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鳳望著遠處的弦月,默默無聲,但了解女兒的刀族長自然明白這代表了什麼,癡兒啊癡兒。
可他原本就是來給女兒撐腰的,他能做的也隻有這個,刀族長給女兒倒了一杯酒,待對方飲儘,剛要開口,刀白鳳就先說話了:“父親是想問延慶太子的事情吧。”
刀族長一愣,繼而有些喟歎:“你自小便聰慧。”
“是的,延慶太子還活著,女兒與他在汴京,曾有過一麵之緣。”刀白鳳又想到了那段放肆的回憶,但她永遠都不會說出口,那是她準備帶進墳墓裡的秘密,“就像女兒說的那樣,他為了大理,放棄了王室的身份。”
“那他既然活著,為什麼不早點回來?若他早回來,一切都會不同了。”
“那是因為他曾經受了很重的傷,雙腿斷裂,女兒見到他時,也頗為驚訝。”
刀族長卻是誤會了,他以為是延慶太子落下了殘疾,才不得不放棄王位。不過既是如此,恐怕不得不防備。
也正是因此,第二日他去向段正明告辭時見到活的站著的與以前一毛一樣的延慶太子時,他才表現出了長足的驚訝。
幾個意思啊這是?!
段正明:……昨天不是知道堂兄還活著的消息了嘛,怎麼還搞得這麼驚訝?要不是因此,他也不會放人進來啊,刀族長這個反射弧怎麼搞得這麼長?
譚昭卻是眼睛微微一眯,不對勁,不對勁,這老頭怎麼一直盯著他的兩條腿看啊,咋滴,羨慕他的大長腿啊?
係統:……紅紅,你有本事將這句話說出來呀。
譚昭表示自己沒本事,這老頭一看就精於算計,若非是當真驚訝,絕不會一直嫖他的腿,他的腿……難道當真有什麼不對?
“刀族長,有什麼疑問,不妨說出來?”
刀族長以為女兒所有的雙腿斷裂是所有知情人都知道的事情,便直接問出口了:“您的腿,可是好全了?”
段正明卻是不知道的,他隻知道延慶太子在外受了重傷才沒有及時趕回來,難怪呢,原來是受了腿傷:“腿傷?如今可好了?”
刀族長這一聽,心裡咯噔一下,怎麼瞧段正明一臉不清楚的模樣,這正常嗎?
譚昭卻是分外和善地接受了這兩份“善意”:“早便好了,不過是雙腿齊齊斷了罷了。”
雙腿段了?還罷了?
刀族長這心裡的咯噔就更大了,這落在譚昭眼中,就成為了興味。他沒有原主的記憶,他入原主身的時候,他就在河灘上躺著,這麼看來,大理國內是有人知道他受了如此重傷的。
怎麼知道的?
要麼是追殺他的餘孽還沒死全,要麼就是原主在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後,還非常身殘誌堅地回了大理。
前者不太可能,因為他走南闖北兩年,不是什麼事都沒替原主做的。
那麼……就是後者。
擺夷族族長,看著不像是知情人,倒想是有人向他說起,這人是誰呢?昨日擺夷族族長入王都,直到今日,最有可能的……隻有一人。
有趣,非常有趣。
刀族長卻暗道不妙,他也不再多待,在譚昭略帶興味的眼神下,迅速離去。
段正明卻還震驚於延慶太子為大理付出了這麼多,他當下感動得眼眶都紅了,他想如果延慶太子現在開口討要皇位,他肯定二話不說就直接讓給對方了。
跟對方相比,他實在比不上啊比不上。
譚昭對上段正明直勾勾的眼神,心裡突然也咯噔一聲,為什麼這眼神盯得他有點兒毛骨悚然的?大理的溫度不應該這麼低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