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風流少年(八)(1 / 2)

三人坐定, 譚昭才抬頭觀察胡鐵花。怎麼說呢, 從外表看完全不像楚留香的朋友,他留著豪放不羈的胡子,衣服穿得鬆鬆垮垮,腰間還彆著一個酒葫蘆, 頭發也是隨意地紮了一把, 唯有一雙眼睛明亮得像是天邊的太陽一樣。

這樣的一個人, 與楚留香形成鮮明的對比,但奇異的是, 兩人卻是極好的朋友, 或者說楚姬胡三人絕對是過命之交。

“誒, 這位小兄弟怎麼不說話?”

一會兒的功夫,胡鐵花已經從廚房搬出了一碟風乾的牛肉和幾個饅頭,又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壇老酒,酒不是什麼好酒, 湯色略略渾濁, 但在這沙漠之中,能有酒就不錯了, 誰還管酒好不好喝呢, 過癮就足夠了。

他說這話,還給譚昭倒了一杯, 顯然他對譚昭很感興趣, 因為就他所知,老臭蟲但凡帶著生人, 就是他惹上麻煩的時候。作為老臭蟲的朋友,他總是要關心一二的。

“我姓左,名紅聿,久聞胡大哥大名。”

胡鐵花一聽對方認得他,臉上立刻更加欣喜:“小兄弟好眼光,來來來喝酒喝酒!”

看到老友又在勸酒,楚留香終於看不下去了:“小胡你也悠著點,紅聿傷剛好,他不宜飲酒,給他倒碗茶吧。”

胡鐵花卻偏愛跟他對著乾:“你大沙漠的,茶葉可是金貴東西,銀子呢?”

“……”莫生氣,莫生氣,生氣容易……

正是此時,廚房裡走出來一個身材乾瘦的女子,她看著三十幾歲的模樣,大抵是風沙的摧殘使得她的皮膚變得十分粗糙,一看就是靠真本事開客棧的女人。

係統:……宿主,你這話說的我竟然無言以對。

她走了出來,眼睛輕輕瞥了一眼,客棧裡就他們一桌客人,可她卻沒有半分熱情好客的模樣,看了一眼就拐進了旁邊的小房間,活像是沒看到人一般。

楚留香心想著沙漠裡的老板娘就是底氣足,轉頭就發現老友竟是用著癡迷的目光看著老板娘,這目光有些熟悉,他稍稍回想了一下就想起一月前他曾在慕容海身上看到過。

“喂——小胡,難道你也是中了毒?”他擔心地開口。

直到人消失在拐角,胡鐵花才回頭神來,聲音依然輕柔:“對呀,我中了她的毒,無藥可解。”

……譚昭忍不住戳了戳楚留香:“你朋友,果然是個看重內在的實在人。”

“噗嗤——”楚留香一碗酒就直接噴了出來,姬冰雁卻比他更為直接,他隨身帶著寶劍,此刻寶劍已然出竅橫在了胡鐵花的腦袋上,胡鐵花也是絲毫未動,顯然是篤定了姬冰雁不會動手砍了他的腦袋。

“老姬,彆這樣!”

姬冰雁卻充耳不聞,直視著胡鐵花,開口:“胡鐵花,你把亞男放在哪裡?”

聲音很輕,不露半點心緒,但譚昭就是聽出了一股憤慨的味道。姬冰雁是個人如其名的人,他用劍,劍也很冷,但他卻是個商人,一個吝嗇的商人。很多時候,他都喜歡當背景板,少有時刻能感受到他的情緒。

“我……”

這樣的底氣不足,顯然是心有愧疚。

楚留香還欲再勸,姬冰雁卻收了劍,徑直走向了客棧外麵,似是無聲的控訴一般。

唔,這位“亞男”應該是位奇女子了。

係統:你怎麼知道是女的呢?萬一是男的呢?

[……你閉嘴!]

當然這是彆人的感□□,譚昭無意知曉,他剛一抬頭,卻發現楚留香輕輕推了推他,示意他看客棧外麵的黃沙。

黃沙怎麼了?

譚昭細細看去,看到了除了黃沙還是黃沙,他疑惑地轉頭,楚留香又摸了摸鼻子,有些歉疚地開口:“對不起,我忘記紅聿你……”

打你喲!

譚昭剛要翻臉試試,平靜的黃沙底下突然崛起了一座沙漠孤舟,整片黃沙地就像是沙海一般,即便是在現代,譚昭也從未見過這樣騷操作。

古代人民的腦洞和創造力,他是不得不佩服的。

沙舟出現得很突兀,等它駛近才發現它竟然比這座客棧還要大,不知是用什麼材質打擾的,竟是能夠在沙子底下自由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