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芳芳懷孕了, 孩子會是誰的?
寧不問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那個叫阿良的鬼, 但是又很快否定了。
不可能。
刑芳芳不是這麼沒有腦子的人, 而且看她的樣子, 也不像是會喜歡那個叫“阿良”的。
那麼,在這個緊要關頭選擇懷孕,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參加祭祖?
“其實關於她能不能參加祭祖這件事,刑家老爺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想法。不過如果我答應刑家老爺,她肚子裡的孩子姓刑的話, 她就一定能參加這一次的祭祖了。”安不理很快也反應了過來,跳出了這個思維定式,“我覺得她應該是假懷孕。”
“我也覺得像是假懷孕。”曹秋默默舉手,“沒道理啊, 這個時候懷孕除了讓她戰鬥力大減之外,還有什麼好處麼?”
“不錯。”梁飛也表示肯定。
“那就暫且先當她假懷孕吧。”寧不問其實也傾向於這個答案,但是又覺得刑芳芳能夠做出什麼事情來都不奇怪的樣子, “就算她真懷孕也和我們沒關係。”
“那和誰有關係?”
“應該和天佑有關係。”梁飛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刑芳芳肚子裡是個男孩,又姓刑的話, 那麼刑家下一代的主人,就不一定是刑天佑了。”
說到底, 刑天佑畢竟隻是邢家老爺弟弟的兒子, 哪裡比得上自己女兒生出來的外孫呢?而且這外孫要是和他姓的話, 那就和親孫子沒有什麼兩樣了。
這偌大的家業不給自己的親孫子還留給一個外甥麼?
“莫非, 刑芳芳是想要在祭祖之前,試探一下刑天佑?”寧不問摸了摸下巴,“這個可能性很大啊,如果刑天佑背後真的有人的話,那麼刑芳芳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無疑就是他們的眼中釘了。”
“可是距離祭祖就隻剩兩天了,刑天佑就算想要動手也來不及了吧。”
“不,正因為隻剩下兩天,所以才是動手的最好時機。”寧不問肯定道,“現在刑家的心思還是放在了祭祖上麵,對刑芳芳的孩子看的沒有那麼重。一旦祭祖結束,刑家會想方設法保護孩子,有威脅的刑天佑也會被暫時支出去,到時候再想要動手,恐怕就難了。”
而且,若是祭祖之後,刑芳芳的孩子出了問題,大家第一時間會懷疑的就是刑天佑了吧。
相反,在剛剛確診懷孕的時候,是最容易流產的,也不容易被懷疑到刑天佑的身上。
現在不動手,又什麼時候動手呢?
關鍵就是,他們都能猜刑芳芳是假懷孕,那麼刑天佑背後的人呢?又或者,刑芳芳是真的懷孕的話,那麼她肚子的,又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東西?
當然,這個問題,還是要交給安不理去查探。
“你們又看著我做什麼?”安不理直覺有些不安。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刑芳芳肚子裡那個孩子名義上的父親。”寧不問儘量讓自己露出一點溫柔的笑容,“所以,作為一個準父親,天天守在孩子他媽身邊,也是理所當然的。放心,刑芳芳不會讓孩子沒出生就沒有爸爸的,你現在可以說是我們之中最安全的一個了。”
嗬嗬。
這種安全你們誰要誰拿去,當他稀罕麼?
話雖如此,安不理還是口嫌體正直的守在了刑芳芳的身邊,充當了一個好父親的角色,倒是讓刑芳芳省了警告他的心思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看刑天佑會不會出招?
私心裡,刑芳芳其實是希望刑天佑什麼也不要做的,這麼一來,這個家裡起碼還有一個人是乾乾淨淨的。
祭祖開始的倒數第二天。
刑家庫房裡的東西流水一樣的送到了刑芳芳的房間裡,連帶著李大帥那邊也送來了厚禮。
因為這是刑芳芳的第一胎,月份又小,所以婆婆是親力親為,所有吃的用的都是層層把關,不肯放鬆一會兒。
連帶著安不理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也以“礙事”為由被轟了出去,隻能一個人在刑家的涼亭裡默默坐著。
“姐夫,姐姐剛懷孕,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在這裡呆著?”刑天佑走到安不理的跟前坐下,“要不要我陪你聊聊?”
來了。
安不理心裡默念了一句,看見刑天佑過來了,還是打起了精神應對。
“沒什麼,你姐姐現在身邊有很多有經驗的人在,我在那裡隻會礙事而已。”安不理想起之前刑芳芳和寧不問的叮囑,臉色有些難看,“再說了,這第一個孩子出生以後,也不是隨我的姓。外麵的人說我娶妻和入贅也沒有什麼不同,我這裡……”
安不理實在沒有辦法演出這種悲憤交加的情緒來,隻能趕緊喝了一口酒掩飾。
話說寧不問是怎麼鍛煉出來的演技?
