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1 / 2)

你乖不乖 卿白衣 16612 字 3個月前

() 第65章

臥室門被輕合上。

聽到動靜,一直側身躺在貴妃榻上沉浸在腦內兩個小人打架的安歌朝朝門口看去。

傅斯珩額前的碎發垂落下, 半遮住了雙狹長的眼, 看不太清眼底的神色,隻表情寡而淡, 沒什麼情緒外露。

“這麼久?”

“嗯。”傅斯珩輕應,抬手摸了摸左耳的耳釘。

安歌見傅斯珩沒有再談的意思,也沒開口多問。

傅斯珩走近。

安歌剛洗完澡,換了件白色的吊帶棉麻睡裙,上麵印著小胡蘿卜, 長度大概到膝蓋那裡。

她蜷縮著身側側躺著,裙擺翻上去一小截。小腹上擱著抱枕, 她的雙手緊扣著抱枕。

頭發微濕。

卸了妝, 清淡了不少。

傅斯珩左手撐到安歌身後,單膝抵上了貴妃榻邊緣, 看著安歌的臉,順勢要壓下去。【木得任何脖子以下qwq】

俯身到一半,傅斯珩停下。

安歌的眉頭輕蹙著, 唇色略白, 不太舒服的樣子。

“彆——”

安歌咬了下唇。

傅斯珩撐著胳膊,問:“怎麼了?”

“疼。”

“你媽以為我懷孕了。”安歌有些尷尬,又將抱枕往小腹上貼了貼, “其實我是那個來了。”

傅斯珩:“……”

輕滾了下喉結,傅斯珩闔下眼,不去想。

拿走抱枕, 傅斯珩溫熱的手掌貼了上去,替安歌不輕不重地揉著,“前幾次不是不疼嗎?”

手掌可比抱枕舒服多了。

安歌就像被人揉著肚皮的喵弟,輕應道:“嗯。”

姨媽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五指覆到傅斯珩的手背上,安歌看著傅斯珩,有些幽怨:“因為今晚喝了冰可樂,吃了炸雞翅。”

傅斯珩快被氣笑了。

“你還知道反省?”虛眯著眼,傅斯珩又問,“下次還吃嗎,嗯?”

安歌沒有立即回答,輕哼哼了兩聲。

像隻氣弱的小奶貓,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傲嬌女皇範。

安歌想了會,她今晚和傅斯珩分吃了一盒水果撈。剩下的傅斯珩不愛吃,幾乎沒怎麼碰,她太久沒吃這些,一時沒忍住,塞了小半桶爆米花喝了大半杯冰可樂。炸雞到底沒敢多吃,隻吃掉了翅中,剩下的雞腿肉撕掉了外麵炸得金黃酥脆的皮喂給了傅斯珩。

也沒那麼十惡不赦吧?

“也有可能是酸奶味的水果撈有問題。”舔了舔唇瓣,安歌又實誠地添了一句,“想吃的。”

傅斯珩按揉的力度一重。

安歌瑟縮著往軟塌裡麵躲,隨後又抱著傅斯珩的手臂,無比真誠地說:“問題不大。”

“我以前讀初高中的時候吃這些都不會疼,也就最近兩三年沒吃,不知道現在怎麼還疼起來了。”

“可能是身子越養越嬌貴!”安歌給自己找了這麼個理由。

傅斯珩沒接話,麵無表情地看她,隻手下的動作越發的柔和。

安歌隻能擺出比傅斯珩還要麵無表情的模樣,大有我就是吃了你又能拿我怎樣的意思。

白露洗完澡,擔心安歌疼得難受,又怕傅斯珩照顧不到,下樓想給安歌熬點紅糖薑水。

出了臥室,白露輕手輕腳地下著樓。踏下二樓最後一個台階,拐過彎,白露的腳步頓住,剛放下去的腳又悄悄收了回去。

扶著樓梯扶手,白露靜靜地望著正在燒熱水的傅斯珩。

二十多年的空檔,雖說是母子,但相處起來幾乎和普通陌生人無異。

客氣又生疏。

很多事都不了解。

歲月不饒人,時間走得太快,一個不經意間,她們都老了,而當初需要她們庇護的小男孩在沒有任何庇護的情況下,長大成人了。

他也是剛洗完澡的樣子,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擦乾,水珠順著發梢不斷地向下滴落。他靠在吧台那裡,一邊等水燒開一邊在翻手機。

站姿鬆散而不垮,脊背挺得筆直,微垂著頭,不太關心周圍的環境。

搭在吧台邊緣的食指微抬,遲遲沒有落下去。

他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

他開口:“阿姨,這麼晚打擾了,家裡有備紅糖嗎?”

“嗯,要煮紅糖薑水。”

“好,謝謝。”

沒說幾句,他掛了電話。

驀得,他的指尖叩了下去。

白露有些悵然。

他遇到什麼問題,不論大小,第一個想到的人都不是父母,哪怕如今父母都回來了。

白露看著傅斯珩抬手打開了頂上的壁櫃,找著紅糖。因為他的動作,白露又看見一直被他擋著的砧板上放著一塊老薑。

又看了會,白露將腳步聲放到最輕,悄無聲息地上了樓。

三樓,客臥。

白露開了門,還有些愣神。

“你去找媳婦聊天了?”傅清讓見白露進來,一邊問一邊關上衛生間的門,“現在才上來,你也不怕阿珩不高興。”

“我是那麼不知趣的人嗎?”白露拿過傅清讓手上的乾毛巾,抖開,朝床邊指指。

傅清讓乖乖地坐了過去。

將乾毛巾籠到傅請讓的頭頂,白露替他擦拭著頭發,說:“我下去是想燒點熱水給咕咕,猜我看見什麼了?”

