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譚昭心裡這般想, 嘴上卻說道:“二主人?你說誰是你們二主人, 他嗎?”他手指一指南宮靈,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恰好指在他左眼瞼下方寫了紅字的地方。
那打頭的女弟子顯然在沙漠裡跋扈慣了,興許也是認得左紅聿, 嗤地一聲笑出來:“我原道是誰, 卻是那堅貞不屈的紅小郎君, 怎麼?紅小郎君現在不做魚,改做縮頭烏龜了?”
“你認得我?”譚昭想了想, 實在記不起這張麵孔。
“認得又如何?”
譚昭站了起來, 他的眼睛明亮又好看, 看得後麵的女弟子俏臉忍不住一紅,可等他說話時,這抹紅暈又迅速消了下去:“你認得我,便該知道你們的老主人是如何死的。”
“你!”
譚昭就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能力, 憐香惜玉什麼的他才不管呢:“還有你叫人家二主人, 人家可應你半聲了不?”
這女弟子在石觀音座下這麼久雖然實力不如何,眼色卻還是有的, 看著南宮靈一副頹唐的模樣, 心道二主人果然沒有大主人厲害,臉上卻還是勸導:“二主人, 大主人還在家裡等您, 您難道忘記了嗎?”
南宮靈聽到大主人三個字,果然有了反應, 他眼睛裡開始閃出希冀的光,像是要抓住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譚昭一眼就能看到少年眼中對所謂大主人的濡慕。
……這丐幫幫主可能不太會養孩子,譚昭心裡這樣想。
胡鐵花此時終於擺脫了老板娘,他小節有虧,大事卻很分得清,出口便道:“沒看人綁著嗎,想要你們二主人也可以,把我的兩位朋友送回來。”
“你又是誰?”
“我?”胡鐵花一喝:“你連我胡鐵花都不認得,怪道你現在還隻是個替人跑腿的小嘍嘍!”
一個比一個會氣人,女弟子忍無可忍,決定不再忍耐,拔劍便刺向胡鐵花,一時間刀光劍影好不熱鬨,但這樣的劍陣對於江湖高手來說,實在不值一提,譚昭的劍還沒出竅,胡鐵花就將一眾女弟子打倒在地。
“胡大哥好功夫!”譚昭拍手稱道,成功看到一群女弟子臉上又綠了一層:“我這個人呢,其實很記仇也不是那麼好說話,如今你們落到我手上,定也要讓你們嘗一嘗……”
“呸——小人!你以為用那卑鄙下流的法子暗害了老主人就沒事了嗎?就你這樣也配稱名門正派,說出去怕不是要被天下英雄恥笑!”
“住口!我讓你們住口!”
女弟子聽了一樂,臉上得意未起卻發現說話的人並非左紅聿,而是一旁默默無聞的南宮靈,她心裡又急又氣,可礙於主仆身份到底咽下了喉嚨裡更加不堪的話。
“對嘛,做階下囚就要有階下囚的模樣,你看你們二主人就比你們看得明白!”譚昭翹著二郎腿,那模樣當真是怎麼看怎麼氣人:“大家和氣生財,我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隻要……”
“隻要什麼?”
“隻要你們大主人拿汀香小院裡的所有人來換,我便放了你們二主人,如何?”
那女弟子卻是臉色一變,急道:“這不可能!那些人生是老主人的人,死也是老主人的鬼,他們早就下去陪老主人了!”
南宮靈臉色一變,便是連胡鐵花的臉色也變得非常不好,獨譚昭臉色未變:“你如果否認得慢一點,我可能會相信你兩分。”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瞧你那忠心的模樣,倘若我是你們大主人,就絕不會舍得那般好的籌碼。”畢竟是做過皇帝的人,譚昭對此倒是很敏感:“你個女弟子這般維護你那大主人,莫不是瞧上他了不成?”
“你!”
胡鐵花覺得左紅聿這少年簡直有毒,這個年紀就能將人心猜得這麼準,也不知以前在石觀音處受了多大的苦楚:“原是如此,那你就派你回去說,就照我左小兄弟的話說,明白嗎?”
女弟子憤憤離去,絲毫不管自己帶來的小弟們,等她回到沙漠莊園裡,已經接近中午。也不知為何,沒有了石觀音的打理,莊園周圍迷林裡的植物一天見一天地枯萎,原以為是水源出了問題,可查探了許久卻是半分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