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原愛抱歉的笑了笑。
“家母並非二刀流劍士,鑄出兩把刀劍純屬偶然。我最常用的還是這把打刀,所以隻能委屈閣下使用肋差了。”
福澤諭吉明白了川原愛的意思。
“閣下想成為我的保鏢。但先前的小打小鬨並不能說服我。”
打刀指向福澤諭吉。
“打敗我,不留餘力的打敗我。我敗得越慘,你留下的可能性越大。”
福澤諭吉知道川原愛不是說笑。
哪怕川原愛還不到二十歲,他拿起刀劍的一瞬間,曾經有銀狼之稱的福澤諭吉意識到,這個黑發棕眼的少年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劍士。
福澤諭吉對任何一位劍士報以尊重。他舉起肋差,驚人的氣勢在房間裡爆發,甚至連刀劍的邊緣也亮起了猙獰的銀色。
發現這一幕可怖的景象,川原愛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真實,越來越誇張。他當然知道自己麵對的不是社團裡歲數相仿的少年,不是比賽上水平不一的對手,手中也並非練習時使用的竹刀。
這是一個可怕的劍士。
自母親離開後,川原愛再也沒有感受過這種等級的氣勢。
和服男士與東洋女人的麵容重合了。
川原愛舔舔下唇,如同多年前一樣,向眼前人攻去。
劈擊、劈刺、劈刀。
滑步、閃步、墊步。
川原愛的額頭滲出汗滴。男人是深不可測的海淵,他似乎能預料到川原愛的每一次攻擊和每一次防守。
這不像對戰。
川原愛心中震撼,在同齡人中常常進行指導戰的自己竟然也有被人指導的一天。
這個男人簡直把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每一次出招都恰到好處的抵擋住川原愛的攻擊,甚至遊刃有餘的在對戰中指出川原愛薄弱的地方,然後逼迫川原愛去改變自己的防守,補全攻勢中的漏洞。
這是何等精妙絕倫的劍術!
川原愛不甘心。
儘管川原愛已經在房間裡的交鋒中明白了福澤諭吉不簡單,但那畢竟是赤手空拳的格鬥,而非拿起刀劍的對戰。
在劍道一途上,川原愛一向是自負的。
“愛真厲害呀!將來一定能超過媽媽!”
記憶中的東洋女人總是這麼說。
那個東洋女人,最愛華美的和服和絢爛的櫻花,平時都是一副大家小姐的做派。然而她隻要拿起劍,那張白淨柔和的臉就會換上另一種神情。
川原愛最喜歡和母親一起學劍了!
但是,直到東洋女人化作殘櫻消逝,川原也沒能贏過母親一次。
為什麼呢?
我不甘心!
川原愛在心中怒吼。
明明那麼強大......
哪怕麵前的男人強大如斯,川原愛絕不放棄。
他使出最後一擊。
福澤諭吉躲開迎麵而來的突刺,心中的驚訝不比川原愛少。銀狼先生是一個見過大風大浪的劍術高手,在他四十多年的人生當中,也遇到過不少天賦斐然的年輕人。彆的不說,他的繼承人國木田獨步,在格鬥技上天分非凡。
房間裡的那次對戰,他看出川原愛有著紮實的格鬥技巧。等到川原愛拿起刀劍,福澤諭吉意識到這是一個合格的對手。
川原愛是一位劍士。
福澤諭吉做足心理準備,依然為川原愛的劍術天賦感到心驚。
並不是說川原愛的劍術已經達到銀狼的水平。福澤諭吉畢竟比川原愛年長,幾十年的經驗和技巧並非十幾歲的川原愛可以輕易追上的。
但是,福澤諭吉每一次指出川原愛的不足,他立刻在對戰裡補全自己的漏洞,這等機敏的反應讓福澤諭吉側目。更彆說川原愛偶有驚豔的攻勢,讓福澤諭吉不得不感慨後生可畏。
特彆是最後的突刺。
那一刻,福澤諭吉的經驗發揮了作用。川原愛準備出招的時候,汗毛倒豎的危機感提醒了他。憑借著強大的實力,他躲過了川原愛的最後一擊。
福澤諭吉眼神發亮,他注視著倒下的川原愛,心中下了決定。
川原愛躺在地板上。
又輸了呢。
腦海裡閃過一抹纖細的影子。
他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真的好舒服啊!
很久很久,沒能竭儘全力了。
川原愛消化著激戰的餘韻,情不自禁的回憶對戰的過程,和服男士的一舉一動在他的腦海裡重現,他忍不住去模仿。
“我可以教你。”
骨節分明的大手出現在川原愛麵前。
“雇傭我當你的保鏢,我可以教你劍術。”
川原愛抬頭,一抹銀色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