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看秋月春風(八)(2 / 2)

他輾轉洛陽長安,不過就是為在這亂世之中尋一明主,如今既是找到了,無所謂小皇帝還是董卓,不過都是失敗者罷了。

譚昭已明白賈詡的意思了,這老貨是不是跟那劉基一個調調的啊,不過他一樂,也沒那麼戒備了:“那先生恐怕是要失望了,我其實……蠻安貧樂道的。”

賈詡難得一愣,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哈哈哈哈哈!賈文和,你傻了吧,我賢弟這人視金錢名利如糞土,你用這些遊說他有用,他早八百年就到我軍中去了!”

賈詡心道你知道個屁,可他看著郭琛的神色,當真半點不作偽,這可就難辦了,這天下梟雄紛起,有德者居之,他竟不知這天底下還有……不想要的?

這亂世獨善其身,可是極難之事,果然還是太年輕了,賈詡眼神微閃,很快將心思又收攏了起來,他已等了數十年,不在乎再等一時半刻:“既是如此,老朽也不勉強小公子。”

“……”那你倒是收一收眼睛裡的企盼啊。

譚昭有些沒好氣地拍了拍胸口的阿和,這小家夥真的太招惹人了,前有劉基劉伯溫,後又來了一個賈詡賈文和,一個比一個老狐狸,當真讓人吃不消。

“不過老朽很是好奇,小公子指了如何一條活路與呂將軍?”原賈詡想正好趁著此時渾水摸魚,天子與董卓開戰,必定禍及旁人,若是運作得當,也未嘗不能得個好名聲。如今天子的政令不算值錢,但師出有名,謀算個地方,卻是不太難的。如此良機,他又得遇佳主,如此巧合,豈非天意!否則他又如何會這般匆忙上門。

隻是可惜,這郭小公子如今還未開竅。

賈詡心中不無可惜,不過他心裡倒是挺開心的,未知才最有趣,不是嗎。

話音剛落,呂布的眼睛也望了過來,他雖說心中已是孤注一擲,但他仍然還想聽一聽郭琛的意見,至於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譚昭瞥了一眼賈詡,心中已堅定了長安事了馬上回家的念頭,這才開口:“很簡單,口舌。”他點了點自己的嘴巴。

賈詡眼中劃過一道暗光,心道有意思。

呂布卻是直接問了出來:“何為口舌?”

“口舌之厲,堪比見血封喉的毒.藥。”譚昭瞧了瞧桌上的一個酒器,“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最好是逼得董卓不得不殺你,最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你為了活命,不得不反。”

“那又如何?”

譚昭敲了敲旁邊的小酒杯:“你一走,長安局勢,便不再是如今的模樣了。”屆時就算呂布不參與,刺董小分隊也絕對會動手,若得手,呂布大可打著為義父報仇的旗號再來一趟,若不想,也可換個老板重新開始。

呂布明白了,他心裡果然意動,而賈詡則是全然的高興,一個謀士能發現一塊未雕琢的璞玉,如何不令人開心。

“那如何才能使義父對我下殺心?”

本著坑自己不如坑彆人的原則,譚昭望向笑眯眯的壞東西賈詡:“此事,就看呂將軍能不能說動賈先生了。”

賈詡:“……”這小子的麵相是不是在玩他?心臟得這麼厲害,不會是同行吧?

呂布看向賈文和這個老東西,覺得、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去剛一剛的。

可以說,是個非常倔強的boy了。

“若老朽襄助呂將軍,小公子可有什麼與我?”

譚昭佯作驚訝:“若此事成,呂將軍自會與先生好處,我可沒有什麼好處能讓先生看得上的。”

賈詡顯然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呂將軍不殺了老朽,已是慈悲心腸了。”

呂布一臉你竟還知道的表情。

這酒喝到這裡,已經沒什麼好喝了,呂布是翻牆進來的,他也原翻牆走,一點兒不讓人操心,倒是賈詡,譚昭將他送出門,還很是打了一段機鋒。

等他回了屋,屋裡還有一隻笑眯眯的兄長正在等他。

“哎呀,我家小阿琛啊,當真是有大能耐的,不僅是飛將軍半夜上門相請,如今更有校尉登門拜訪,了不得啊了不得!”郭嘉這調子一唱三歎,臉上還帶著揶揄的笑容,隻他眼中帶著的擔憂,譚昭並未忽略。

郭嘉能不擔憂嘛,這才來長安沒幾日啊,就招惹了不老少人,還都是董卓的親信,弟弟你這是在玩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