“姐夫,我明白你心裡不安。”刑天佑微笑著說道,“其實這孩子到底和誰姓也沒關係,反正都是你和姐姐的孩子。”
“話是這麼說,但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安不理歎了口氣,“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你肯定是向著你姐姐的。”
“姐夫這話說的有點不對。”刑天佑正色道,“我是幫理不幫親。一開始我們家和你們家結的也是兩姓之好,現在臨時要求孩子隨我家的姓,的確有些於理不合。所以姐夫你有一點怨言也是理所應當的。”
安不理隻是歎氣沒有說話。
刑天佑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突然說道,“其實讓孩子隨你的姓,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什麼辦法?”安不理似乎來了精神,“現在我哥都答應了,嶽丈也肯定了,我再想要說三道四,恐怕……”
“隻要孩子沒有生下來,沒有錄入族譜,一切都還不是問題。”刑天佑安撫道,“再說了,這生下來的若是女孩,隨刑家的姓也沒什麼。第二胎是男孩的時候,叔叔自然不好意思再讓你的孩子姓刑了。”
“這是男是女是天定。”安不理微微皺眉,“我能有什麼辦法?倒是嶽丈請了幾個風水先生,都說你姐姐這一胎必定是男孩。”
“當年我姐還在嬸嬸肚子裡的時候,也有很多人說必定是男孩。”刑天佑並不怎麼將這個放在心上,“我這裡有一道符,趁著孩子胎息未定的時候喝下,就能由男變女。”
說著,刑天佑拿出了一道符塞到安不理的手上,“你偷偷給姐姐吃了就是了。”
“這……這吃了之後會不會對你姐姐身體不好?”安不理還有些猶豫。
“她是我姐,我還能害她麼?”刑天佑看了安不理一眼,假意要將符紙拿開,“是我多事了,我還是拿走吧。”
“等等。”安不理咬咬牙,“給我。”
“姐夫,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明白麼?”刑天佑定定的看了安不理幾眼笑道。
“當然。”
“那就好。”刑天佑拍拍安不理的肩膀,“姐夫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刑天佑就離開了。
夜晚,寧不問等人將這道符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都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我是真不懂,我才來這裡幾天啊。”曹秋擺擺手,“我覺得吧,刑天佑這麼做肯定是有問題的,不如你將這個符給刑芳芳好了,看她是什麼打算。”
“我也是這麼想的。”安不理點了點頭,“我隻是好奇,刑天佑背後要是有人的話,直接控製我不就好了,還和我說這麼多?”
“你傻啊,要是控製了你還能不被刑芳芳發現?”曹秋翻了個白眼,“我看,他這是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
“不問,你說呢?”梁飛還是將問題拋給了寧不問。
“刑天佑肯定是有問題的,這個符不管真假,還是交給刑芳芳吧。”寧不問想了想說道,“我們對它根本就不了解,拿到手了也不知道啊。”
“那我就帶著它去找刑芳芳了。”安不理再次確認了一番,“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去吧。”
安不理見他們也給不出什麼像樣的意見,隻好帶著符走了。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刑芳芳捏著這道符,笑了一聲,便讓安不理下去。
“那我要怎麼和刑天佑說?”安不理好奇問道。
“這道符是假的,一點效果都沒有。”見安不理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刑芳芳乾脆直接說了出來,“他這是在試探你。”
“啊?”
“對了,你倒是可以再幫我辦一件事……”
祭祖前的最後一天。
刑芳芳開始鬨了肚子。
大夫一個個的進去,出來之後臉色都有些凝重,刑家老爺也焦急的在門外等著,似乎很是擔心。
安不理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刑天佑,“你說,你給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什麼?”刑天佑被安不理給弄懵了。
“你姐喝下符水之後就開始肚子疼,你真是好狠的心,那也是你未來的侄子!”安不理發揮超常,將一個憤怒的父親表現的活靈活現。
“不,不可能啊。”刑天佑有些愣神,“那就是普通的符,我就是拿來安你的心的。”
“騙人!”安不理沒有相信,“你看看你姐,現在疼的不行,大夫們都說她是吃了不好的東西,說不定會流產。也怪我鬼迷心竅才會相信你,現在你就跟著我去見嶽丈。”
說完,安不理就要拉著刑天佑走。
“你放開我。”刑天佑掙脫開來,“姐夫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我從來沒有拿過東西給你,昨天也沒有見過你。你要去說自己去說好了,看誰會相信你?”
“你!”
“我是出名的不信神佛,也從來不認識什麼風水先生,你說出去,也得有人信才是。”刑天佑冷哼了一聲,“姐夫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下午傳來消息,說刑芳芳有暫時流產的跡象,具體能不能保住肚子還是兩說,需要好好養一養,也有說刑家老爺準備帶著刑芳芳一起參加祭祖,讓祖宗保佑她肚子裡的孩子。
刑芳芳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安不理也沒有出現。
“奇怪,難道那道符被人給換了?”刑天佑喃喃自語道,“刑芳芳到底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
這件事真真假假,不親自確認一番根本不能肯定。
刑天佑想了想,決定還是要冒一次險。
明天就要開始祭祖,再不確認的話就沒有機會了。
因為祭祖時間越來越近,生病的下人也越來越多,雖然刑芳芳這邊有不少下人守著,但他們也幾乎一個個精神萎靡,根本提不起精神來。
“咦,剛才是不是有什麼人過去了?”
“沒有吧,是吹風吧。”
“應該是吧。”
幾個下人隨意說了兩句,不再管了。