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未成婚之前, 一般都是局住在其母妃宮中的, 沒辦法, 誰讓宋皇宮小呢, 單獨的公主殿……趙煦那時或許可以,但趙佶,那真是想都不要想了。
事實上,自從趙佶搬離皇宮後, 譚昭覺得皇宮都大了一倍, 西宮的宮殿都空了出來,原主以前的妃子基本都已經出宮,沒有品階的更是早已不知去了何處, 倒是還有一個被廢黜的前皇後在宮外,但……這位, 他吃飽了撐的給自己添堵。
也是因此,宮中二位公主都有了自己的公主殿,而且宮殿很大,也就比隔壁的東宮小上一點,因劉太後死前那一封信,譚昭將崇恩宮案模糊處理,全了她身後的聲名, 因此三公主還是嫡出公主,宮殿是為福樂殿, 而“二公主”的宮殿,是他特意安排的。
遠遠就瞧見那黑色身影縱身躍入魚馳殿, 譚昭晃了晃手中的花釀,慢悠悠提著也滑入了夜色中。
魚馳殿這名,是譚昭取的,大概心理類似於“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唔,他是城門,他兒子就隻能當池魚了。
沒辦法,有事兒子服其勞嘛。
譚昭嘖了一聲,他仗著身披隱身衣,一路長驅直入魚馳殿寢宮,隨後心安理得地取下隱身衣,坐在花窗下小口飲酒,不得不說,狄大堂主的手藝,也就比他稍微……稍微差那麼一點吧。
係統:我好痛苦!良心好痛!
嗬,戲精!
隻聽得門輕輕吱地一聲,便有一道身影極快地閃了進來,他很是小心,顯然沒有驚動外頭的宮人。可當他轉過頭來看著這滿宮裝飾時,眼中火苗恣意燃燒。
有小可愛的加成,譚昭目力極好,他看到此,不由得一樂,小姑娘家家的,小粉紅小裝飾多棒啊,你看三公主就很喜歡,爸爸絕對不會厚此薄彼的喲~
“德康深夜歸來,可是去夜會情郎了?”
因殿內沒有點燈,故隻有牆壁上微弱的夜明珠照耀著寢宮,這聲音幽幽地像是痛心疾首的老父親一般,“二公主”乍聞,袖中的匕首已經刺了出去。
他的動作很快,等他反應過來這聲音是誰之後,收勢已經來不及了!
他眼中驚恐一閃而過,他對這位父皇確實沒多少感情,但弑君殺父的罪名……他努力偏移方向,已打算傷了自己也在所不辭,卻隻聽得“叮——”地一聲,削鐵如泥的匕首與酒瓶碰在一起。
可也是奇了,這吹毛斷發的匕首竟未能擊碎這小小的酒瓶,就像……這酒瓶是精鐵冶煉而成的一般。
“怎麼?被父皇猜中,惱羞成怒了?”
去尼瑪的惱羞成怒!二公主的匕首有點癢,或許他可以考慮真的弑父?!
“不是為父說,德康你這功夫,還不到家啊!”
趙德康站在滿宮小粉紅裡,怒氣值已經衝到了頂峰,他將匕首摔在厚實的粉色地攤上,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父皇恕罪,兒臣……任憑處置。”
或許吧,有那麼一刹那他是想動作的,但他忍住了,就當……替這大宋江山積點福吧。
“你不認得這酒瓶?”
趙德康有點懵,他應該認得嗎?
譚昭又忍不住嘖了一聲,他又喝了一口酒,滋味竟比方才的還有好些:“看來你這情郎,對你也不如何啊。”
“……父皇容稟,兒臣已有婚約,不曾有……”
譚昭大驚失色:“什麼?你竟有了婚約!”
趙德康覺得事情有點詭異了,他今年虛歲不過十四,還未發育完全,又是男生女相,便是作夜行打扮,如此昏暗的環境,父皇該是認不出來才是啊,他定了定心,垂手道:“是,皇叔父早在年前就為兒臣與左衛將軍石端禮賜婚。”
譚·老父親·昭的目光變得幽深杳渺起來,許久,才聽到他幽幽地開口:“德康啊,我大宋可沒有皇子下嫁外臣的先例,不過父皇是很開明的,如果德康一定要如此,父皇也不是不能成全……”
咦?誒——
我去去去!鬼才要你的成全!
趙德康出離憤怒了,你既然知道我男扮女裝,還賜這麼個鬼宮殿給他,還一聲不吭夜裡守他,說什麼情郎!要不是看你是我父皇,分分鐘殺了你!
他憤怒地想要懟回去,忍辱負重多年,眼看著他就要熬出頭去外麵鮮亮的世界,他絕不容許——
“石端禮,是你的人吧,德康?”
趙德康一頹,徹底沒了聲。
皇叔父是皇叔父,父皇是父皇,他不該掉以輕心的,誰都知道……他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