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止於昭(六)(1 / 2)

六師兄不好了, 七師弟倒是覺得還好, 甚至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

他自然認得玄冥二老, 當初他們六大門派被一鍋端的時候, 原主也被困在萬安寺中,這玄冥二老便為功名利祿折腰,甘願受元朝汝陽王府驅使。

當然了, 個人有個人的意願, 人家本來也不是中原人, 西域來的愛加入哪個勢力就哪個勢力,隻這二人生性貪婪,又重色好酒,練的又是陰毒功夫, 輕賤人命, 自然為武林正道所不齒。

“殷六俠, 莫七俠, 好久不見。”

陳友諒眉間,那是完全的小人得誌, 他仍然穿著一身丐幫破破爛爛的短打, 身上掛著九個顏色不一的袋子, 配上他略顯奸邪的外貌,要多讓人反感就有多讓人反感。

殷梨亭雖然平時軟萌小哭包, 但一遇事那絕對穩重可靠, 他仗劍一橫,眉間射出一道冷光:“陳友諒, 你數次算計我武當,師父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饒你一命,卻未料你執迷不悟,竟勾結玄冥二老,今日我殷梨亭便是拚了性命,也絕不會受你擺布!”

隨即,利劍出鞘,他知道七師弟胸口的傷還未好,玄冥二老武功高絕,他們就是十個人加起來都不是其對手,倒不如他一人抵擋,讓師弟回去向師傅求救,想到此,他清風一掌便將師弟推遠,以他與師弟的默契,自然能夠心領神會。

譚七師弟:喵喵喵?什麼騷操作?

殷梨亭的劍術,是武當七俠中最高的,太極劍法使得圓潤貫通,一時之間竟當真糾纏住了玄冥二老。隻他也隻是能糾纏住而已,陳友諒一見此,立刻背後出手,他是個十足的小人,從來不管什麼江湖比鬥規矩。

於他看來,隻要達成了目的,過程都是次要的。

但他一掌剛要擊打在殷梨亭的背上,一雙戲謔的眼睛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甚至看不清來人如何動作,隻覺得劇烈的疼痛貫燒整個胸腔。

“你——”

譚昭橫眉一凜:“我且如何,既放你一條生路,你不走,便不要走了。”

“想要算計人,就要做好被算計的打算。”譚昭一劍往後一擲,就像是背後生了眼睛一樣,剛剛打在玄冥二老之一鹿杖客的鹿頭短仗上,殷梨亭一個反身,由此也避開了鶴筆翁的鶴嘴雙筆。

譚昭反著身沒看見,陳友諒卻是看見了,這不可能,一個人的武功進益怎麼可能會如此之快,他捂著胸口,後悔湧上他心頭,早知如此,他就不為了一己私欲買通玄冥二老堵人了,若是誤了師父的大計,他……

可就在恐懼整個席卷他的時候,莫聲穀還未曾放過他,隻聽得人似暖似涼的聲音響在耳邊:“這世上,有些人是蠢死的,但陳長老大概不知,人聰明起來也會把自己聰明死吧。”

話音落下,陳友諒隻覺後頸一個重擊,便失去了意識。

正是此時,玄冥二老突然變招,兩人默契異常,一人朝著殷梨亭的背部,一人朝著殷梨亭的麵首一同出擊,殷梨亭自然也察覺到了,但他內力輸卻許多,憑著太極劍法他雖能戰上不久,可也隻是不久而已。

這不過是一刹那的功夫,若當真受了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一旦寒毒入體,除了至純至陽的內力,彆無化解可能。殷梨亭已做好的劇痛的準備,卻未料下一刻勁風襲在他的耳邊,隨後一道尖叫聲刺破這方窄小的天空。

“師弟,你沒事吧?”

鹿杖客看著逆光處站著的莫聲穀,眼神裡幾乎淬了毒,這兩七十多的老頭仗著武功高絕,在江湖上幾乎無惡不作,可卻對彼此信賴異常,大概唯一的一點兒良心都給了對方,要不是譚昭知道鹿杖客喜好小美女,都要懷疑兩人是一堆恩愛的老基佬了。

係統:噗,辣眼睛!

“師兄,我沒事,今日,非宰了這小子不可!”

“好!”

兩人想來人狠話不多,說完便執仗執筆攻了過來,殷梨亭此時已經力竭,此時也不是責怪師弟留下來的時候,他剛要提氣砍去,隻見眼前劍光一閃,太極劍法如水如山般流動在空中。

譚昭自然……是沒學過太極劍法的,但原主是會的呀,劍法這種東西,是一通百通的。諸如西門吹雪,江湖上從未有人聽過他有師父,他學劍便是從悟劍開始的,所以譚昭理所當然地認為,學劍就要靠自己。

他的劍法,便取自隨心所欲,什麼時候該出什麼招,他自己都不知道,但隻要他動手,心意隨心動,根本不用想我下一招出什麼如何克敵,在某種意義上,與太極之道是有些相似的。

譚昭越耍越順手,殷梨亭越看越心驚,越看越覺得……這好像不是師父傳授的太極劍法?

似是脫胎於太極之道,卻更銳意進取,似柔還剛,師弟這是悟了劍道?

殷梨亭由衷地為七師弟高興,七師弟本人……也挺開心的,有高手給他喂招他幫他成長,多棒的事情啊,即便這兩老頭想要他的命,他這不是會還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