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看秋月春風(十二)(2 / 2)

“兄長,若要成大業,便要光明正大地行,去利用女子來成事,還未做,便落了彆人一成。兄長,您覺得呢?”

郭嘉一愣,頓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他曾經想過,他未來的主公或許並不光明磊落,甚至對他猜忌萬分,但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效忠之人,擁有足夠的氣度。

就在剛才,他在自家弟弟身上,看到了這種為君之度。

確實,謀士可以算計人心,但若一個誌在天下之人如此斤斤計較,實在有些小家子氣。

兩人已經從荀宅搬出來了,荀攸已經從牢裡放出來,他雖沒有吃大苦,但身體也有些不好,故而幾人還未離開長安。隻是如今郭琛身份不同,呆在一起總歸不好。

卻未料,荀彧上門了,獨自一人,在深夜。

“文若,你來了。”

荀彧點了點頭,臉上仍然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奉孝你的病,可好些了?”

郭嘉點頭:“托阿琛的福,已是大好了。”想想喝下去的藥,他現在頭皮都發麻。

“那就好,不日我將離開長安回兗州東郡。”

郭嘉一愣,卻並非出他意料,他以前也曾想過,若是他與昔日好友站在不同的陣營,又會如何?每每他都以公事為重,可當真來臨,還是不免有些傷感:“好,惟願珍重,文若,我們一直都是好友。”

荀彧也有些傷感,但他仍然噙著微笑:“是,若他日奉孝來兗州,必定掃榻歡迎。”

一對好友,就此分彆。

“兄長,其實我可以帶著青州去投曹公。”等荀彧走遠,譚昭忽而開口。

郭嘉卻極快又堅定地拒絕:“不,各憑本事。”

況且如今以曹公的本事,還吃不下青州那麼大一塊地方。

譚昭一樂:“也是,說的好像青州就是我囊中之物了一般,焦刺史方亡故,如今青州還有三十萬黃巾軍,我與奉先的兵馬加起來不過一萬,此去,不過是去當個傀儡罷了。”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笑了出來。

“……”有這麼滅自己誌向的嗎?

郭嘉正欲說些什麼,卻見弟弟從裡頭搬出一個大包裹背在身上,此時夜已經深了:“這是要去哪兒?”

“自然是與兄長一同歸家了。”

郭嘉一驚:“你當真要逃婚?”

譚昭笑得露出了牙齒:“當然,這話哪有說假的!”

郭嘉被弟弟拎著後頸出城門時,還有些不真實,等他坐上了一名為“熱氣球”的物什,已經完全平靜地接受了弟弟竟然搞逃婚這個事實。

“此物當可大用。”

“兄長說什麼便是什麼吧,此物弟弟也有大用的。”

郭嘉一噎,也坐了下來,他摸了摸竹籃,又看了看頭頂燃燒的火盆與巨大的油布,心裡已經盤算了起來:“這會兒,賈文和該是到陝縣了。”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董卓的殘餘勢力了。首先,是他的女婿牛輔,隻可惜牛輔空有大軍,卻被呂布挑了個穿,論打仗,十個牛輔都及不上一個呂布,隻是牛輔領著的原是守備長安的軍隊,這些兵馬已經入了李肅的軍中。

所以,賈詡和呂布不約而同瞄上了郭汜李榷的軍隊,也就是董卓在陝縣屯的十萬涼州軍。

早在正月初一,賈詡就命人在周邊地區放出王司徒要坑殺涼州軍的消息,言及很快便會派人往陝縣剿滅,他算到郭汜與李榷膽小又惜命,故而他讓呂布在幾條逃跑的路上埋伏好,一見人,便直接梟首,不做二話。

隨後,他才帶著三百陷陣營將士,以青州刺史下治中從事的名義來招安,說服一群無將之軍,許之以利,示之以威,並不算太過困難。

困難的是,收編了這許多兵馬,冬天還未過去,要如何養活才是難事。

譚昭敲著手指,微微頷首,他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了,可細想,又想不起來了。

“十萬涼州軍,你準備如何處置?”

呂奉先雖然能打,但也隻有一個呂奉先,這可不太妙。

這個啊,譚昭笑了笑:“兄長放心,弟弟早已有了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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