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呼其名,顯然趙煦對司馬光感官非常不好了。畢竟司馬光享有盛名,不管他當不當官,是非常有排麵的人。
“頂級文人,學富五車,品性高潔,應是會青史留名的文學家。”
“換個說辭,朕想聽點新鮮的。”
行吧,你老大你說了算:“文人治國的通病,司馬公有點過於理想主義了。”
“嗬!”趙煦一聽,這心裡的怒火又要起來了,“你瞧他那眼睛,都翻到天上去了,他為國為民,難道朕就不為天下百姓嗎!說什麼尊君崇上,你瞧他跟太皇太後那樣子,諂媚!”
“……”安靜如雞地吃瓜,當然你要說司馬公諂媚,譚昭是沒多少相信的。
“皇祖母那人,最重清譽,做什麼事都要秉禮而行,她就像皇家雕刻出來的一座金貴玉雕,是個人,卻沒有多少生氣了。”顯然,這對祖孫已經沒有多少親情可言,趙煦在譚昭麵前,絲毫不掩飾他對高太皇太後的憎惡,“便是臨朝稱製,她也要學文人推三阻四一番才肯接過,她有本事就拒絕啊!”
“……”朋友,你牢騷很多啊。
“還什麼勤儉廉政,勵精圖治,她是想學誰啊!還是想襯托得朕十分無能,好讓世人都稱頌她?!”
趙煦偏執,譚昭很早就知道,但顯然這份偏執的恨意,到現在還未解開。不過也對,上一世的時候,趙煦上台執政,司馬公他們都已入土,無人報複,憋得估計也挺難受的。
譚昭不知道該說什麼,九歲登基,卻被人掌控命運,不管是讀書、休憩、娶親、上朝,都被一個人方方麵麵的掌控,他擁有曾經趙煦的記憶,趙煦沒變成反社會偏執狂,那絕對是祖墳冒青煙了。
“所以陛下,您要努力。”
趙煦的眼中泛著紅意,他一抬頭,譚昭就看到了,於是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她想要的清名,您就將她踩下去。一個人要報複一個人,不是對彆人施加什麼殘酷的懲罰,而是比她好,千萬倍的好。”
“朝臣都長眼睛的,您是大宋的皇帝,隻要您足夠強大,什麼太皇太後,什麼司馬公,您要讓他們活著,活著看您意氣風發,收複燕雲十六州。”
趙煦的眼尾,仍然泛著猩紅的血意,但現在,他的精神是清明的,自重生以來他一直壓抑自己,壓抑本性,壓抑上輩子的過往,壓著壓著便這樣了。
“你當真是……好大的誌向!”
譚昭一哂:“陛下難道不想嗎?”
趙煦也是一笑,他身上的凶性忽然都收了起來:“小孫孫,你這樣的人,是不是從來沒有過煩惱?”
“怎麼可能沒有!祖宗,你看看我這頭發,都要禿了!那都是被生活壓彎的象征啊。”譚昭一秒戲精上身,那模樣,簡直了。
趙煦看著趙竑烏黑的長發,默默轉開了視線,算了算了,看在對方這麼維護他的份上,這次他就不懟回去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隻是沒剛才那麼大了,江南的雨一向性情莫測,譚昭早已習慣了,他站起來想要去看看天上的雲,卻是聽到拐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是往……這邊來的?
難道他真的猜著了?好的不靈壞的永遠靈?
係統:你不是早就習慣了嘛~
所以,綁架的那夥人確實是衝著這所莊園來的嘍,譚昭拍了拍趙煦,在對方驚疑的目光中提起人就跑,外麵還在下雨,但他並不想跟人正麵相對。
就在他倆離開屋子的兩個呼吸間,房門被人粗暴地踢開,有婢女進來查探,這才對著一個美貌的女人說著:“夫人,裡麵沒人。”
“廢物!”這位夫人,看上去擁有和美貌不相上下的脾氣。
不過她厲喝一聲後,卻恢複了從容,她拿出了一個小的竹筒,很小,微微發黃,纖長的手指拿著,竟像是什麼不世出的寶物一般。隻見她輕輕一抽,上頭的塞子“啵”地一聲下來,裡頭竟又一種黃粉蝶飛出來。
“乖孩子,去吧。”
然後,譚昭就看到那蝴蝶歪歪扭扭地飛了一段,筆直朝著他們藏身的地方來了!
現在,算是人贓並獲了吧?
譚昭望向趙煦,趙煦非常絕望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就看到這人左手呈彈射狀,明明沒有石子,他能看到那隻蝴蝶似乎被什麼擊中,一下子就飄落到了地上。
“誰!出來!”
譚昭用隱身衣將趙煦裹緊,這才翩然現身:“這位夫人,脾氣這般暴躁,可是會長魚尾紋的哦~”
王夫人、王夫人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