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位呢(十四)(1 / 2)

餘天賜是個聰明人, 而且絕對不是那種會自作聰明的聰明人。

他幼年貧窮, 甚至最窮的時候當過一陣乞兒,但困苦的生活並未束縛他的野心,他想當人上人,為此他不惜突破內心的底線。而在終於成為史彌遠的弟子後, 餘天賜成功了。

他雖未功成名就, 但已經比許多身穿官服的人走得更高, 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可以乾涉皇家秘事, 甚至他可以做到乾預當今的選擇……內心滿足的同時, 他腳下的路也越來越窄。

是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的呢?不記得了。

餘天賜的眼前一片血暈, 望著高高豎起的城牆,本該肅穆的景像因他額前滲下來的血水變得火光一片,恍惚中他已經看到了不久的將來這裡將是屍山血海難以描摹,而這一切……皆是因他所起。

太難受了, 掌心被血水模糊, 但餘天賜已經難以忍受眼前的景象,甚至更直白些來講——他難以接受在史書上隻留下個通敵叛國的罪人形象!

他不要, 所以他還不能死!隻要找到小皇帝, 小皇帝手中還有可以翻盤決勝的機會,隻要……

“哎——”是誰的低聲一歎, 餘天賜抬頭, 隻看到一個略顯熟悉又十分陌生的臉孔,他難得瞪大了眼睛, 卻忽然從瞳孔深處迸射出了一絲亮光。

是了是了,他早該想到的。

“何必呢?”

餘天賜滿身血汙匍匐在上,爬過的地上都染著暗紅,譚昭有些難以想象一個瘦弱的文人可以堅強的這個地步,這種傷就是普通的江湖人都挨不過的。

“唔……你……”

譚昭聽不清楚他要說什麼,但看人脖子上青筋繃起像是要交代遺言就知道不好,直接出手點住他周身大穴,又掏出從係統購買的保命藥喂下去,看著呼吸漸漸平穩的人,譚昭擦了擦虛汗,有些苦惱該怎麼把人弄回去。

這副樣子,也當真是蠻慘的。

最後潔癖突然發作的譚昭還是用披風將人裹吧裹吧摔在肩上將人扛回去,好在此時已經入了夜,否則他可能直接會被當做可疑人員抓起來也未可知。

因是扛著個重傷病人,譚昭直接一個輕功效仿老友陸小雞翻窗進的房間,趙昀正在房間等塑料大哥,窗戶哐啷一聲被人踢開,嚇得他大喊:“誰敢闖小爺的房間,不怕小爺一刀剁了你嗎!”

譚昭:“……你可以試試。”

……人生為什麼會這麼艱難QAQ!

趙昀決定告訴自己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他十分機靈地幫譚昭將肩膀上的東西卸下來,一碰才發現……“臥槽大哥,你這是去殺人放火了呀?你你你你……”

氣得譚昭一巴掌就糊了上去:“你什麼你,好好看看這是誰!不過既然你在,就替他梳洗一番好了。”

趙昀少年郎哪見過這般血刺拉花的人,嚇得差點沒站住,哪還會清理什麼傷口,隻他隱約看到熟悉的側臉,不禁低呼:“這這這……不是餘先生!他怎這般狼狽!”

“對呀,你家餘先生,要不我把他撿回來,這會兒他恐怕已經斷氣了。你說我是不是去殺人放火了~”譚昭調侃他,眼睛裡帶著玩味。

“……”

最後兩兄弟一個沒見過場麵,一個愛潔,還是路過的郭靖聽說恩公有些小事要他幫忙,麻溜地就過來幫忙了。作為初出江湖就屢有奇遇的少年,包紮傷口之類的小事郭靖做得駕輕就熟,又快又好。

“今日當真多謝郭少俠了。”

郭靖隻覺得自己辦的是小事,撓了撓頭,搖頭:“譚先生客氣了,之後要是有什麼事,譚先生可以再叫我,我必不會推辭的。”

倒是真實心眼真憨厚,譚昭點頭:“那就有勞郭少俠了。”

當真是個讓人如沐春風的人,郭靖心中不由有些嫉妒,倘若他能像譚先生這般從容有度,黃島主就不會那般嫌棄他了:“不用,先生可以直接叫我郭靖,少俠聽著怪彆扭的。”

大概是和陸小鳳李尋歡這般的聰明人相處久了,譚昭自然而然就學到了一些如何與人交流的法子,當他想要與人交好時,郭靖這樣的愣頭青還真不會察覺:“那好,郭靖,聽黃姑娘說武穆遺書你已參悟許久,可有什麼收獲?”

蓉兒竟然告訴彆人武穆遺書的事情了?郭靖一心微微有些酸澀,但他不懂什麼叫做試探什麼,他娘說譚先生是好人他就十分順遂地相信了,很實誠地開口:“是看了很久,還抄錄了一遍,隻我天生蠢笨,這精妙的兵法到我手裡,便如珍珠蒙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