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贈一柄刀(二十)(1 / 2)

“怎麼不說話?見到故人, 都不表示一下歡喜嗎?”

女子體態曼妙,他已是站了起來, 倚靠在亭柱上, 一雙眼睛帶著某種悠長的懷念,看得譚昭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王前輩, 你都一把年紀了,還扮小姑娘啊。”

“……討厭鬼,這就是咱兒子吧, 長得可真好, 來,這是見麵禮。”

傅紅雪自然不會接, 但他還未動作, 手裡就被塞了一個錦囊,他剛要送回去,卻聽到自己父親耳語:“收下吧, 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

“什麼咱兒子, 我家小雪可跟你不熟。”然後某爹轉頭就不講情麵了。

某前輩笑得更起勁了:“當年你母親可是很屬意奴家的,若非你……咱倆的兒子,說不得都能跟在阿飛後頭……”

“……吹,吹, 使勁吹。”

傅紅雪有些莫名的生氣, 他本來就是個感情十分直白的人, 他不喜歡這個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什麼一樣, 手中錦囊急射而出,隨後就直接拉著石小福欲離開,他開始後悔來京城了。

從前他沒什麼親人,如今他也隻需要石小福一個親人,管旁人做什麼。

譚昭明顯感覺到傅紅雪的情緒又不太對,這小孩生長環境與常人不同,赤子之心猶在,感情卻很是稚嫩,他立刻一用力,將人拉了回來,隨後指著涼亭裡的大美女開口:“小雪,他是個男人。”

……講道理,這是傅紅雪第一次不信自家爹爹,畢竟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這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毫無……咦?真是男人!

“你這兒子可比你好騙多了,小雪,我可以這麼叫你嗎?”王憐花一邊給自己換了張臉,一邊調笑著開口。當然了,這也不是他的臉。

這世上見過千麵公子真容的人,恐怕不出一手之數。

“不可以,小雪隻有我這個爹能叫。”譚昭看出傅紅雪的不好意思,便插話道,“話說前輩怎會在此處?莫不是還與石家有些淵源?”

既是作了男子打扮,王憐花轉頭換了身一副才招呼兩人坐下:“半點沒有,隻是有些人學了點手藝,以為我死絕了,就用了我的名號行事罷了。”

“……”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誰這麼大膽?”不過說起來,易容界確實很容易冒名頂替前輩的名頭,畢竟誰也沒見過誰的真容,隻要輿論造得大,便是假的也能吹成真的。

“這個宅子的主人。”

猜到一二了。

王憐花托著腮,他這幅容貌並不出眾,可卻自成風流:“這小輩似是出自千麵人的門下,學了點兒皮毛,也知道他師父名聲臭,便敢用我的名號了!”

譚昭一點兒都不想知道這裡的主人去了何處。

千麵人?怎麼聽著有些耳熟,譚昭想了想,又覺得不太重要拋之腦後:“這天下冒用你名頭的人還少,他到底做了什麼,值得你這麼興師動眾跑來京城?”

王憐花聞言就笑了:“他沒有,但你有啊,石小將軍~”

阿飛!你再也不是他記憶裡純潔無垢的少年了,譚昭一歎,他有心想問這個世界與幾人的關係,明明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卻偏偏出現在了這個世界裡,可小雪還在,他到底有些掣肘,從心裡來講,他不太希望小雪知道他從前的事情。

這孩子從前過得太苦,學的是生存和仇恨,如今他想教對方生活與樂趣,實在需要很長的事情。

想到此,他再次挑開話頭:“這宅子的主人是否與石家老太太有些淵源,前頭她已經差人過來,你打算如何應付?”

王憐花這人活得夠久,也是放浪形骸其外,半點不按規則行事的:“應付?打出去便是,她一個老太太,還能耐我何!不過若是小將軍想玩一玩,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心裡終究是有些愧疚的,當初他答應了譚昭要替對方延長壽數,隻可惜……難得交上這樣一個朋友卻無力挽回,終究是人生一件憾事。不過這回老天爺做事還算地道,身雖死,人猶在,如此豈不美哉。

“那就多謝前輩美意了。”

兩人也是坑人老搭檔了,耳語一番,王憐花送了譚昭一個你懂我懂的眼神,便又換了張臉喚著仆從出門去了。

望著人消失的牆角,傅紅雪神色有些莫名。

“小雪是不是在猜他是誰?”

傅紅雪一愣,繼而點了點頭。

“他是爹爹很久以前認識的一位朋友,他成名之時,如今冠蓋江湖的小李飛刀尚且還未成名,他也是如今江湖聞名的飛劍客之舅,所以如果論輩分,他當得起整個江湖的一句前輩。”

“……”傅紅雪不得不佩服這位王前輩的保養能力。

“小雪你不要這麼可愛,他的易容術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幾乎沒人見過他真容的,剛才的也不是。”

“……爹爹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