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趙的有毒(二十三)(1 / 2)

“延慶太子?”刀族長是不知道段延慶還沒死的消息的,但從女兒的話語裡不難聽出, 似乎那位曾經光風霽月的太子……還活著?

這怎麼可能?他一時竟將怒意稍稍冷靜, 作為擺夷族的族長,一向都是支持大理段氏皇室地位的,包括段正明的父親坐上皇位, 背後與他的支持離不開關係。

倘若延慶太子還活著, 他為什麼不回來?

他將疑問按捺在心中, 又再度望向女兒女婿, 隻是四下寂靜無聲,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大理年輕的王,心中的疑惑漸漸擴散。

“鳳凰兒, 本王……”

刀白鳳看著曾經恩愛有加的丈夫,冷冷一笑:“怎麼, 還是舍不得你大理鎮南王的地位?”

段正淳立刻搖頭, 他並不是一個貪慕權勢的人:“不,沒有, 堂兄他是逼不得已,我……”

“你要認你的女兒, 儘管去認,一個兩個三個就是認上一百個,都跟我沒關係, 但我不允許不是我生的孩子掛在我的名下, 叫我母親,我惡心!”刀白鳳一身道袍, 簡直將道係貫徹得淋漓儘致,“鎮南王府,是你答應給譽兒的,我隻不過讓你提前兌現而已!”

這實在太過直白了,段正明聽得微微皺眉,他想要出聲,但看到段正淳的臉色,猶豫再三還是忍住了,到底是他們理虧。

“事到如今,你還這般惺惺作態乾什麼,譽兒生下來到現在,你看過他幾眼,你總是在外麵,他都快認不得你這個父親了!你既然要將你的一腔父愛給你的女兒們,那麼我這個做母妃的,總要多疼他一些!”刀白鳳的話,就跟利劍一樣插在段正淳的胸口。

這些話難聽又刺耳,但卻是事實。他疼愛自己的孩子,卻舍不得享受自我,他每年回大理,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在他恣意享受人生的時候,他的孩子已經慢慢長大。

有那麼一刹那,段正淳想過退縮,他可以將阮星竹她們哄回去,他是大理的鎮南王,有錢有權,將嫣兒送回中原,照樣能照顧好她,甚至有那麼一刹那,他想他的妻子不是擺夷族的族長之女就好了。

可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發生,他模糊地感覺到自己可能錯了,但最後他望著刀白鳳仍然美麗動人的側臉,輕輕點了點頭:“你不必拿這些話激怒本王,你愛譽兒,本王自然也愛他,既然你執意以此來印證本王對譽兒的愛,那本王答應你。”

“嗬!段正淳,我真看不起你,到如今你還要找個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替自己開脫!”刀白鳳可謂是嘲諷大開,“我要收回我前麵的一句話,你與延慶太子,根本沒法比。”

……這話聽著就有點刺耳了,自己的女人當真眾人的麵誇讚彆的男人,即便這個男人是他的堂兄,段正淳的臉色也難免有些難看。

段正明是準備說和雙方的,他想著當初段正淳苦心孤詣地要求娶刀白鳳,甚至不惜放下自己的身份去擺夷族求親,不說曆經千難萬險,那也絕對稱得上過五關斬六將了,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親口許諾不會納妾,總歸會努力挽回吧,但……這叫什麼事兒啊?

他終於忍不住開口:“正淳,你可要想清楚了?”能彆這麼虎嗎?延慶太子那是大節,你這個頂多算是……一段談資。

他勸完這個,又去跟刀白鳳說合,理由用的自然是段譽,他也是真心疼愛小侄子,並不希望侄子小小年紀就“沒了父親”。

卻為想到刀白鳳的態度出乎意料地強硬,隻望著段正淳,似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段正淳原本有些動搖,對上刀白鳳隱隱帶著淚光的眼睛,瞬間、瞬間就妥協了,鳳凰兒肯定還是愛他的,隻是一時氣急了,才會如此,等到以後他與她認錯,肯定還能團圓的,想到此,他也不作他想了:“我既然答應你了,便不會改口。”

“好,那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刀白鳳聽了,臉上卻是心碎的表情,就像是做了一直以來都很想做卻並未做的事情,忽然就笑了起來,“段正淳,我希望你死得透徹一些,我希望江湖上不會再有人提起你的名字,你懂嗎?”

她說完,便對著段正明恭敬地一拜,決絕地往外走去了。

她刀白鳳,早已發過誓,這輩子她都會是鎮南王妃,就算是沒了丈夫,也還是,到死都是,這是段正淳給她的承諾,他忘了,可她一直都記得。

從宮門出來到府中,看到兒子臉上懵懂的表情,刀白鳳終於抱著兒子,放聲大哭。

“母妃,您怎麼了?誰欺負您了,譽兒打他!”段譽臉上有些驚惶,但他是個好孩子,一直哄刀白鳳。

刀白鳳心中的抽痛漸漸消散,抱著兒子說了一句話:“沒事的譽兒,傷害母妃的人,他已經‘死了’。”

跟著出來的刀族長聞此,也是老淚縱橫,早知今日,便是那段正淳跪碎了膝蓋,他都不會答應將女兒許配的,他好好的女兒,竟變成了這般!這段家,著實可恨!

夜漸漸深了,一彎殘月爬上樹梢,刀族長帶著一壺茶花釀,敲開了女兒的房門,刀白鳳自然還沒有睡,她也睡不著。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刀白鳳的臉色有些蒼白,褪去了盛怒之後,她出乎意料地平靜:“父親,女兒做事,從不後悔。”

刀族長原本滄桑的臉上,愈發滄桑了:“包括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