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逼我出手(完)(1 / 2)

“大人, 請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譚昭臉上一樂, 也不知道他如何動作的, 一眨眼功夫就飄到了行邢台中央, 聲音端的是清脆:“抱歉,我從不開玩笑。”

法場之上,早已打得難舍難分,譚昭抬頭, 終於讓人直視他異樣的雙眸。適時, 陽光正好,也是一日中陽氣最足的時候,可被人用這樣一雙眸子凝神盯住時, 總有些心裡發毛。

林權忽然就有些不祥的預感。

周勤這個人,出身低微, 行事作風卻頗有股詭譎味道,當然你不能說他邪氣,因為凡是與他相處的人,都不會覺得他是一個難以相處的人。相反,此人對誰都一張笑臉,完全看不出他有如何能耐,可陳州那手筆, 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這樣的人,能被一個假周勤誆騙到瞎了眼墮了官途?有狀元之才之真, 隻恐怕這狀元之才非彼狀元之才。林權深呼了一口氣,他召來親信, 下了一個死命令。

——擊殺周勤。

如此人物,絕不會輕易低頭,此時不殺了他,絕對是養虎為患。小皇帝並不傻,不知有什麼後手留著,他能做的,也隻有這個了。

法場之上愈發混亂起來,來增援的官兵,廝殺的黑衣人,便是連剛才要拖譚昭離開的人都被迫加入了戰場。

一時,兩撥人打得難舍難分,譚昭站在最中央,反而——

反而個鬼,這背後的冷箭是幾個意思啊,犯人也有尊嚴的好不好,隨便亂箭射死的能跟砍頭一個樣嗎,譚昭氣得跳腳,跳的角度還略有些刁鑽,隱在暗中的白玉堂都要忍不住出手了,隻見那離弦之箭竟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箭擦過繩索,瞬間就讓好友解放了雙手。

白玉堂慢慢放下了拿刀的手。

手被綁了小半個時辰,勒得都起了紅印,譚昭握著肘關節活動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他翻身隨手一抓,手中就多了一支箭矢。

“後麵的朋友,不如出來一會?”

就真的有人,穿一身死囚服,不想著逃命,反而是……唔,可以,這個犯人很有性格,白五爺摸了摸下巴,突然就懷疑起自己的交友觀來。

他到底是為什麼會將這種人引為知己的呀?

沒等五爺思考個子醜寅卯出來,那邊譚昭趁著人不注意,已經直接竄上了監斬台。那裡,林權不顧屬下勸告,依然端端地坐在那裡。

“你竟會武。”

“略同一二,謬讚了。”

林權自覺養氣功夫不錯,可這會兒還是很想打人:“你想做什麼?殺了本官泄私憤,再帶著你那群西夏手下逃走?”

“不不不,林大人你怎會如此想我!”譚昭一臉控訴,“在下,隻是來借個地方罷了。”

“借地?”

“下麵太亂了,還老有人想射我,我又不是天上的大雁,哪能站在原地讓人楞射啊,你說對不對,林大人?”

這是在嘲諷他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嗎?

“那如果本官不借呢?”

林權已經站了起來,譚昭一腳踏上監斬案幾,一下踢落了斬令牌:“那便少不得要動些手段了。”

他話音還未落下,林權就出手了,他腰間竟掛了一把大刀,人一起,便如兔起鸛落一般襲來,刀鋒淩冽,似是斬水破空。

這是——斬水刀!

“你是李斬水的後人?”

譚昭本來想速戰速決的,但招式一出,他就改了主意,五爺似乎挺在意李斬水到底經曆了什麼的,順便就幫人問問好了。

“你竟見過他?”

話語裡,似有股難以言喻的厭惡味道,他用的是刀,不如說是絕情刃。

這顯然就是有故事的人了,譚昭手中還握著一支箭矢,以箭對刀,自然是普通的箭矢被折斷,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你的刀,可比他的差遠了。”

“對付你,足矣!”

然而,在林權說完這句話的三分鐘之後,他就被打臉了,甚至打得有點腫,還是真的打臉那種,是那種拿刀按著他的臉在地上摩擦那種。

“林大人,教你學個乖,刀鈍了,是殺不了人的。”

林權聞言,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聽到了刺激的話一樣,忽然就在地上劇烈地掙紮起來,譚昭怕刀鋒割傷他的喉嚨略略鬆了一下,卻未料真被他掙脫了去,隻見林權雙目赤紅,活像是要吃人一樣。

這大理寺少卿,學武學魔怔了?

“你懂什麼!你們都懂什麼!憑什麼說我的刀鈍,他也說,你也說,你說呀,憑什麼!”狀若瘋癲。

“說不出來了吧,你們這些江湖人,天天講什麼江湖義氣……義氣義氣,義氣能當刀用嗎?我才是對的,隻有主上,隻有主上才懂我!”

譚昭一拍腦袋,懂了:“你這是遲來的中二病吧?”

說著,就將抗在肩上的刀放在了案幾上:“但林大人,中二病不是理由,你的刀法——就是狗屎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