“什麼?”

“咱兒子在樓下給他老婆燒紅糖水呢!倒也不嫌麻煩,看著手機一步步地學。”

“那是他應該的。”傅清讓話說一半,心底裡又將剩下一半補充完整了:娶老婆乾嘛,不就是要疼著嗎?

“嗯嗯。”白露敷衍地應了兩聲,反手敲了一下傅清讓的肩膀,“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拉兒子說什麼。是不是你訓他了?”

“你們父子倆一個德行,一身的硬骨頭,又傲脾氣又臭。”

“你可真行嘿,老傅同誌,你還長本事了,還學會先禮後兵了?什麼時候學會的?敢越過我去訓兒子。”

“傅大領導,兒子是你手下的那群人嗎?你想訓就訓,一天到晚板著張臉,嚇唬誰呢?兒子你也敢訓?”

“你儘到做父親的責任了嗎?你訓他。”說到這,白露又想起網絡上那些攻擊傅斯珩的話,眼眶又是一紅,“網上說的也沒錯,你兒子有父有母,有媽生沒媽養也沒爸教,他過得什麼日子你不知道?”

傅清讓聽著。

見頭發乾得差不多了,白露丟到乾毛巾,反手又錘了一頓傅清讓。

一向不苟言笑的傅清讓幾次開口想說話,都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敢反駁白露的話。

見白露那模樣,傅清讓忙把人抱進懷裡,保證道:“沒訓。”

聲音小心翼翼的。

白露又是一拳,錘在了傅清讓的胸口上:“說你幾句,你還委屈上了?是不是?”

“兒子不準訓,聽見了沒有?”

傅大領導前一句:“不委屈。”

後一句:“聽見了。”

傅斯珩沒讓安歌吃止疼藥,按照阿姨的指示又從儲藏室裡找到了一箱子嶄新的塑料熱水袋。挑了個顏色順眼的,傅斯珩裝了些熱水進去。

上了樓,臥室裡留了盞壁燈。

安歌卷著被子,蜷在床邊。

“喝了再睡。”傅斯珩將碗放到床頭櫃上。

“紅糖薑水?”

“嗯。”

喂安歌喝完紅糖薑水,傅斯珩又將熱水袋貼到了她的小腹上。

紅糖水下肚,效果立竿見影,小腹上還貼著滾熱的熱水袋,安歌舒服多了,喟歎著蜷縮起腳丫子。

沒一會,掌心出了層汗。

關了壁燈,傅斯珩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從後麵抱住安歌,下巴擱在安歌肩上。【單純的抱,木得脖子以下qwq】

靜了不到五分鐘。

安歌從廢咕咕狀態滿血複活,又成了一隻活蹦亂跳、憂國憂民的好咕咕。

抱著熱水袋翻身,安歌往下縮了縮,額頭抵在傅斯珩下巴上親昵地蹭著,仰頭又要去親他。

沒親到。

傅斯珩的手掌遮到了安歌唇上。

“老實點,彆亂動。”

聲音透著股連傅斯珩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哀怨。

安歌想笑,秋水瞳彎成了月牙兒。

嘴巴被傅斯珩捂著,安歌說話聲嗡著,略含糊。

“好啊。”

“不亂動。”

說完,不亂動的安歌輕嘬了一下傅斯珩的手掌心。

傅斯珩慢條斯理地睇了她一眼,收了手。

安歌環上傅斯珩的腰身,頭埋進被窩裡,想著今晚他和傅清讓的事。

待了那麼久,父子倆總不會是大眼瞪大眼默默對視到結束吧,肯定要談點什麼。

老實說,傅斯珩今晚這態度再搭上這造型,要換個在部隊多年的暴脾氣過來,少不得得挨一頓揍。

怕傅斯珩挨訓,更怕父子倆原本就陌生的關係愈發的僵硬,安歌胡思亂想了一陣,開口問:“傅傅,今晚約會開心嗎?”

再一想,傅斯珩被打斷可能開心不起來,安歌又說:“其實我還準備了其他的項目,下次再補給你。”

“娘娘寵你,娘娘寵你一輩子。”

“嗯。”

“那你和爸爸——”安歌試探著問。

“沒什麼事,聊了幾句。”傅斯珩扣住她作亂的手,“你不困?”

“替你揉揉。”安歌聲音放到最輕,末了,夾雜著短促的笑。

“你可以再往下移一點。”

“那還是睡吧。”安歌老實下來,“我困了。”

傅斯珩輕扯了下唇角。

沒一會,聽到安歌的呼吸聲逐漸趨於平穩,傅斯珩一直闔著的眼睛緩緩睜開。

月色朦朧,夜如水。

傅斯珩沒有半點睡意。

安歌挑的那部電影,其實他看了,大概能猜到安歌是什麼意思。

性子那麼直接的一個人,在他父母的事情上學會了拐彎抹角,一再猶豫一再瞻前顧後。

他一直都理解傅清讓和白露的工作,但理解支持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他無權乾涉父母的決定和工作,他也不怨那段守著黑白子的孤寂歲月,他隻是不能理解父母讓爺爺一個人擔了那麼多責任,很少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