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昭一愣,然後搖了搖頭:“應是見過的。”
傅紅雪不太明白這個表述。
“他性子惡劣,喜歡看人出洋相,用這真容說易容,用易容說真容,真真假假,誰平白有那麼多的力氣去分辨,那日阿飛不說為了分辨他便宜舅舅,特意練了一門靠眼睛識人的本是。”
傅紅雪:……這天底下竟還有如此之人?是他孤陋寡聞了。
譚昭見他眉間舒展,這才續了杯茶,開口:“那麼小雪,我們來聊聊你這段時間的反常吧,哎,先彆否認,你這悶葫蘆的性子,想讓你開口說實話,比你爹我喝十壇酒都難。”
“爹。”
“不喜歡爹曾經這些朋友嗎?”
傅紅雪捫心自問,然後誠實地搖了搖頭:“沒有。”
“那是希望爹一直陪在你身邊?”
迅速點頭。
“所以不想爹再娶?”
……傅紅雪沒有反應了,他於情愛之上的知識,幾乎都來自於花白鳳,花白鳳的愛情偏激執著,他雖然不認同,但潛意識也是這麼認為的。
“沒有,她們都不是真心對您的。”傅紅雪一臉認真,“那日臨江仙,那女子對您分明沒有半分愛意。”
譚昭忍不住伸手輕輕敲了傅紅雪腦袋一下:“小小年紀,就知道什麼愛意了,操心那麼多做什麼,放心,爹爹不會再娶的。”
係統:……對再娶這兩個字生理性不適,某人不是萬年單身狗,憑本事獨身嗎?
[你給老子閉嘴!]
傅紅雪聞言更加內疚了:“不是這樣的,我希望爹能夠幸福,不用為了我……”
“不是,小雪,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般好。”譚昭搖了搖頭,他若不想做的事情,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會做的,而他想做的事情,委曲求全也必定會做下去,“彆忘了,你爹是習劍的,習劍之人誠於心,誠於劍,誠於己,小雪,為他們而活是很累的。”
傅紅雪已經明白石小福的意思了。
他從前為仇恨而活,馬空群死後,仇恨煙消雲散,他無處可寄,便將這一腔全放在了石小福他的父親身上,他明白這樣不好,就像爹說的那樣,他應該自私一點,為自己而活,尋找這方天地裡他想要的東西。
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不過嘛,小雪這麼關心爹爹,爹爹還是超開心的,喏,這是今年份的紅包,不許拒絕。”
傅紅雪隻得收下。
天上不知幾時,竟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雪下得並不大,落在地上就直接化成了水珠,傅紅雪撐著傘出來,難得一個人走在街上。
他想給爹爹準備一份新年禮物。
臨江仙的小院子裡,譚昭就癱在二樓上看雪,旁邊放著炭火盆,倒是有些像附庸風雅的名仕,隻是如果他不是在二樓支了個燒烤架的話,會更完美一些。
“如今你倒是不怕冷了,活著是不是很好?”
譚昭挑著肉串,隨意附和著:“自然,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你呢?”
王憐花就倒在旁邊的長椅上,他自來不沾這些料理之事的:“我查過,與李二同屆的那個狀元郎,中狀元第二日便死了。”
“他不是我。”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
“知道什麼?”
王憐花折扇一合,像這種大冬天還用折扇的,也不知道圖什麼:“我還知道除了我、阿飛、李二,還有一人也來了。”
譚昭卻是心頭一跳:“李二也來了?”
“原來你不知道啊。”王憐花笑得滿臉不懷好意,也不說剩下那一人是誰了,直接調侃起了李尋歡,“你也知道我與阿飛孤家寡人,李二可不同,他如今正滿世界找法子回去見他家表妹呢~”
“……”
“關鍵啊,此方世界他也有家室,兒子都跟你家小雪一般大了,還要替前頭那位收拾各種爛攤子,真是苦命的人喲~”
“……”已經完全能想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