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反而續著上一個問題回答:“不是我的功法出了問題, 而是這本功法, 原本就有問題。”
譚昭一錯愕, 也回味過來, 東方不敗能在如此年紀打敗諸多江湖高手成為江湖第一,說一句天賦卓絕絕不過分, 怎麼可能練功練到走火入魔呢。
當初嶽肅和蔡子峰是靠記憶默寫葵花寶典,這世上過目能誦的人又有多少, 武學功法又不是小攤上稱東西,缺斤少兩沒什麼影響的, 這玩意兒失之毫厘謬以千裡,或許短時間看不出來, 但以後呢。
這裡麵還不算那位前教主有沒有私自改動。
“你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還練, 你不要命了嗎!”譚昭幾乎是驚詫地喊了出來。
清晨的陽光撒下來,落在東方不敗的紅衣上,格外地刺眼:“你錯了,恰恰因為本座惜命,才不得不練。寧一崇, 這江湖, 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樣幸運的。”
天賦卓絕,有親人庇佑,可獨善其身, 俯瞰世界,何等瀟灑。可這樣的存在, 他活了三十年,也不過就一個寧一崇罷了。
譚昭的眼神已不敢直視對方,這樣的人實在值得尊敬,即便對方實在稱不上是個好人,但這份想活、要活、拚了命也要活的韌性,實在令人佩服。
與對方的求生欲相比,他……好像是有那麼一些自慚形穢了。
係統:哼!你知道就好!
還挺傲嬌,但譚昭實在沒什麼力氣搭理係統,嚴苛的入門條件,風險萬分的後期修煉,再加上中間可能會出現的各種問題,他忽而想起對方一直茹素,隻覺得這功法……確實不該留存於世。
有時候,聽得道高僧的話總是沒有錯的。
“你知道嗎,本座很多時候,都想親手毀了你。”
譚昭:“……不要用這麼輕飄飄的語氣說這麼可怕的話好不好。”
“但你實在是個有趣的人,有趣到本座想以自己來跟你打個賭。”東方不敗徑直說著。
“若我不應呢?”
“那明日,日月神教就會進攻華山派。”非常涼薄的語氣。
“……你簡直是無理取鬨!”
東方不敗隨意地挑了挑眉,一副你隨意說,反正不會少塊肉的表情。
“你要賭什麼?”這是一個清醒的瘋子,當一個武力值MAX的瘋子活得冷靜清醒時,實在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譚昭非常懷疑這個江湖還沒毀掉,可能隻是這位大佬懶得去搞事罷了。
“就賭我的命,如何?”
譚昭很想說不如何,但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定定地望著人看了許久,隨後竟然非常鄭重地點了點頭:“定不負君期望。”
一個曾經惜命到自殘練功的人用自己的命來打賭,這意味著什麼,譚昭不敢深想,但他或許模模糊糊地明白東方不敗在他身上寄予了什麼。
風兒從遠處吹來,又滑向遠方,東方不敗看著麵前身形瘦削的男人,忽而道:“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寧郎生得這般俊秀,奴家還是比較喜歡英武偉岸的男子~”
“噗——”譚昭的不給劍差點掉在地上!
反應過來的譚昭瞬間退後十米,大喊道:“這有什麼好可惜的!你不是我認識的東方,快把我朋友東方交出來!”
東方不敗:“……寧一崇,有沒有人說過你演戲特彆糟糕?”
“沒有!”
“那現在有了。”東方不敗心情甚好地勾了勾唇,“哦對了,寧三崇,日月神教的追殺令還在哦~”
看著人嫋嫋亭亭(?)地離開,譚昭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人是又解鎖什麼了不得的新人格了嗎?誒,他為什麼說又?太嚇人了好不好!他想回華山釀酒了:)。
吃了一頓令人消化不良的早餐,譚昭抱著不給劍蔫蔫地靠在廊柱上,短時間內,他不是很想跟東方不敗說話,太考驗他了,可憐可憐他吧。
係統:宿主,你難道當真以為有人能看上去嗎?你清醒一點吧。
[要你多嘴。]
係統:哼!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如果不是本係統替你挑了一具病瘦弱,說不定現在你已經榮登日月神教教主夫人寶座了~~
……求你彆說這麼可怕的事情好嗎:)。
係統:哈哈哈,宿主你彆沮喪嘛!
譚昭懶得搭理幸災樂禍的係統,說得他好像英武偉岸就會被逼上梁山一樣,他這麼多世界的武功是白練的嗎,隻是有些不太淡定而已。
穿越許久以來,他以為自己已經見過了世界上所有的風浪,但現在……還是太年輕。東方不敗,就如他的名字一樣,這本該是個驚才絕豔、桀驁不馴的人,卻莫名變成這樣。
但這樣的人,實在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與憐憫。那功法他又看了三遍,高回報的同時,幾乎是穩穩的高副作用。不止是身體上的變化,還有心理情緒上的折磨,易地而處,不依憑係統,譚昭覺得自己肯定撐不下來。
但東方不敗做到了,甚至他仍然清醒地活著。
這已足矣證明東方不敗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