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滿樓在這裡, 他恐怕會非常欣慰, 因為曾經喜歡單槍匹馬勇鬥玉羅刹的人終於學會跟朋友求助,當然他可能更加欣慰好友在異世界也有朋友為他千裡奔襲。
“當然不晚,及時雨香帥,你覺得這個名頭如何?”
譚昭躲著殺招, 嘴巴也皮得非常, 楚留香風度極好, 他微微笑了笑便加入了戰局,二對一, 都是頂尖的高手, 一時自然是分不出什麼勝負。
但很快, 樹叢裡就飛出了另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胡鐵花。
“哎呀,這都打上了,抱歉抱歉, 昨晚酒喝得太多了!”他嘴裡說著抱歉, 手下動作卻是半分不慢,迅速就上前替左紅聿接下了黑衣刺客的殺招。
三對一, 這樣的局勢就是薛衣人來了都要思忖一番, 黑衣刺客的眼中藏著怨毒,但最後他還是且戰且退迅速遁走了。
三人沒追, 好好先生楚留香看到一點紅的狼狽模樣, 立刻就準備上前將他扶起,隻可惜紅紅為人軟硬不吃, 拚著口氣推開了他,他倚靠在樹乾上,嘴裡發出嗬嗤嗬嗤的聲音。
他這般模樣,楚留香便不好上前,眼神立刻看向左紅聿,譚昭心想你彆看我呀,他一個被追殺的人能有什麼辦法,這荒郊野外的:“這裡,是不是離薛家莊很近?”
楚留香對鬆江府很熟,聞言謹慎地點了點頭:“確實,但薛家莊莊主薛衣人為人冷峻孤僻,素來不喜與人結交,如今天色已晚,他恐怕不是……”
“不,香帥,我們打個賭,如何?”
胡鐵花一聽打賭,立刻叫開了:“對呀對呀,我賭咱能進去,老臭蟲你呢?”
楚留香看了一眼兩位躍躍欲試的塑料朋友,輕飄飄否決了:“不賭,紅聿怕是又有奇遇,是嗎?”
“真沒勁,胡兄我們不跟他玩!”
胡鐵花最喜歡埋汰老友,立刻附和:“對對對,不跟他玩!”
……你們一個兩個,加起來怕不是隻有三歲,江湖大俠的骨氣呢?
於是,三人枉顧中原小紅紅的意願,背著他就上了薛家莊。此時已經接近子時三刻,門房打開門看到他們四個人,看到其中一人鮮血滿身,立刻就道:“你們是何人,竟敢來薛家莊碰瓷!”
……門房小哥你肯定做夢還沒醒吧?
薛衣人習劍,一般來說很少管莊內事務,薛斌雖然不成器,但家中沒有女眷,故而一直擔著莊內大小一應事務,也算是給老子儘孝道。
他最近心情實在不怎麼好,大半夜被門房敲醒,脾氣大得出氣:“什麼?哪裡來的打秋風的,打出去便是了!”
門房心想那模樣,可真不像是打秋風的:“二少爺,來人說他叫左紅聿,前兩日……”
薛斌瞬間就清醒了:“什麼!你說他叫什麼?”
門房愣愣:“左紅聿啊!”左?!不會是那個左吧!
這特麼不是碰瓷,合著這是世仇啊!門房自覺想通了其中關竅,見自家少爺囫圇穿了外衣提著劍就往外走,心想這事兒肯定要告訴老爺。
他見二少爺消失在夜色中,立刻往劍閣求見去了。
中原一點紅的傷實在太重了,他的內力同樣被廢,身上受了十六處深淺不一的劍傷,最深的深可見骨,最淺的也流了許多血,他能撐到此刻,已是堪稱奇跡。
在路上,他終究還是撐不住暈了過去,楚留香這才給他處理傷口點穴止血,此時呼吸雖然微弱,但並不斷斷續續。
胡鐵花看了都佩服對方是條漢子:“這下手也太重了,倘要殺人一劍便是,如此這般折磨,也不知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話說紅聿,這小子誰啊?”
譚昭剛要回答,薛家莊的門就開了,他定睛一看,樂了:“喲,這不是薛二少爺,這大半夜的親自出來迎接,可折煞我了!”
薛斌剛被父親罰了一頓,這會兒見到罪魁禍首焉能不氣,他倒也不拔劍,隻執劍站在門口:“大半夜上門,也配我親自出來迎接,此番前來,你究竟意欲何為!”
“我朋友受了重傷,危在旦夕,想請……”他話還未說完,薛斌就聽到後麵父親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
他一轉頭,父親已經離開,而門房朝著他齜牙咧嘴,氣得薛斌恨不得一劍上去結果了這沒眼色的小子。
薛衣人雖然隻是微微露麵,但已是很大的麵子了,薛家莊家大業大,莊內自然有聘有大夫,老大夫很快過來瞧病,一通忙亂後,中原一點紅的呼吸平穩了許多。但即便平穩,也是虛弱的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