦眼淚,“今晚便把那孽障送入尼姑庵吧。”

這事還是早了早好。

安國公看向皇上:“請皇上立刻擬旨,由晉王帶回府上宣讀,然後便把那孽障送過去吧,臣這輩子就當沒有過這個女兒!”

他是全仗著這張臉皮留了薛月一命,不好再說旁的了,他也不想再看那孽女一眼,就直接送過去了事。

皇上點頭:“好。”

眼下話也說完了,安國公拖著老邁的身子回府了,陸封寒也往長寧殿而去。

長寧殿。

昭昭抱著小寶往裡走,進了屋後她要向德妃行禮。

德妃等的心都焦了,連忙道:“快起來吧,你抱著孩子呢,行動也不方便。”

德妃眼睛都亮了:“這就是小寶吧。”

昭昭點頭:“是。”

德妃目不轉睛地看著小寶。

小寶正倚在昭昭懷裡,他剛剛睡醒,這會兒正是精神的時候,他眨巴著大眼睛,小手揮動著,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見到小寶後,德妃的第一個反應是這孩子生的實在太好了。

這會兒小寶已經有六個多月了,白白嫩嫩的,五官也長開了不少,這孩子像極了陸封寒,尤其還有些像昭昭,比陸封寒小時候更好看。

德妃哪見過這麼好看的孩子啊,她的心登時就軟了。

德妃小心地摸了摸小寶的小臉:“小寶,我是祖母啊。”

想當初德妃還以為昭昭一屍兩命了,哪成想竟然救回來了,而且小寶出落的這麼大了,這實在是天大的驚喜,這是她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