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遜?譚昭翻了翻記憶,這不是便宜侄兒張無忌的義父嗎?
下頭就有沒什麼見識的鄉下江湖人說沒聽說過謝遜,要那老頭解釋一下,老頭伸手暗示了一下,得了賞錢,痛快地又說了起來。
“話說這謝遜,當年那也是江湖威風凜凜的豪客,他十歲拜‘混元霹靂手’成昆為師,二十三歲出師,加入明教便坐上法王高位,當也是少年英俠!”
“那為何叫他金毛獅王啊?”
“是啊是啊,照你這麼說,那他豈不是被人冤枉不成!”
那老頭也是拖足了胃口,這才又撫掌開口:“說他金毛獅王,那是因為謝遜其人天生毛發金黃,又習得獅吼功,威力巨大,當年他奪屠龍刀,便是憑借此功。”
“而要說他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過是江湖虛傳。當年他出門一趟,全家上下妻兒父母皆被其師殺害,他大受刺激發誓替親人報仇,這才造下如此殺孽!”
“歸根結底,緣還是那混元霹靂手成昆心腸狠毒,造就了謝遜一生悲慘。”
譚昭:……呱唧呱唧磕瓜子。
下頭又是一片唏噓,又有人更好奇謝遜其人,央那老頭繼續講下去,可這老頭也是雞賊,得了賞錢溜得比誰都快,就在眾人爭論時,人早就不見了。
怕不是明教宣傳部出來給謝遜造勢的?
譚昭覺得這三觀也是醉了,謝遜被成昆算計固然可憐,他尋仇也沒錯,但濫殺無辜來逼人出來?邏輯被狗吃了?在他看來,謝遜已經與成昆沒有任何不同,不是冠以正當的名義,就能為所欲為的。
人命無貴賤,仗著武功高為所欲為,輕賤人命,這不是強者所為。
“武當派弟子李長空,拜見七師叔。”
“你怎麼知道我在此處?”譚昭有些驚訝地看著麵上一臉正氣的小道士。
“月前少林發出屠獅大會大會請柬,師公派我來嘉興城等您,讓弟子將這封信交給您,說您看了,就明白了。”
……最近看信看得有點煩躁,譚昭接過,張老頭的信倒是簡單,說的隻是他身體不好不能前去少林,如果他得空,就往少林一趟。
“長空師侄,你可要回武當?”
武當規矩嚴,武功沒到就是不能下山,他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哪裡舍得回去,況且還能跟著好說話的七師叔,他是傻了才點頭:“長空願同七師叔同往。”
“也行吧,不過我走得有些慢,長空你也不要介意。”
李長空滿口答應,然而……他開始為自己的無知痛飲苦果,這哪是有些慢,這分明就是遊山玩水喝酒賞樂啊,他是憑著每天三頓的清靜經才苦苦撐下來的,七師叔下山之後,肯定是被山下的浮華遮住了眼睛。
李長空師侄開始嘗試著勸說,正走到湖州城,還沒等他醞釀好詞彙,他隻覺後頸被一提,整個人如同一葉孤舟一般飄到了大樹之上。
晴空朗朗,劫道的匪徒已經圍攏了一列車隊。
“七師叔,我們……”
“噓,稍安勿躁,出家人戒急戒躁。”
“……是,七師叔。”
李長空這才按捺了一下激蕩的小心臟,哎呀,第一次見義勇為、鋤強扶弱,總是有些激動的嘛。
“七師叔,下頭這些匪賊可有什麼不妥?”
不妥不妥,那是大大的不妥,那打劫的頭頭,不是被他廢了內力的小人陳友諒,而被打劫的……不是那中年養生大叔劉基嘛?
這兩人,怎麼扯到了一塊兒?這陳友諒無利不起早,怎麼瞄上劉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